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茜怔住的時候眼睛瞪得像是驚慌失措般，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有個房間留給花朝的。”

說完想起了什麼，抬頭看他：“花朝應該和你說過我為什麼要找房子住吧？”

程敘之的眼神落在低垂著的頭頂，的頭發披散在肩頭，及腰的長發如潑墨般傾瀉在后，細碎的灑在頭上，在他眼底落下一片璀璨。

程敘之眼波微，礙于旁還有他人在場，立馬又不聲的收回視線。

“嗯。”他點頭。

姜錦茜喜好寫小說，和網站也簽了約，每次連載新書的時候都會熬夜到兩三點，在寢室住哪怕聲音再小也會影響到別人，倒不如在外面找個地方住。

“一定要兩室一廳？”程敘之按了下眉心。

姜錦茜抬起頭，彎著眼睛直視著他，“嗯。”

程敘之長長的吐了口氣，轉眸看向中介，“兩室一廳的還有嗎？”

“有。”中介說，“有幾還是不錯的，自帶電梯，當然了，價格也會麗一些。”

姜錦茜說：“這個沒問題。”語氣豪放的像個暴發戶似的。

——

姜錦茜當天就簽了合同，簽完合同出來都時天都已經黑了。

初秋的南城已然褪去灼熱，晚風拂來，裹挾著淡淡的花香。

姜錦茜站在單元樓下等程敘之把車開過來的時候收到蘇花朝的微信，說得在家里待一陣子，估計等開學才能過來。

姜錦茜：“沒事。”

收起手機，抬頭向遠，一輛黑越野車緩緩駛來，離得近了，他按了下喇叭。

姜錦茜麻溜的上車。

車太安靜。

只聽得到空調運作的聲音。

姜錦茜雙手絞著，琢磨著如何開口。不知道為什麼，的腦袋在這一刻卡殼嚴重，原先小說里寫了那麼多搭訕的方式呢，這會一個都想不起來了……

姜錦茜皺著眉，苦苦思索著到底要用什麼話題開啟二人歡快聊天的模式的時候，程敘之卻沒有這種顧慮。

如果說姜錦茜是震模式的話，那麼程敘之就是完全的靜音模式。

他不會主與人攀談，不會主結知己好友，他格寡淡又冷靜自持。

車陷一片死寂。

姜錦茜實在忍不住，但又沒法張說話，只好拿出手機不斷的解屏、鎖屏，重復數十次之后，終于憋不住了。

輕咳了下嗓子，問：“那個，你和那中介好像很的樣子啊？”

程敘之專心的看著前方的路況，回答問題的時候也沒有偏頭一毫，“我住的房子也是他介紹的。”

“嗯？”姜錦茜來了興趣，半個子偏向過去看他，刨問底般問道：“你住的房子……你也在那住嗎？”

車并沒有開燈，漆黑一片。車外的人造燈和一閃而逝的車燈如流般傾瀉而下，車子在這時緩緩停下，碎落下的位置是那麼的恰如其分，從上線劈開。

程敘之的臉，一半融于明亮一半陷幽暗。

他下頜繃，薄抿，從側面看去，棱角鮮明鋒利，而那道卻那麼剛好，給他染上幾分和與溫潤。

姜錦茜一時間看呆了。

程敘之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轉頭看向，眼睛在這個時候亮的令人心悸，與對視了幾眼又轉回去目視前方。他清淡的聲音緩緩響起：“我上大學的時候就住在那塊兒，畢業之后住在公司附近，偶爾才會過去。”

如果只是一個照面，姜錦茜也會記得他那雙明亮深邃的眼，泛著多亮的。

完了完了……

真的要陷進去了……

姜錦茜覺得自己皮底下的管霎時間沸騰起來，臉上溫度驟升。小心翼翼的捂住口，閉著眼睛到心口跳的頻率。

媽呀……沒完了還！

“這樣啊。”好不容易才聊上天，哪怕是尬聊也要堅持下去。出那殘存的一分理智和他聊：“你一個人住嗎，還是和朋友一起？”

“嗯？”程敘之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我沒有朋友。”

姜錦茜怔住了。

問的好像不是這個問題……

“那什麼，我也沒有男朋友。”姜錦茜口而出這麼一句話來。

話音落下的那個瞬間，姜錦茜想死的心都有了！的臉燙的都可以拿來煎蛋，恨不得現在就出現一個，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頭給埋進去！

驀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傳到的耳蝸里，像是汩汩的溪水潺潺流。但清澈的溪水經過太的灼燒之后的溫度上升，姜錦茜覺自己的臉又燙了幾分！

