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戶外攀巖館之后，孔安槐并沒有和喻潤面，在大門口就被李大榮攔了下來。

“你還真的來的快的。”李大榮悻悻然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們老大有多關心呢。

“我就跟你說一定是看喻潤現在出名了才回頭的。”另外一個人——李大榮的友喻潤的楊爾巧。

這兩個人，都是孔安槐最頭痛的類型——一味的熱心腸管閑事但是不帶腦子，網絡上最容易被煽的沖型人格，們民宿當年造勢的時候最撥的人群……

所以孔安槐皺著眉頭下車，直接忽略掉楊爾巧和李大榮的話，問：“他人呢？”

“忙著呢，哪像你那麼隨傳隨到。”楊爾巧怪氣。

……那過來干什麼？

孔安槐抿著不說話，站在車邊上雙手抱。

覺得李大榮雖然無聊，但是也絕對不至于無聊到會把過來怪氣的程度。

所以雖然楊爾巧的氣勢像是要沖過來揍，李大榮臉難看，還是面無表的站在原地。

在等李大榮開口。

李大榮垮著臉撓頭，他很討厭孔安槐，討厭到有點怕。

這人上有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勢，沒什麼緒，不會生氣，永遠面無表冷冰冰的，只是站在那，他就覺得在看不起他……

畢竟名校畢業，創業也風生水起，他前兩天還在某新聞上看到，稱為創業鐵娘子。

話糙理不糙，他看著就是容易變得沒底氣。

所以他撓了半分鐘頭后，迅速投降，聲氣的：“我帶你去看自由攀巖！”

然后拉上明顯也變得底氣不足的楊爾巧落荒而逃。

逃了一半又回頭：“快點跟上！”

……簡直。

莫名其妙……

孔安槐微微皺眉，但還是跟上了。

今天一如既往的穿著高跟鞋，走在戶外攀巖館的碎石子路上，覺并不好，尤其是看到李大榮遠遠的指著一個趴在懸崖上的人影之后，覺就更差了。

這不是在B國看到的最高不過五米的巖壁，這是真的山。

幾十米高的懸崖，巖石嶙峋，而喻潤，眼看著已經快要爬完全程。

雖然帶著安全設備，但是孔安槐仍然覺得自己腳開始抖。

可是李大榮卻顯得很興：“看到沒，老大回國后就一直在過這條線，沿途可能會滾落的石頭和障礙都清掉了，巖壁完全沒破壞，干得相當漂亮。”

……漂亮個大頭鬼。孔安槐只覺得頭暈，要把脖子折九十度才能看到那個在半天高的地方跳來跳去的家伙，突然特別能理解喻澤的話，這真的是在作死。

在電視里用長鏡頭拉近后看到的颯爽英姿和此刻臨其境看到的高度覺太不一樣了，孔安槐覺得哪怕一陣山風吹過，就能把上面那個看起來勁瘦單薄的家伙吹跑。

“他要徒手攀的是這條線路？”孔安槐咬牙。

“我帶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這條線他走了好多遍了，該清理的都清理過，線路也很，表演賽的天氣也確認過了，完全沒有危險。”李大榮說的很認真，“我知道你跟老大姐姐很，你確認過之后，去跟說說，別攔著他。”

“老大做事向來穩妥，惜命的很。”楊爾巧接話，“也就你們這幫門外漢天天大驚小怪的。”

“他做這個表演的意義是什麼？”孔安槐看著戴著巖盔拉著主繩懸空喝了一口水的喻潤，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從肢語言看，他真的是樂在其中的。

就像是八年前搜到的那張照片，他只是這樣掛在巖石邊休息，全都能有那種蓄勢待發登頂的原始。

“攀巖奧運會項目了，所以要靠著我們這些已經有些績的運員拉全民興趣。”有些績的李大榮不可一世，“老大參加這個表演分文未收，就這樣的覺悟，你們還天天在他后頭拖后！”

“真的，我都不知道老大姐姐為什麼那麼痛恨攀巖，每次電話打過來的尖聲我在旁邊都能聽得到。”

“他在國外那麼多年，你們對他不聞不問也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些績，就拾掇著讓他退役后去做小生意。”

“就老大這樣的個，開個小店賣棒冰你們不覺得埋汰他麼！”李大榮越說越激，“人明明是只飛鷹，你們非得當小放家里養著。”

這個比喻終于讓孔安槐轉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就功讓李大榮閉上了。

站在一邊的楊爾巧覺得男朋友今天特別孬，但是不知怎麼的也沒法在孔安槐這樣的氣場下再說出什麼怪氣的話。

“別跟他說我來過。”孔安槐轉就走，腳很痛，高跟鞋鞋底薄，膈得前腳掌火辣辣的，“你剛才的話我會帶到。”

頭也沒回，維持著直背的姿勢走到車上，發車子，走人。

……

“這算……功了？”李大榮有點懵。

“可真拽啊……”楊爾巧嘆，從來沒看到過一個人的優越如此的渾然天的。

“不是。”李大榮還持續在懵，“現在是同意幫我們勸老大姐姐的意思是吧？”

