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寒看過來，臉不善：“你對他就那麼上心？”

“拉倒！我喜歡的誰不知道？”孫開寧趕忙辯解，“是你上的氣味，薄荷味的信息素我目前就遇到過秦聞一個。”

信息素的氣味從某種程度也能反映出一個Omega的脾氣秉，Omega多數是比較甜的氣息，甚至于一些醫療機構可以據患者的要求更改信息素的味道，前兩年最推崇的就是草莓味，那陣子孫開寧覺自己簡直泡在了草莓里，后來經發現這種更改對腺有一定程度的損傷，并且維持時間只有一年，熱這才散去一些，但Omega們仍舊希自己的信息素氣味能跟上流，唯獨秦聞，薄荷香氣帶著幾分清冷，跟“甜”完全不沾邊，孫開寧第一次聞到的時候覺得這簡直是一清流。

許漾附和：“是很濃郁。”

遲寒喝了口酒不說話了，線在他琉璃般的瞳孔中氤氳開淺影，較之平常溫許多。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孫開寧見狀一揮手，坐在角落的眾人猶如恩赦，拔就走，當然也有兩個Omega舍不得，眼神幾乎黏在遲寒上，等孫開寧不咸不淡的一眼掃上去，這才低著頭離開。

“讓我想想啊……”孫開寧往后一靠，眼神揶揄且語氣欠扁，“這是一個追悔莫及的故事！平時人在邊，將你寵著哄著，在你看來就跟空氣一樣，本不會放在眼里，可沒了才發現呼吸困難。”

遲寒行事穩重，即便是孫開寧這樣的優等Alpha跟他比起來也遜很多，自孫開寧認識遲寒到現在，不夸張地說，就沒見這人吃過癟，永遠的目下無塵霸道強勢，如今難得撞上一次，不就得使勁兒往他痛踩一腳嗎？好兄弟都這樣。

誰知遲寒一臉認真，還帶著幾分虛心請教的意味：“你的意思是，我在后悔？”

孫開寧：“……”頂級Alpha在上都是白癡嗎？

“你不后悔一次次招惹秦聞做什麼？”許漾五秀氣，在Alpha中不那麼剛，平時也甚說話，此刻一語中的，“你甚至想標記他，遲寒，只有一個Alpha喜歡一個Omega的時候，才會想著標記他。”

遲寒挲杯沿的手微微收，覺孫開寧跟許漾的一席話如同猛錘敲連番打在心門上，雖然聽不到聲音，卻震得渾發麻，他如同茅塞頓開般，及到了自己的本意。

的確，決定跟秦聞離婚是三年前就計劃好的，如今他不過是將這個計劃完，但沒想到的是秦聞的存在已經為了一種不可或缺，天知道遲寒最近這段時間有多別扭。

“秦聞還喜歡你吧？”許漾小心詢問。

“喜歡。”遲寒點頭，秦聞很依賴他。

“好辦啊！”孫開寧在一事上看得開，不講究所謂的Alpha的面子，而是勸導遲寒：“你喜歡他，想得到他，如今覺得傷害了他，那你就補償他啊！”

遲寒：“如何……補償？”

“你對他好點兒啊。”孫開寧一臉恨鐵不鋼：“當喜歡一個人是發自心的時候，你就想本能地對他好，本能知道嗎？”

遲寒似懂非懂，忽然起：“我明白了。”

孫開寧一臉驚訝：“不是，才來你干嘛去啊？”

“補償。”遲寒輕聲。

孫開寧樂了：“萬萬沒想到啊……”

遲寒雖然上這麼說，但做起來仍舊木訥。

他驅車趕到秦聞家樓下的時候看到客廳燈是亮著的，也不知道這人晚飯怎麼吃的。

因為這些來之不易的信息素，秦聞今天難得舒服，一覺睡醒來覺蒙在腦袋里的霧氣散去，整個人也格外有神，先是鹵了些鵪鶉蛋，然后炒了盤油麥菜加一份青椒牛，吃完也沒犯惡心，于是一手抱著手機登錄Omega懷孕的流論壇，看大家各種分，另一只手也不閑著，理助理郵件來的一些合同問題。

說來可笑，秦耀盛看不起秦聞Omega的份，卻又仰仗他的能力，同時忌憚秦聞掌握實權，所以公司大小決定都是秦聞往上報，秦耀盛看過確定沒問題后再點頭，在秦氏干了這些年，秦聞名義上掛著一個經理的職務，實則連個私人助理都沒有，秦耀盛要求他接手一切明公開。