手忙腳的：“真巧啊，哈哈。”

說完又咬了下舌，是該說這句話嗎？啊？

皺著張臉，艱難的說：“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程敘之的語氣悠然閑適：“不會。”

這語氣分明就是一定會放在心上的意思啊！姜錦茜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在白天積攢下來的張弛有度、優雅得的形象消失盡毀了。

——

姜錦茜下車之后抬眼看到餐廳的名字，瞬間一怔。

是蘇花朝帶來過的那家餐廳，也是在人來人往之中第一眼就看到他的地方。

程敘之停好車走過來，看到立在原地一不的，角微微上揚，整張臉鮮活而又生的笑著。霓虹燈照映在的臉上，明如花。

隔著五六米的距離，程敘之：“怎麼了？”

姜錦茜終于反應過來，視線從餐廳掛牌轉移到他的上，眼底笑意更盛，“我在這里遇見過你。”

那麼直率、坦然。

程敘之微微愣了一下，他本不記得他們兩個在這里見過面。

姜錦茜走到他面前，眼睛亮的發，“就在昨天，我和花朝在這兒吃的晚飯。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在大廳里接電話，你……笑了。”

停了好久才說最后那兩個字。

“是嗎？”程敘之側了一半的子帶往里走，邊走邊說：“大概心不錯吧。”

姜錦茜和他并肩而走，聽到這里微微扭頭看向他，視線里是他致的下頜，目測了下他們兩個的高差，發現自己才在他的肩膀。

……好高啊。

“啊，這個。”突然低聲道，手向他的肩膀。

程敘之聞言扭頭看，聲音低沉：“怎麼了？”

姜錦茜手把他襯上不知何時沾上的碎紙片給拿了下來，笑瞇瞇的說：“服上沾了東西。”正好到了前臺，把那紙片扔到垃圾桶里。

餐廳里人很多，放眼去都找不到空著的桌子，姜錦茜環視一圈之后放棄：“我們要不換個地方吃吧？”

“怎麼了？”程敘之不解的看向。

姜錦茜指了指那烏泱泱的人堆，泄氣般說：“這都沒位置了，等位得等很久吧？”

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前臺的收營員聽到。

收營員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親切而又溫和的說：“程先生是我們老板的朋友，有私人包間留著，是不需要等位的。”

對姜錦茜說完，轉頭看向程敘之，雙手恭敬的遞上程敘之剛給的□□，說：“老板說了，程先生要是帶朋友過來吃飯，我們不能收一分錢。”

朋友……

姜錦茜的臉“轟——”的漲紅了。

一定是剛剛給程敘之取服上沾著的東西那一幕被他們看到了，要不然……要不然怎麼會被說“朋友”啊……

雖然真的很想為他朋友沒有錯啦！

但現在，還不是啦！

姜錦茜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嫣紅著臉小聲解釋：“你們誤會了，我還不是他的朋友。”

收營員愣了幾秒，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下一秒就出微笑，說：“現在還不是，以后說不定就是了。”

天知道姜錦茜廢了多大的力把自己那就要點到的下給抬起，滿臉笑意卻又不好表的太為明顯。

姜錦茜笑的十分矜持：“還不是朋友，真的。”

姜錦茜還在不斷推辭的時候，就看到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了過來，接過那張卡。姜錦茜仰頭看他，喃喃道：“這個？”

“難得有人出手這麼闊綽讓我們免費吃飯，再拒絕可不對了。”程敘之的語氣里的帶著點笑意，餐廳里有人在吃火鍋，有煙霧過來，染的他眉眼都像是在笑一般。

姜錦茜哪還敢再說什麼。

諾諾的點頭：“嗯。”

程敘之余看到低垂著頭，白的耳朵此刻泛紅似火。

真是太容易臉紅了。

他帶往包間走去，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后，垂著頭看著他走過的地方，就是不抬頭看他。不敢看他。

太多的心事不敢表，怕說出來之后如烈火般灼燒自己殘存的理智。

畢竟，在確定自己喜歡他之后，自己的理智就已經所剩無幾了。

太過瘋狂的喜歡會給人造困擾。

但藏的再深不見底，眼底都會泄出自己的心意。

所以姜錦茜做了一個不敢想的舉，手扯著程敘之的袖口，在程敘之疑問的神中，輕聲開口，語氣認真：“我能追你嗎？就是能變男朋友的那種追你，可以嗎，程敘之？”

這是第一次當著他的面他的名字。

卻是那般的堅定與堅決。

像是赴湯蹈火的勇士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程敘之：不能。

因為我喜歡男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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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茜。送給我的三月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