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宴呆了呆。

“你不是真的要學習嗎？”陳厄冷聲道，“學到十點，我送你走。”

“……”

其實想開一點，在哪兒學不都是學，反正資料和課件腦里都有。

莊宴推開房門，調整好燈，把屏幕攤開放好。一節課的視頻有兩個多小時，他調一點五倍速，邊看邊做筆記。

過了不知道多久。

門外有零碎的靜。莊宴沒理會，只是將耳機里的聲音調大了幾分。

直到拉完一整個視頻，莊宴出來給自己倒杯水。回頭看，陳厄依然坐在沙發上。

昏黃的頂燈下，Alpha影子斜斜地投在地上，型頎長。

就算聽到聲音，陳厄也沒回過頭。莊宴直覺他還在不高興。

……可是被多次冤枉誤解，并且承了陳厄單方面的壞脾氣的自己，難道不值得另一份不開心嗎？

于是莊宴也不吭聲，一點五倍速補完了另一堂課。陳厄始終沒來打擾，直到最后時間差不多了，莊宴整理好文檔，準備回家。

陳厄放下腦，板著臉要去送。

“不用了。”莊宴搖頭，“我開你的車，到時候直接設置自駕駛，讓它回來。”

他就算流出抗拒，也是溫吞的，沒什麼力度。

陳厄加強語氣：“我送你。”

“……”

最后在陳厄強的要求下，還是氣氛別扭地上路了。深夜，沒什麼車。路邊的行道燈漂浮在半空。

到了宿舍區，莊宴抿抿，轉打開車門。

“等等。”

他沒來得及，就被Alpha按住后頸。指尖皮礪，溫度偏低，莊宴忍不住栗了一下。

一條鏈子上來，帶著金屬的涼意。陳厄語調冷淡說：“我洗過，也消過毒了。”

其實那個垃圾桶很干凈，畢竟是剛搬進來的新家，本沒用過一次。

他幫莊宴戴上去，因為以前從沒做過，所以力度又兇又重。莊宴不了腺的皮被這樣，瑟著抗拒：

“我自己來。”

靜默幾秒。

陳厄松開手。莊宴垂下眼眸，很快地把項鏈扣好。

銀白的小行星懸在鎖骨上。

莊宴輕輕說：“謝謝……我回去了。”

他格很溫和，不會像冒牌貨一樣出格叛逆，隨便就能說出刺痛人自尊的話。

角帶著丹桂香，側臉干凈。

陳厄移開目，嗤道：“走吧。”

第8章 容

莊宴進門的時候，秦和瑜正在廚房里覓食。蛋糕牛小薯片，他吃得臉頰鼓鼓的，仿佛一只小倉鼠。

對上舍友的目，秦和瑜立刻假裝正經，把里的食全部咽下去，然后打招呼：“你回來了。”

莊宴忍不住笑起來，嗯了一聲。

秦和瑜隨口問：“這麼晚，忙什麼？”

莊宴回顧了一下今晚的經歷……

他嘆氣：“主要是在學習。”

秦和瑜頓時肅然起敬，并且對吃宵夜的自己，到一陣慚愧。

“不吃了，明天提完證據，我跟你一起學！”

聽說遲天逸為這件事專門請了律師，然而秦和瑜半天沒放在心上，還嘲諷這不愧是沒落政治家庭的老土做派。

作業的前50%實用分已經批下來了，遲天逸組和莊宴組都是滿分。

秦和瑜握拳頭，張又期待。

就在用戶測評關決一死戰吧，渣男！

測評安排在第二天下午。

孫士過幾天就要乘坐星艦離開了，得在走之前把所有事安排好。這幾天連續看了許多家不同的設計，眼睛都已經逐漸麻木。

聽說中央大學還有兩三款模型送過來，孫士氣笑了：“這都是學生做出來的吧，要不就算了，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工作人員解釋道：“這幾款設計，單教授評價很高，您再考慮一下吧。”

