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冷冷看向說話之人，卻不再說什麼了。

他們三人的資質也比沈落好不到哪裡去，平日裡不過是仗著與丁華的關係，別人才都對他們多有客氣，此刻見沈落這副神，卻也大棘手，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們幾個聚在這裡做什麼？”這時候，一個冰冷嗓音忽然從旁響起。

沈落扭頭循聲去，就見一名著青長袍，材瘦削，面孔焦黃的青年男子，正一手負在後，神冰冷的朝這邊走了緩緩走來。

“丁師兄……”

衆人見狀，面微微一肅，紛紛朝其見禮，就連丁元也不例外，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丁華。

其與丁元雖然是親兄弟，兩人卻長相迥異，資質也是天差地別。若是不知道的人見了，決計不會將他們聯繫在一起。

見其詢問，沈落就大致將事的經過說了一遍，言語間沒有夾雜任何不滿緒。

“打賭……”丁華尾音拖得極長，微微皺了下眉頭。

一旁的丁元臉頰上頓時淌下冷汗來，滿臉的張神，生怕到責備。

他雖是兄長，可在自己這個弟弟面前，別說是擺什麼兄長的架子，就是自稱一句“爲兄”都是不敢的，實在是從小就惹不起。

“白霄天也是無聊，與你們賭這個。”丁華最終哼了一聲，冷冷說道。

沈落目微閃。

這位觀主親傳的丁師兄，兒就不在意他與丁元之間的爭執，而唯一在意的，只是同爲門弟子的白霄天。

至於他們這些人，包括丁元在，本就不了他的眼。

沈落想到這裡，告辭一聲後，便轉離開了。

他還尚未走遠，約聽到丁華冰冷的聲音傳來：“跟一個廢較勁，你好大的志氣，我的臉面都被你丟了……”

“廢”二字耳，沈落目漸冷，但腳步毫未停。

他一個記名弟子也能修煉小化功這事，本來就不招人待見的。

加之他在弟子中又是個“有錢人”，是唯一依靠黃白之進門的“大羊”，所以背後遭人腹誹幾句，倒也無可厚非。

但他們哪裡知道，其花的是錢，修的卻不是功，而是命。

在錢財一事上，他看得很開，平日裡總會時不時讓這些師兄從他這裡佔些便宜，所以大上他與幾乎所有弟子間的關係都不差。

不過，真正算的上朋友的，除了白霄天以外，也就只有同爲羅師門下的田鐵生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真活不了多久，沈落心變得奇差，心底深更是有些發冷，腳步也不快了三分。

出從玉皇殿一路往下，沿途遇到的師兄不，沈落見了面，都是主一一打招呼，偶爾也與相之人調笑幾句。

約莫半刻鐘，他就來到了臨近靈殿附近的青石坪，他居住的靜室就在這邊。

不過，沈落沒有馬上回靜室，擡起袖子了額頭滲出的汗，轉出青石坪，朝著另一邊的橫向山道上走了過去。

往這邊的道路比山上其他地方的都要窄上一些，平日裡沒什麼人走，也就有人打掃，路上積攢的枯葉頗多，有些已經腐爛鬆，踩上去乎乎的，偶爾還能看到兩側的有些單間房屋，或是石頭砌，或是木頭搭建而，大都十分破舊。

沈落對這裡似乎頗爲悉，一路走了許久後，終於看到一間被半人高野草包圍的老屋坐落在道路邊。

這間老屋明顯被棄許久，已經多年不曾修葺，牆上的紅漆風乾的厲害，已經剝落了不，顯得有些斑駁，而門窗上糊的白紙也已經破損大半，就連窗棱上都有了蟲蛀的痕跡。

沈落打量了這屋子幾眼，點點頭後，就分開野草，走到廊下，推開風的木門，伴隨著一陣“吱呀”聲響，一溼發黴的氣味隨即撲面而來。

他側過，一手掩鼻，一手在空氣中掃了掃。

適應了一下後，他才目一轉，在屋子裡掃視了起來。

房間面積本就不大，裡面堆滿了各種損壞破爛的桌椅，還有一些用舊了的笤帚水桶等，都雜地堆放在牆角各。

“衝著這發黴的勁兒，怕是有……也都沒法看了吧。”沈落小聲嘟囔了一句。

他言語裡雖有嫌棄之意，手上作卻沒毫遲疑。

只見沈落走上前去，將那些堆在桌案上的破舊椅凳一個接著一個取下來，稍作整理地堆在了屋子另一邊。

約莫一刻鐘後，才終於將一大半的廢桌爛椅，都清理到了另一邊。

此時的沈落膛有些起伏，看著那些被在下面的桌案全都重新了出來，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小化功門後，他能到自己的質比之最初增強了不，但只是這麼折騰一下，後背仍是出了不汗。

沈落稍微歇了一會兒後，這才走上前去，拉開那些桌案的屜，一一翻找起來。

“沒有……”第一個屜裡，空空如也。

“沒有……”第二個，一樣空無一。

“沒有……”

……

翻了七八張桌案之後，就在沈落有些鬱悶，以爲自己要白忙活一場的時候，終於有了發現。

“有了！”

第九張破的只剩下兩條的桌案，屜在被拉開的時候，裡面終於出了一本青封皮的破舊書冊。

他辛辛苦苦收拾這些破舊桌椅，自然不是爲了單純打掃屋子，目的就是爲了翻找這些被前主人落的書籍。

春秋觀裡除了那些諸如《道德經》之類的基本道家經典外，藏書並不算多，且大多數都是師門長輩的私藏書籍，借閱十分不易。

沈落自小就喜好翻閱各種雜籍異志，之後爲了尋找自救之法，更是看了大量雜書，家裡藥鋪幾味妙藥，就是他博覽羣書之後，總結各家經方利弊，才自行調配出來的。

那幾年裡給他養了夜裡翻書的習慣，春秋觀封山已久，他也不好讓家裡送書過來，只好在觀裡各尋些書籍。

因爲之前從另幾棄空屋裡，無意中尋到過些許雜誌遊記之類的書籍，對他頗有用，這次才又過來運氣，沒想到還真給他又翻出來一本。

“張天師降妖紀事……”沈落捧起那本有些泛的古書，仔細端詳了一下封皮上的幾個豎排大字，順口唸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