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接到報案后，會立刻問明案件初步況，依法立案偵查，并在三日反饋案件進展。】

莊宴手抖了一下，連忙關掉課件。

其實也不能怪陳厄。

畢竟是貨真價實的被下藥的害者——

莊宴抬起頭，對秦和瑜開口：“我……有一個朋友……”

因為實在太難以啟齒，他緘默了兩三秒。

秦和瑜：“嗯，你朋友怎麼了。”

“他是Omega，但曾經……”莊宴回憶了一下專業語，“曾經猥過一個Alpha。”

秦和瑜：？？？

“怎、怎麼猥的？”

莊宴：“下藥。”

“……”

“然后導害者標記自己。”

秦和瑜震驚得眼睛都變了豆豆眼，跟莊宴面面相覷地瞪了好一會兒。

莊宴猶豫著，又說：“當然你也知道，被下藥的Alpha，反應一般都比較激烈。我……的朋友，最后也被咬得很慘……”

“不，不論結果如何，猥就是猥。”

“……嗯。”

秦和瑜發出了靈魂三問：“所以害者報警了嗎？保存證據了嗎？你的Omega朋友到法律制裁了嗎？”

冒牌貨他，也許已經相當于是死了吧。

莊宴帶著點心虛說：“害者不太愿意報警。”

秦和瑜：“………………”

其實想一想，這完全可以理解。雖然社會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但在理案件的過程中，害者依然很容易到二次傷害。

“然后呢？”

“但是你說的對，不論如何，猥就是猥。后來我……的朋友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希能夠補償一下害者。你在課堂上，有沒有教導過這方面的容？”

秦和瑜：“？”什麼教導過這方面的容。

“我們只教學生保存證據報警。”

莊宴：“……”

“而且，”秦和瑜痛心疾首，“你這朋友也太狗了，犯了錯還有臉輕飄飄地說補償。他怎麼不去自首？不就仗著害者想息事寧人，他明明應該進監獄啊！”

沉默，是今晚的莊宴。

秦和瑜繼續輸出：“我學生看的垃圾小說都比你朋友三觀正！這可是侵，小說主角敢做這事，妥妥地火葬場里滾一圈，挖腺挖腎來一套。”

莊宴后腰和后頸都微微刺痛起來

“莊宴，有我當你的朋友還不夠嗎？為什麼要跟這種法制咖混在一起，快跟他絕吧！”

秦和瑜真誠、嚴肅、發自心地凝視著莊宴。

這份目簡直是生命不能承之重。

“……我也這樣覺得。”莊宴艱難地移開目，最后說道。

第15章 責任

也許是睡前這一段對話的緣故，莊宴做了一宿的夢。

冒牌貨所有渣過的人，釣過的魚，辜負過的親朋好友，齊齊高舉火炬棒，追著莊宴跑。一邊跑，還一邊喊挖腎挖腺的口號。

天還沒亮，莊宴就嚇醒了。

莊宴心跳砰砰的，打開腦，又看了一眼秦和瑜的ABO法制教育課件。

等心平復下來，再躺回床上，卻忽然發現自己有點睡不著。

翻來覆去了很久，莊宴最終懵懵地坐起來。

并且思考了一下人生。

……需要對冒牌貨猥害者陳厄，采取非常極端的賠罪方式嗎？

不行吧。

人生這麼寶貴，他還要繼續向哥哥和媽媽道歉呢。

而且歸結底也不是自己的錯，所以不論進監獄還是下火葬場，都顯得很冤枉。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普普通通地，對陳厄負起這個責任了。

這麼一想，莊宴忽然覺得，自從奪回以來，他其實，態度還好的。

該刪除的魚，都刪除了；該拉黑的曖昧對象，全拉黑了。人際關系干干凈凈，不剩下一丁點污點。

自己這邊已經做好準備。

……就是不知道陳厄是怎麼想的。

莊宴從小就聰明，記憶力強。不管是課本上的知識，還是跟著莊晉使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壞，他都學得很快。

唯一不太擅長的，是揣復雜人心。

他的喜歡和不喜歡都來得簡單，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唯獨陳厄這人，格偏激乖戾，經常在好和不好，喜歡和不喜歡之間反復橫跳。

還記得小時候，陳厄心好的話，愿意讓莊宴伏在自己背上，載著他從高飛下來。心不好的話，甚至不愿意聽莊宴禮貌地喊一聲陳厄哥哥。

如果不是冒牌貨惹出來的事。

莊宴應該會按部就班地長大，跟陳厄漸行漸遠。

畢竟，陳厄只能算是一個以前家住得比較近的，差了好幾屆的同學而已。

……

但現在不一樣了，從下定決心之后，莊宴在通訊錄里看到陳厄這兩個字，都覺得有一種責任的輝籠罩在上面。

不過該怎麼做呢？

再向秦和瑜場外求助，顯然是不現實的。正義使者小秦同學，只會傳授那種把人送進去的負責方式。

莊宴咬著指甲，萬分糾結地發送消息給陳厄：“周末有空嗎？”

點下發送的一瞬間，忽然覺到釋然和輕松。

只要用博弈論的思路，把模型稍微簡單化一下——

如果陳厄理人了，那就繼續負責。

如果陳厄不理人，這說明……暫時不需要負責！

仿佛推開一塊在心頭的巨石，莊宴放下腦，攤平躺在床上。

不一會兒，睡意就涌上來，他睫地陷夢鄉。

凌晨。

與邊境部隊開完一場很長的會，時間就到了五點。陳厄關閉視頻，起來去廚房給自己倒杯水。

窗外還是一片漆黑，屋子卻被冷照得徹夜亮。素白的墻，空空的廳和房間。除了生活必需的家，其他幾乎什麼也沒有。

熬了這麼久，其實不怎麼累，但是胃里空得難。

陳厄打開冰箱里翻找了一遍，忽然意識到自己忘了屯營養餐。

也一直沒想起來買管家機人。

他翻出腦，點開購平臺，隨手下單。付款之前，忽然一條信息彈出來。

“周末有空嗎？”

發信人莊宴。

陳厄作頓住。

他神倦怠，第一反應是要關閉對話。但又想起之前雨夜，開車送莊宴回學校。年鼻尖眼角都泛紅，輕輕地說對不起。

那種晦暗的意又刺了一下，陳厄垂著眼眸取消易，刪除購車里的營養餐和管家機人。

然后搜索到大學城附近的商圈，對照自己的日程安排，選定時間發給莊宴。

“下午三點，我去接你。”

陳厄的消息跟格一樣冷淡強，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莊宴中午醒來才看到，迷糊了一會兒，慢慢地敲字回復：

“嗯。”

他脾氣很好地想，陳厄居然真的回復了。

出門負責任得穿得面一些，莊宴慢慢地洗漱，打理好自己。

柜里原本屬于冒牌貨的，花里胡哨的服已經被清理掉。莊宴選了一套素凈的換好，遲疑了一下，又把陳厄之前送的項鏈戴上。

出門前，秦和瑜剛好在起居室里。小秦同學抬頭瞟了一眼，眼睛都瞪大了：“莊宴，你這是要去約會嗎？”

也太好看了吧！

Omega年本來就長得漂亮，月亮一樣清凌凌的溫眉眼。針織衫寬松，領口出一小段鎖骨和銀白的鏈子。

莊宴想了想：“去承擔責任。”

秦和瑜：……？

—

懸浮車里，空間仄。

這天日黯淡，陳厄恰好被罩在影中。Alpha目帶著迫掃過來，在莊宴臉上停留了一小會兒。

莊宴微微一頓，拉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