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藍抿著角，“沒錢就更沒尊嚴，所以加倍不爽。”

藍耀：“……”你表這麼富，看出來很不爽了。

“對了，我老板還說過，是因為你施，要求封殺我，所以才要這麼整我的。”

藍耀：“……”

好像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藍耀不由得想起倪藍在網上被黑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一次還是為了保護他。

莫名的，又有虧欠了。

倪藍盯著他看，突然道：“藍總，你能幫我個忙嗎？”

藍耀覺得他說不出“不”字。

“你能不能向我們公司幾位老板說明一下我們如今的況？”

藍耀：“……我們如今是什麼況？”

倪藍誠懇地，一本正經地道：“就是我們已經化敵為友，盡棄前嫌，關系正朝著友好的方向全速前進。所以你現在改主意了，并不打算封殺我。

而且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重新認識，你覺得我外形好、條件佳、肯吃苦，又聽話，必定前途似錦，讓公司好好栽培我，別錯過好人才。”

藍耀努力控制面部表，他真是遇著怪了，會演戲的那種！臉皮還厚！你他媽的也太能屈能了吧！那沖我豎中指的勇氣呢！那拒絕加我微信好友的傲呢！

倪藍眼地看著他，帶著楚楚可憐的表：“藍總，我現在真的特別慘。我們公司要跟我解約，張就讓我賠兩百多萬。我請不起律師，打不起司，現在每天都在吃泡面。

我沒工作沒收，好不容易撿到了廣告拍拍，公司還扣著我的薪水和勞務不付。我下個月連泡面都要吃不起了。我不想死，不想淪為站街的，不想街頭乞討。”

藍耀真想用手掌蓋在臉上，他覺得他一掌就能把臉全擋住。有這演技，用在正途上不好嗎？

而且他很想懟一句：都這麼凄涼了，怎麼連紅包都不要呢。可見也不是真窮。

倪藍看著他。

真的，眼神都會演戲，可無辜了。

藍耀清了清嗓子，梆梆地道：“我剛才看到杜總和羅總都在會場。”

意思是愿意幫忙？倪藍高興，乖巧狀走到藍耀邊，等他帶路。

“外頭全是記者……”藍耀又道。

倪藍退開三米遠。

藍耀：“……”

兩個人四目相對，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然后兩個人同時開口。

藍耀：“我沒說要帶你過去。”

倪藍：“那藍總你忙？”

兩人說完均是一愣。

然后倪藍一點頭，瀟灑道：“打擾了，告辭。”優雅轉，拿著手包就往外走。

“你等等。”藍耀真是沒好氣。“你打算怎麼做，當眾把羅文靜、杜利群他們打一頓？”

“怎麼會，我不是推崇暴力的人。”

藍耀抿抿，我信你。

“藍總有什麼好建議？”倪藍問。

“你這樣去找他們談，沒用的。”

倪藍笑了笑：“沒用就不該去理論了嗎？我知道，就算鬧一場也拿不到錢，不然所有人都會鬧了。但因為沒用，就不出聲嗎？我這小胳膊擰不過的大就該閉連憤怒都不該表達嗎？”

當然不是。藍耀知道有多敢表達。

“就算我拿不到錢，我也要讓知道，我沒這麼好欺負。不說話不反抗只會讓這些欺你的人更覺得理所應當。放心吧，我不會手的。我打算好好跟他們講道理。”

倪藍一揮手，“正好這麼多記者和業大佬都在，我就跟大家說說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藝人是如何苦苦掙扎在溫飽線上盡屈辱。

呼吁各位老板權貴們關心一下民間疾苦，請他們在榨勞力得到財富和神快之余，也讓勞力口氣吃上飯。不然，哪里有迫哪里就會有反抗，狗急了還會跳墻呢，何況漂亮又聰明的人。”

藍耀：“……”前面說得都好，最后那一句是什麼鬼？

真是忍不住要譏了：“你為什麼做演員呢？去說相聲多好。”

倪藍問他：“我現在轉行還來得及嗎？”

也不等藍耀答，自己又接著道：“來不及了，我現在合約被綁著，錢財被押著，干什麼活都是白做工，就算了全國著名相聲演員，那也是吃不上飯的。”

藍耀：“……”

倪藍繼續演：“每天演出只能勉強撐著靠在桌面上，對臺下的觀眾說：大家好，趁我沒死之前，我給大家講最后一段。”

藍耀：你最后一定不是死的，是貧死的。

“你看行吧？”倪藍問他。

“行什麼？”

“我剛才只是證明一下我的中文表達能力還是可以的，用來講道理綽綽有余。”

那簡直是太可以了，過于浮夸。

藍耀覺得這姑娘不是來討債的，是來在他面前刷存在的。

“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打人。”倪藍歪了歪頭看他。

這小作讓藍耀想告訴賣萌可恥。真的是來吸引他注意的。

“而且我現在拜藍總所賜，在網上人氣很高，狗仔們為了點擊率應該會愿意寫一寫我大鬧會場。”