依照秦聞的能力完全可以換個公司，可偏偏他是個Omega。

這也是秦耀盛有恃無恐的原因，他知道秦聞出了秦氏哪兒也去不了。

秦聞沒辦法，他得生活，他得想辦法在這個名義上要保護Omega實則充滿各種歧視的世界里活下去。

好在秦耀盛在金錢上并不苛待，秦聞完多大的單子就拿多分，幾年下來秦聞也算攢了些家底，他下定決心不在秦氏干了，也計劃著離開墨城，辭職手續下午就報了上去。

剛理完三封郵件秦耀盛的電話就來了，秦聞接起：“喂？爸。”

“你在鬧什麼脾氣？！”秦耀盛怒不可遏，嗓門大到秦聞乍一聽就心臟狠狠一，他猛地躬，按住口咬牙沒說話，孕期不穩定的Omega會伴隨著心悸氣短的癥狀，秦聞早有察覺，也吃了藥，仍舊頂不住秦耀盛沒由來的苛責質問：“怎麼，你是翅膀了要翻天了是嗎？！你現在辭職秦氏怎麼辦？”

秦聞聽到這里輕笑一聲，眼神無焦距地落在某：“秦氏一直不在我的掌控中，爸要我心家里生意，總得給我一些實權吧？”

“果然……”秦耀盛冷聲道：“你一直惦記著秦家家業，狼子野心！”

“是嗎？”秦聞忽然筋疲力盡。

捂不熱的心無論他做什麼都捂不熱。

秦耀盛后來氣勢洶洶說了許多秦聞都沒聽清，對面掛斷電話許久他的耳鳴才消失，秦聞隨意將毯蓋在上，維持著這個姿勢不想了。

孕期Omega需要家人悉心照顧，可秦聞得不到，不僅如此這些親近的人還非要往他心上捅刀子。

遲寒在樓下一待就是三個小時，十二點的時候他往上看了一眼，燈還亮著，這不對勁兒，遲寒下車，按理來說秦聞早該睡了，人都還病著。

第10章 維護

遲寒敲門敲了有半分鐘，在耐心告罄之際猛地用力，強大的信息素化作實質的利，“咔噠”一聲，門鎖松，遲寒推門而。

房間里的薄荷香氣濃淡不一，這代表著Omega的信息素于一種混狀態。

遲寒一眼就看到秦聞姿勢別扭地昏睡在沙發上，錯覺嗎？這人一次比一次見到的虛弱。

遲寒的指尖剛到秦聞就看到一旁的手機亮了，剛響兩聲就被秦聞接起，明明正在睡的人卻像是得到了某種清醒信號，秦聞也沒察覺到房間里多了一個人，他的再度泡在冷的海綿里，勉強維持著一清明，“喂？您好。”

電話那頭安靜兩秒：“怎麼，說你兩句就當作不認識我了？”

秦聞本沒看來電顯示，聽秦耀盛這麼說也不知如何解釋，想來對方也不愿意聽，于是靜等下文。

“只有Alpha才能繼承家業，你放在任何一個名門族都是這個規定。”秦耀盛語氣冰冷，完全不像在面對自己兒子，遲寒是頂級Alpha，聽力驚人，自然一字不差聽到了，秦耀盛那邊還在繼續：“秦氏只能是你弟弟的，你別妄圖染指。”

秦聞疲憊地睜開眼睛，從遲寒這個角度看去青年脆弱不堪，亮被他瞳孔中的深淵吸走，最后什麼都不剩。

遲寒莫名心慌起來。

秦聞低聲：“爸，我從來沒想過得到秦氏的什麼，我只是想辭職養，最近不太舒服。”

“秦氏正在發展時期，你這陣子給我撂挑子不就是著我……”秦耀盛還在喋喋不休，眼瞅著又要發火，秦聞剛皺了皺眉，雪松氣息便包裹著些許冷意兜頭罩下，這個過程非常溫而充滿安，換做平時秦聞肯定會被嚇到，畢竟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人，但因為信息素的緣故他此時只是愣了一下，跟著手機被人拿走。

秦聞視線不聚焦，但知道來人是遲寒，他被男人輕輕地抱進懷里，頓時暖和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