單教授是業出名的專家，孫士神和緩下來，說自己找機會看看。

星際年代，已經有了完善的全息技。打開腦，調模型，然后再選擇投——

兩三秒的刷新時間，孫士和母親功進設計模型之中。

第一個水平算不錯，坐椅的老年人和管家機人都能通行無阻。也有令人驚喜的小細節，但總來說平平無奇，跟其他設計沒有質的區別。

第二個更差了一點，只適合年輕人居住。

孫士一邊覺得自己在犯傻，一邊不報任何希地投了第三個模型。

然后，微微怔住了。

在這個時代，已經很有人用那種充滿年代的風格來做室裝潢。這款設計復古，但又絕對不顯得落后。許多細節都相當到位，配尤其和諧。

不到五十平米的房子，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一整片新柜子被打造上下可移的款式，方便老人和機人取用。每一條走道都留出半米的寬度，可以讓椅轉。

浴室和臥室都安有扶手。

經過收納之后，起居室騰出了一片舒適寬敞的空間，一個小茶幾擺在正中央。

以前實在沒位置放，被雜到窗臺的結婚照片，現在擺放在茶幾上。多年以前的新婚夫婦在照片上開懷大笑，氣氛溫馨祥和。

這有點像是自己時居住過的老房子，溫馨，而且充滿令人懷念的氣息。

在悉的氛圍中，關于父親的記憶被喚起，孫士眼眶有些潤。靠在墻邊，忍著淚水凝視窗外。

管家機人噠噠地走進臥室。

又噠噠地把被子抱回來，幫孫婆婆蓋好。

半晌，孫士收拾好心，回頭看了母親一眼。

耄耋之年的老人，用干枯的手抱著上的被子。凝著茶幾上的照片，眼角淚花沒。

孫士嘆了口氣，扯了張紙巾幫母親拭。

可是——

老人臉上布滿風霜，有壑縱橫的皺紋。啊了一聲，指指照片，眼角向下彎，癟而薄的微微往上翹。

母親原來是在微笑啊……

孫士心里頓時有了結論。

最后檢查了一遍，確定家運作一切正常，每個細節都是完的。

從設計模型里出來，孫婆婆閉上眼睛，流出疲憊懷念的姿態。

孫士打開腦，聯絡工作人員。

說：“前幾天，我見一個上門拜訪的大學生，他應該就是第三號模型的設計者之一吧。”

“那天太忙了，心不好，也沒怎麼好好地招待他。但是他的作品實在太令我驚訝了……很實用，我和母親都很喜歡。”

孫士仰起頭，著現在的蟻居、灰墻、仄的空間，語調微哽。

“請替我轉達對他的歉意，還有，謝謝他。”

其實自己也知道，住宅改造，是一個又沒有錢，又廢時間，純粹公益質的項目。

就像其余的設計師，能按時提出方案就很不錯了。

“這些日子里，他其實是唯一一個專程上門，來認真地詢問我們需求的設計師。”

“我非常激，真的。”

……

這一份上去的小組作業，竟然真的拿到了滿分！

還附送教授的肯定與贊揚，公益部門的嘉獎，以及戶主兒親筆所寫滿滿一張紙洋洋灑灑地謝信。

秦和瑜開心得快要飄起來了，走起路來甚至一跳一跳的。

“你看遲天逸的表，千辛萬苦搶了我的設計，現在傻了吧，臉都綠了。”

過會兒，他又說：“莊宴，我們倆真是天作之合！果然優秀的設計師合作，靈和靈撞，能達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莊宴被他晃得有點暈，懵懵地一起快樂了一會兒。

回到宿舍，秦和瑜哼著歌收拾東西，準備去打工。

秦和瑜深諳時間管理大法，打工賺錢努力學習兩不誤，之前還能在百忙之中，出時間玩游戲，跟渣男談，幫渣男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