藍耀心里嘆氣，賣著萌耍著小心計就更可恥了。

藍耀清了清嗓子：“那個，安保升級的事謝謝你了。”

倪藍看了看他，把到邊的“不客氣”三個字咽了回去。

藍耀瞧見的表，不由笑了笑，覺得在想什麼他都知道。

“好像，為了表達謝意，我應該回報點什麼才好。”

倪藍雙掌合十，“求藍總指點。”

“你這樣的底層小藝人沒談判的籌碼。還是讓我去找杜總進行一場權貴老板與權貴老板的對話吧。”

倪藍看著他。

藍耀不滿意：“你那是什麼表？”

我就靜靜看著你裝的表。倪藍抿抿：“這是痛下決心將生存的希托給大佬的表。”

“態度很不誠懇。”藍耀斥，“在這兒等著。”

“好的。”倪藍乖巧應。

藍耀走了幾步就停下：“不對，這里是男廁所，你不能在這里等。”

他轉回來，走到雜間跟前。他長得高，稍手踮腳就把倪藍扔在雜間頂上的背包拿了下來。

他把包塞進倪藍懷里，又掏出一張房卡，遞給：“你到1805房等我，我談完去找你。別跑。到是記者，一會被拍了又要黑你。”

倪藍看了看房卡，有些警惕。

藍耀沒好氣：“放心吧，要潛你上次就潛了。不用等現在。”

倪藍仿佛聽到了大八卦：“意思是藍總你確實會潛人的，只是看對象？”

藍耀把卡收了回來：“出門左拐就是會場，你去潑婦鬧場討債吧。”

“別啊。”倪藍飛快認錯，“藍總剛正不阿，潔自好，守如玉，是我思想齷齪了。”

“要不要我幫忙？”

“要。”倪藍正經嚴肅狀。

藍耀嘀咕著：“還沒討過一萬塊的賬，這麼。”

那語氣是有多嫌棄。

倪藍覺得可以忍。

藍耀往外走了兩步，忽又轉回來趕走：“你出去等。”

“我知道得出去等，但我想等你走了再找合適機會離開……”倪藍試圖拒絕，卻聽藍耀道：“我要上廁所。”

哦，對，他本來進來就是想上廁所的吧？膀胱還健壯的，忍了這麼久。

倪藍撇撇，抱著的背包去了外頭。把手機拿了出來，想給邵嘉琪報個信，卻看到邵嘉琪給的留言。

邵嘉琪問況怎麼樣，讓不要沖，事慢慢解決，鬧僵了沒有斡旋的余地后面就更不好理了。還給提了幾個談判的建議，總之就是不想倪藍把羅文靜得罪狠了。

倪藍便回消息，說自己沒事，遇著藍耀了，藍耀愿意幫。邵嘉琪別等了，趕回家去，路上注意點安全。

邵嘉琪看了消息，嚇得馬上撥了電話過來。

倪藍接了。

邵嘉琪低聲音小聲問：“怎麼回事？我跟你說，你一定要慎重，你現在已經夠黑了，別耍小聰明。你的那種黑藍總黑，每次沾上就是禍。前兩天那個熱搜，明明你沒錯，大家還是在罵你。”

邵嘉琪突然把聲音得更低：“別看小藍總好說話的，他家里人可不好惹，護藍總跟護寶貝疙瘩似的，你跟他走得近，不管誰主的，肯定是你的錯，加上你還有擾前科。

到時藍家收拾你，比鋒范還麻煩。而且他為什麼突然對你這麼和善了？上次在網上幫你說話，這次愿意幫你討債，他是不是對你有什麼不合適的要求？”

倪藍知道的意思，便道：“放心吧，他能對我有什麼不合適的要求，就他那白凈弱的小樣，我讓他兩只手都不怕。”

剛說完，發現藍耀就站在邊，趕對電話那頭的邵嘉琪說：“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好了，藍總要過來了，我先掛了哈。”

藍耀也不說話，就看著，演啊，使勁演。

倪藍把手機放好，認真演下去：“為了讓我那個善良敏脆弱的經紀人不要擔心我的人安全，我不得不說了一些違心的話，藍總你別介意。”

“我不敢介意，畢竟我白凈弱，害怕你會傷害我。”

“我不會的。你封殺我不給我活路，還到片場率領大家一起整治我看我笑話，我都沒你一指頭。”

“行了，行了。”藍耀沒忍住，拿房卡敲腦袋，“這陳年舊事還翻不過去了是不是？”

“翻，翻。往事不要再提。”倪藍吃痛，捂了捂頭，主拿過藍耀的房卡，給霸總搭好臺階：“這房卡要給我嗎？那我就收下了。我到房間等你談判歸來。”