楊爾巧聳肩，拿起一邊的遠鏡到喻潤群那里找了個好位子繼續觀察自己的偶像。

真的是每一滴汗都。

徒留下十分郁悶的李大榮，撓了撓頭又撓了撓脖子。

他這輩子最大的困，就是喻潤這樣的人怎麼就會那麼喜歡一個冷這樣的人，剛才孔安槐看他的那一眼，冷的簡直讓他瞬間覺到了西伯利亞的寒風……

可是老大這七年真的完全沒有變心，他手機屏保一直都是那個人的照片。

冷冰冰的直視鏡頭，角要笑不笑的，看起來就覺得怪氣的照片。

莫非真的是狂……

***

孔安槐知道自己又落荒而逃了。

天然巖壁的高度和險峻讓恐慌，李大榮那句把老鷹當小養的比喻也讓臉紅。

和他的世界，真的一直都是不一樣的，喻潤的朋友，永遠勇往直前，勝負強烈，單純。

而的世界，認識的大部分的人，都是爬個山都能狗的人，平日里最大的刺激可能就是看本恐怖片，最多最多，在夜深人靜的限速八十碼的高架上，開到九十碼然后就覺得太危險了就立刻減速的人。

完全不刺激，所以在看到喻潤趴在半天高的巖石上面的時候，小肚子都在打。

但是又說不出讓他不要攀巖的要求。

這回真不是因為淺言深，孔安槐握著方向盤的手了，說不出口，是因為喻潤在巖壁上喝水的姿勢。

和八年前看到的那張照片完全重疊。

一個八年時間都一直堅定自己夢想的人。

孔安槐下了高速后，就把車子停在路邊，給喻澤打了個電話。

和喻澤說，我們外行人看的自由攀巖和他們專業人士做的不一樣，喻潤這條線路走了好幾遍，清楚了所有的障礙，應該是安全的。

畢竟是方的攀巖協會，只是做個宣傳噱頭，不會真的有什麼危險。

而且拍照宣傳的時候，用的都是近距離鏡頭，看不到巖壁有多高，伯父伯母應該也不會覺得太危險。

噼里啪啦幾乎不帶停頓的說完這麼多后，喻澤只問了一句話：“多高？”

“……應該，四十？”孔安槐咬了咬牙，迎難而上。

喻澤倒吸一口涼氣就把電話掛了。

孔安槐無奈，放下手機正打算開車，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晃眼看到來電顯示里有一個喻字，下意識的以為是喻澤不死心又給打電話了，接起來就是一通保證：“真的沒事，我都去現場看過了，喻潤在外面那麼多年都是一個人，做事應該是穩妥的。”

“你就給他加加油不行麼，不要每次非得吵得飛狗跳的，這樣也影響他比賽心。”孔安槐說的綿綿的。

然后電話那端半晌沒有聲音。

孔安槐狐疑的把電話拿遠了一點，發現喻字后面跟的不是澤，是潤。

“……”

這下兩人都沉默了。

“你來現場了？”喻潤的的聲音，呼吸有點急，應該是剛下巖壁。

“……嗯。”孔安槐正在放空回想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越想臉越紅。

最后那句話還撒了……

這下怎麼收場……

“怎麼不等我下來？”喻潤被孔安槐那句約約的嗯的有點急躁，他從來都不知道孔安槐在喻澤面前是這樣說自己的，那一瞬間他激的都有點氣倒涌。

“……我還有事。”孔安槐仍然放空中。

“我很聽你說那麼多話的。”喻潤低笑，“還是為了我。”

“……”這句話沒法接。

“最后那句真好聽，我很歡喜。”喻潤的聲音還是帶著笑。

然后放空的孔安槐突然有了作，迅速的掛斷電話，然后把手機丟的遠遠的。

恐慌的瞪著手機。

好半晌都沒有再次響起，才徹底放下了心，卻更加懊惱的把自己埋在方向盤里，一聲哀嚎。

電話那頭，喻潤正拿著已經被掛掉的電話笑得李大榮老臉一紅。

作者有話要說： 徒手攀巖：徒手攀巖（rock climing with hands）：利用巖石上的裂、、突起等天然把手攀登陡峭巖壁的運，名列世界十大危險運之列。

危險是真的存在的，但是人在現場看到的那種震撼也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征服大自然，而是真正的與大自然融為一超越自我的那種。

熱徒手攀巖的人，其實大多熱生命。

而且喻潤這場，其實更多的算是表演，一般這樣的徒手攀巖表演（不是國外那種絕對高空用降落傘都可以的極限徒手），都會事先排雷，去掉所有的危險，還會給攝影師設定好掛片，所以哪怕中途出現意外，只要不是突然急速墜落，攝影師這邊的主繩都可以馬上支援，而一般像文中喻潤這樣的專業型選手，出現意外是不太可能馬上急速墜落的，相對來說是真的安全很多

小劇場：

喻潤：我覺得你文下寫那麼多不會有人看的

作者：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