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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貴的馬車駛出梧桐落。

一片稀稀拉拉的掌聲和好聲響起。

不管平日里多麼覺得驪陵君不凡，今日里看到這位傳說中的大人甚至忍不住的興和驚喜，但對方畢竟是楚人。

能讓楚人不高興，他們便高興。

而能讓這樣的楚人都不高興，那這酒鋪的年，真的是和傳言中一樣非常特別。

好歸好，佩服歸佩服，這種天氣晴好的上午，除了數閑人之外，一般手頭上都會要忙的事，再加上在這里看戲已經耽擱了不時間，所以大多數看客只是很高興的離開，準備呆會忙事的時候，和周圍的人吹噓一下這里發生的事。

一名在最開始南宮采菽等人和陳墨離手時便趕來的看客，在這個時候卻是快步走進了酒鋪。

這是一名看上去有些病態的三十歲男子。

他穿著一件在這種天氣里顯得有些略厚的灰棉袍，面目比長陵的絕大多數人都要英俊，只是穿了已經顯得過厚的棉袍還似乎有些怕冷，形有些瑟。

他的眼角也已經有了皺紋，而且他的眉頭中間也有皺紋，這使得他就算不在想事，也像是始終在想著什麼煩心事。

這樣的人，平日里需要思考，需要擔心的事一定特別多。

走進已經空曠的酒鋪之后，他就像是走了自己的家門一樣，也沒有第一時間管正在將在一堆的桌椅歸位的丁寧，而是自顧自的在柜臺上拍下些酒錢，然后在丁寧的旁不遠坐下，緩緩的飲酒。

“你又是什麼人？你們這些大人，平日里難道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圍著這個小地方轉是什麼意思？”丁寧用力將一張椅子重重錘在這名男子的對面，緒不佳的說道。

哪怕是看戲，出場的大人太多，也讓人覺得難以記住，不免有些煩躁，更不用說此刻丁寧正在想著事。

這名三十余歲的男子倒是沒有覺得丁寧的態度惡劣，他反而覺得很有意思的笑了笑，道：“我王太虛，我進來之后還沒有和你說過半句話，我也可以確定你沒有見過我，你怎麼可以肯定我也是什麼大人？”

“王太虛？看你的，倒是真虛。”

丁寧在這名三十余歲，還算是英俊的男子的對面坐下，看著對方顯得有些微弱的吐息，又看著對方說話時出的牙齒都缺了一顆，他便微諷的說了一句。

接著他反手點了點鋪外。

“問我怎麼知道你是大人…你當我是瞎子麼？那幾個壯漢把想走到這個鋪子里的幾個人都攔住了，你一個人霸了這里，而且被攔的那些人似乎還不敢有什麼怨言，你說我為什麼知道？”

“這便是細致微。”王太虛毫不介意丁寧的嘲諷語氣，反而欣賞的笑了起來。他看上去的確很虛，不僅是缺了一顆牙齒，而且連其余的牙齒都似乎有些松。

他看著丁寧，笑著說道：“小能細致微，大能縱覽全局，能觀人所不能觀，遮眼的迷霧對于你而言本就不存在，這便是天生的鬼才。”

丁寧看了他一眼，“人不做做鬼干嘛？”

王太虛又笑了笑，卻是說道：“前不久這條巷子里來了個收租的黃衫師爺問你收租子，但是你沒有給。”

丁寧眉頭微皺：“說了幾天后再來卻沒有來…你到底是兩層樓的，還是錦林唐的人？”

王太虛微笑道：“我是兩層樓的人，其實更確切的說，兩層樓的事，現在都歸我管。”

丁寧懷疑的看著他：“兩層樓的主人，這麼虛？”

王太虛收斂了笑容，正道：“可能是最近理的事太多，所以傷了。”

“如果你真的是兩層樓現在的主人，應該不會湊巧出現在這里。”丁寧也認真的看著他說道：“不過那和我沒什麼關系，和我有關的只是你們和錦林唐現在到底談得怎麼樣了，我們的租子到底應該給誰?”