“嗯。”藍耀應了一聲鼻音。

“這酒店房間有沒有電腦啊？”

“有，你可以玩游戲打發時間。”

“行，行。”倪藍眉開眼笑。

倪藍去找電梯上樓，藍耀回會場。

藍耀回到宴會廳，轉了兩圈，不一會就看到了杜利群和羅文靜，這兩人正跟一家影視公司老總談笑風聲。藍耀便耐心等，也有別人找他談事，他一邊應酬著，一邊留意杜利群的靜。

等了好一會，終于看到杜利群落了單，藍耀打發了邊的人，朝杜利群走了過去。

正巧羅文靜給杜利群拿了一杯水回來，藍耀對點了點頭微笑。杜利群熱打招呼：“藍總。”

藍耀應了好，與他寒暄了幾句。杜利群順提了一句：“真是對不住啊，我們那個小藝人給你惹了麻煩，我還一直沒找著機會當面跟你道個歉。小姑娘不懂事，沒點規矩。我已經讓文靜好好理了。”

“說到這個……”藍耀趁機說，“我還正想問問杜總。”

杜利群和羅文靜都看著他。

藍耀道：“有記者問我，當初在酒店那事是不是有后續，他聽說我給你們施加了很大力，在報復上回那個藝人。”

杜利群一愣，看了一眼羅文靜。

羅文靜笑問：“哪個記者這麼不識趣？”

“也不是一人這麼說。”藍耀搖了搖手里的酒杯，淡淡地問：“你們公司是怎麼理的，怎麼弄得人盡皆知？我家人是抱怨，但說兩句也不能最后弄得跟黑社會似的？理到最后，壞名聲又落到我頭上了。”

羅文靜道：“是那些人在捕風捉影。我們只是在按正常公司運營的管理制度理與旗下藝人糾紛，跟藍總沒關系。”

“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捕風捉影了，要說是假的吧，又有點事實依據，要說是事實吧，又不全中。這種澄清都沒法澄清，還得防著不小心被人蹭熱度。貴公司的員工也管不住，記者再加油添醋的。”

藍耀對杜利群道：“杜總，我得先說明我的立場，藝人蹭過來這種事，我見過太多了，我也沒報復過誰，也沒給誰難看過。在這圈子里頭做事就是得和和氣氣的，轉頭誰紅了誰得了勢都不一定。風水流轉，而且轉得特別快。

我不想把這事鬧大了。我聽說貴公司弄了個解約的天價賠償，還凍結了人家的收。這種事是要打司的吧？我可不想我的名字出現在這種司里。

貴公司還是要小心理，解約歸解約，但手段方法上還是要講究一些的，把人往死里，急了萬一站樓頂上要死要活的鬧個直播對著記者哭訴我跟貴公司聯手欺負，這就太難看了。”

杜利群明白藍耀的意思了，他看了一眼羅文靜。羅文靜便與他解釋：“只是想嚇唬嚇唬，讓聽話收斂一點。倪藍以前就是那種上說得好聽，轉頭又闖禍的，不出點狠招不行。”

杜利群便道：“好了，差不多就行了。”

羅文靜點頭應了：“好的，這樣吧，這個月的錢照發，但確實給公司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對公司其他藝人的利益也造損害，必須得懲戒，不然以后公司的人都沒法管了。

從下個月起，公司不會給安排工作，不會再在上投資，也不會給做任何公關宣傳。如果自己能拉到合適的活，我們也不為難。一切都按合同辦。”

“行。”杜利群轉向藍耀：“藍總你放心吧，這樣理，對我們公司的正常管理沒干擾，也不會產生法律上的糾紛。再沒什麼話題可炒了。”

“好。”藍耀笑笑：“多謝杜總照顧我的名聲。”

倪藍進了1805先周圍看了一圈，這就是個普通的行政套房。窗邊立了個落地架，上面掛著一套熨好的西裝，一件襯衫，兩條領帶，地上還放了兩個鞋盒。桌上有一瓶古龍水，還有兩個打開的表盒，其中一個空的，看起來像是兩個里面挑了一款戴。

倪藍嘆：“哇，臭死你。”參加個晚宴還要訂個房好打扮一番也太講究了吧。

倪藍沒藍耀的東西，把那黑黑換了回來，然后打開了電腦。

酒店的電腦都有登陸設置，倪藍看了看一旁的說明，登進去了。這電腦配置還可以，上網速度不錯。

倪藍就在網上閑逛，看了看那天的變態，原來的賬號已經沒了，但又注冊了一個新的。新號里面全是罵的容，甚至說要人的信息弄死。

倪藍看到這樣的容，忽然有一種奇怪的覺，這種威脅似曾相識，或者說，被人死亡威脅的經歷似曾相識。

從前發生過嗎？

倪藍對著屏幕發愣，試圖在腦海里抓住些什麼。

可越努力去想，腦子里的容卻更紛雜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