“不是鬼,是有人裝神弄鬼。”
池時說著,彎下腰去,撿起了落下來的那個小東西,這是一對白的玉蟬,上頭係著玫紅的絛子,流蘇落在地上,沾了不枯草。
池時想著,從袖袋中掏出了之前從草叢裏撿到的那繩,果不其然,無論是澤還是質地,都是一模一樣的。
拿起那玉蟬,放到了小驢的鼻子跟前。
小驢打了個響鼻,甩了甩尾。
驚魂未定的久樂聽到池時的話,這才鎮定了下來。他半睜著眼睛,仰頭一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公子,是一個紙糊的假人,外頭穿了衫,這是哪個殺千刀的,竟然故意嚇人。若是那膽小的人進來,還不嚇得撅了過去。這簡直就是謀財害命。”
池時沒有搭話,撿起一塊小石子兒,往上一扔,那紙糊的鬼便飄落了下來。
出手來,正要接住,突然耳朵微,手往腰間一,出了一條細細的皮鞭來,不等久樂回過神來,已經一個翻,轉出了廟門,一鞭子甩了出去。
久樂心神一凜,拔出長劍,追了出去。
卻見池時正站在原地,目炯炯的看著來人,“你來祐海,究竟有何目的?”
周羨此刻的目,已經全被池時的鞭子所吸引了。
從未見過如此心狠手辣之人!這是鞭子嗎?這簡直就是一會扭的狼牙棒,一個被拉長了的刺蝟!這一鞭子若是甩到臉上,管你什麽花容月貌,那都要變一臉花貓!
在這愣神之間,池時腳步一,鞭子已經甩了過來。
周羨勾了勾角,形輕閃,避了開來,瞬間長劍出鞘,朝著那鞭子劈了過去,“你這鞭子是什麽做的,我行走江湖這麽久,倒是頭一回見。”
池時麵無表,手下的鞭子甩出了殘影來,“那是你頭發長,見識短。”
周羨撇了撇,大梁人不興剪發,除了和尚,和那些沒長牙的,誰的頭發不長?
他揮舞著劍,暗自心驚。
他打三歲起,便從名師習武,不說打便京師無敵手,那也算得上是一個高手。這池時鄉野之子,祐海不說名師了,連打個老虎,都要去永州搬救兵。
就這種不之地,竟然會出現這般厲害的人。
他估著池時的實力,下了幾分重手,一個狠招了過去,若能把這池仵作的頭發削掉一,也算是彌補了他這幾日吐了。
周羨這麽一想,頓時樂了起來,可他還來不及嘚瑟,就瞧見池時竟然是突然收了手,轉又朝著那廟中走去!
靠!你當這殺人劍法,是喝水嗎,說吞就吞,說吐就吐?
周羨腦子一嗡,生生的扭曲了自己的行進路線,劍鋒刮在破廟的牆上,轟地一聲,那老舊的廟牆,頓時出現了一個大窟窿,騰起了灰塵來。
周羨拍了拍上的灰,雲淡風輕的收劍回鞘,心中卻是罵開了花!
他同這池時,絕對是八字不合,天生相克!
“久樂,不用打了。不是他們,梁上有繩索造的新痕,那人功夫不高,所以才需要先將繩子甩過房梁,再將紙人拽上去。若是這二位,直接用輕功飛上去便是了。”
說著,蹲了下來,仔細的查看起那個紙人來。
這是一個貌的子,梳著婦人髻。臉上的表,活靈活現,乍一眼看去,當真像是個活人一般。中間的筋骨,乃是用竹篾片製的。
手指腳趾分明,就連那頭發……
池時出手來了,心中一凜,這是真人的頭發。
“這手藝,看著甚是眼。久樂,你去查查,祐海城中,所有的紙人鋪子。”池時皺了皺眉頭,吩咐道。
剛說完,腦袋上傳來了一個悉的人聲。
“同東山村補的紙人,出自同一人之手。紮紙人不難,但是給人補全,可不多見,應該很好查到。”
池時扭過頭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周羨,對著久樂點了點頭,“他說得沒有錯。有人知道我會來這土地廟,於是準備好了一切,想要告訴我,我正查的案子,同祐海十年前的那個傳聞,有關係。”
久樂看了一眼周羨,雖然仙但可得出是一個快死的仙,再看了一眼常康,確認過眼神,是一個傻得不得了的人,統統不是他家公子的對手。
果然小一抬,跑出了破廟,按著池時說的,自去查那紙人鋪子不提。
“當時怪談,並非是空來風。這間土地廟裏,一定發生過命案。想要我查清真相,這個假人,便是在告訴我,死者是一名婦人。”
“當時穿著喪服,用白蟬。”
周羨看了看池時掏出來的白蟬,好奇的問道,“為什麽不是有人惡作劇,你那小廝說得也有可能,有人故意嚇唬人,利用怪談來謀財害命。”
“祐海一個掌大的地方,案子倒是不。”
他可不認為,池時去醉花樓,然後又來這土地廟,查的仍是昨日的東山殺人案。
池時搖了搖頭,“梁上的繩子勒痕很新,就連這紙人,都是新糊的,還有些,仔細一聞,還帶著漿糊的味兒。再則這裏荒廢多年,除了那黃皮子,大耗子,幾乎不會有什麽人過來了。”
不是自吹自擂,在這祐海,敢打劫池時的人,尚未出生。
池時說著,在這破廟裏轉了起來,隻可惜因為年代久遠,雨水經年的衝刷,什麽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找到。
“有一點很奇怪,這個人,為何要在今日,重翻舊事。”
池時在祐海名已久,雖然之前祐海縣的仵作是池冕,但池冕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真正來解決案件的人,都是池時。
為何那人,早不開始,晚不開始,非要選擇現在,來翻案呢?
要知道,過的時間越久,查明真相就越難。
池時想著,抬眼看了看站在那裏,好奇的東張西的周羨。
“清白印,你帶了嗎?楚王周羨。”
周羨正手撥弄著那摔了兩截的香爐,突然聽到這話,一個激靈,而站在他後的常康,下意識的將手按在了自己的劍柄上。
好似池時一旦對周羨不利,他就立馬要暴起一樣。
池時淡淡地瞥了常康一眼,“你打不過我,不必徒勞。”
說著,看向了周羨,“我還是那個問題,你來祐海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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