“我現在還活著，便說明現在這里的租子還是應該給我們。”王太虛輕咳了數聲，有些自傲的說道：“至于今日我在這里，倒只是因為驪陵君過來了。”

大約是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王太虛又看著丁寧接著說道：“你也明白，我們兩層樓有面子上的生意，有里子的生意，面子上的生意油水很，但事關面子，如果面子上的生意都被人搶了去，就說明里子的生意也保不住，這里畢竟是我們的地盤，我們面子上的生意。之前和錦林唐爭得有些辛苦，驪陵君這樣的大龍卻又突然出現在這里，我們當然不知道他出現在這里代表的是什麼意義，自然要過來看看清楚，若是他略微顯一些和錦林唐有關的言行，那我就要考慮一下我明天是否有可能躺在哪條河里了。”

“這麼怕他？”丁寧微諷道。

“我和你不一樣。”想到丁寧剛剛對驪陵君說的那一番話，王太虛又忍不住微笑了起來，“你哪怕讓他丟了面子，礙于份他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畢竟要是對付一個你這樣的市井年，說起來也不君子，你大概很清楚這點，所以你才會這樣對他。但我們不一樣，要真是和他有了沖突，那就是比較淋淋的事。而且他門下的修行者的實力你剛剛也看到了，像陳墨離那樣的修行者，可不止一個。不過我也不是怕他，你應該明白有防備和沒有防備的結果，會完全不同。”

丁寧面無表的說道：“我想你想錯了，我敢那樣對他，還有一點是我是了租子錢，了保護費的。”

“說的好。”王太虛忍不住拍掌大笑起來，“若是因為你老實說了幾句話就遭遇不好的事，那我們這生意做得就確實不厚道了。”

丁寧看了他一眼，“可是你現在這麼虛，你們兩層樓真的還能像你說的有這樣的能力麼？”

王太虛嚴肅了起來，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有沒有能力，關鍵就在于我們能不能解決掉錦林唐。如果被錦林唐一直纏著，沒辦法好好做生意，我們自然就會越來越弱。”

“那我祝你們好運。”丁寧說道。

“運氣這種東西，只會降臨在做好充足準備的人上。”王太虛輕咳了兩聲，用一塊巾了，道：“我剛剛看過了熱鬧，現在特地坐在這里，就是為了想要得到你的幫助。”

丁寧眉頭微蹙：“我又能幫你什麼忙？”

“幫我撥開迷霧。”王太虛緩緩的說道：“我們兩層樓能拼能打的人不，可是想事能想得清晰徹的人卻不多。你年紀雖小，但是我在長陵呆了這麼久，卻沒有見過幾個像你這樣事無巨細都看得這麼清楚，理得這麼清楚的人。”

“你應該明白，能在很多紛的頭緒中，迅速的把整個大局理清楚，這樣的能力有多重要。我缺一個這樣的軍師，或許說缺一個這樣的弟子，或者伙伴。”王太虛認真而誠懇的接著說道。

“哪怕你覺得我有可以幫你的可能，可是這對于我而言也不是一個麻雀飛上枝頭變凰的機會。其實你現在的境和驪陵君的境也差不多，接下來如果能夠站穩腳跟，再把錦林唐都一口吃掉，那你在長陵的地位就會更上一步。可關鍵在于，這里面同樣充滿了無數風險，兩層樓現在還是風雨里布滿很多窟窿的大船。”

丁寧也認真的看著他，“你想讓我幫你，我能有什麼好？”

王太虛反問道：“你想要什麼好？”

“想要什麼好都可以？”

丁寧突然有些惱火的出手，點了點之前那些劍院的學生離開的方向，“包括能讓我進他們的那些劍院？”

王太虛笑了起來，他溫和的看著丁寧，“你想為修行者？其實要想為修行者，不一定需要進那些劍院。”

丁寧冷笑道：“可是只有有些劍院，才有參加岷山劍宗試的資格。”

王太虛徹底的怔住。

他足足怔住了五六息的時間，這才終于回過神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丁寧：“你居然想要進岷山劍宗？”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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