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真是想不到顧詞這張還能吐出什麼錦言妙語。

說栓條狗都能贏就算了, 竟然還一邊說栓條狗都能贏，一邊給狗道歉！……看來顧詞以前涵的時候就沒認真嘛。

顧詞這話說了之后，夏雨天夏雪天跟路清差不多的反應。先是震驚, 然后是拼命抑想笑的。

最好玩的是，狼還像聽懂了似的“嗷”了一聲, 仿佛在應和那句栓著它也能贏。

夏雨天夏雪天沒有直接笑殷寧安，反而笑著夸狼：“它好像聽懂了？傳聞果然是對的啊——狗狗是狗狗, 邊牧是邊牧！”

反正一個一個都在瘋狂搶奪大熊貓的筍。

仙寧已然是一臉尷尬。但仍然堅持地堅在這里打游戲，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路清從昨晚就開始被這個生的泡泡影響到, 今天又被莫名其妙地粘上來，盡心盡力打游戲帶妹卻被坑那樣, 剛才憋的氣早就醞釀了半天——既然顧詞已經開了個好頭, 那自然也得說個爽才行。

“行, 我現在就來保護你。”說著, 路清往下路走。

沒過多久——

“出來清兵線吧，”路清學著剛才顧詞的模樣, 和悅地對說, “別在塔下來回走了，你在王者峽谷里是刷不了微信步數的。”

“……”

等仙寧出來——

“殷寧安，”路清在旁邊邊轉圈圈邊說，“這游戲得清兵, 不是閱兵。”

“……”

顧詞打出來的大順風局勢下，路清一個輔助都拿了三個人頭，而仙寧戰績0-6的時候——

路清忍不住問：“你信佛嗎, 殷寧安？”

“啊……”仙寧可能覺這話跟噴菜沒什麼關系，愣了愣，還是開口回答了, 用那種的語氣說：“我不信鴨。”

路清學語氣：“啊？那你為什麼不殺人鴨？”

“……”

路清一邊輸出一邊注意眾人反應，夏雨天夏雪天已經快要笑死了，笑到直接影響到自己的作，只有顧詞依舊冷靜沉著淡定，只是偶爾勾一下角。

路清真的沒想到事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顧詞來，確實只是想讓他幫忙帶妹，因為不想輸，也不想雙胞胎輸。沒想到公主詞這麼給力，竟然讓狠狠出了口惡氣。

仙寧在這前后夾擊中終于沉默了下來。

顧詞玩的英雄是鏡，高端局非ban必選的英雄，一般順起風來就很難輸，所以這局游戲就算手一直在給對面送丑團外賣他們也贏得理所當然。

最后回到結算界面，仙寧沉默著退出隊伍，仿佛懷了滿腹委屈，一言不發正要起離開。

顧詞突然住了。

“殷寧安。”

孩回過頭，像是要哭了一樣地看著他，眼圈紅紅，楚楚可憐。

按說這時候應該大家一起安兩句，說游戲的事兒不要帶到現實里，可是路清實在安不出口。畢竟安不就是給信心，難道讓以后自信滿滿再去坑害別人？

不過，還自己瑪利亞呢，這樣不懂得寬恕別人，是不是對不太起瑪利亞這個稱呼？

就讓顧詞替安吧。想。

然后路清就聽到顧詞開口：

“建議下次有這種團隊游戲，你直接拒絕打王者，提議玩狼人殺。”他還是維持著那種如沐春風的笑，“那游戲只需要演，你可以奪冠。”

好家伙，他更對不起。

由顧詞開頭結尾，路清富容，這場游戲完結束。

夏雨天夏雪天在殷寧安走了之后就再也憋不住，笑噴了，一邊笑還一邊慨“剛才那波簡直神雕俠”“夫唱婦隨”“天仙配”等等。

又打了兩把游戲，很快到了午飯時間。除了殷寧安和的兩個跟班小姐妹以外大家都在，正好趁著在吃午飯的時候又統一了下午和明天的時間安排。

——明天是這趟蝶葉山之行的最后一天，因為再過一天，所有人的假期也到了尾聲，該各回各家收拾準備開學了。

下午，路清先答應了雙胞胎姐妹一起逛廟會的邀請。但還有個自己的計劃，趁著所有人都睡午覺的時候獨自出了門。

鑒于這次系統頻頻給搞事，路清得再去看看原書男主現在的關系如何，并且能撮合就撮合——因為打的點在開頭，很關鍵，所以他們這段時間出事才會算到頭上。

路清先是觀察了姜白初這兩天的泡泡，發現之前和齊硯川吵的架已經和好了，兩人目前于表面上看是普通同學，實際上心都多想法的那種關系。

——比如見到對方跟異走得近點兒就會翻個白眼過去，心里冷嘲熱諷幾句卻又忍不住多看幾眼，典型的青春行為。

路清沒加齊硯川的微信，不知道原男主的心，但據原書來看，齊硯川是比姜白初要早那麼一點點心的。只是年時的齊硯川大部分時候說話都能氣死人，那張還不如不長，這才導致這本書的主cp線是破鏡重圓帶著。

所以覺得齊硯川不怎麼需要突破，直接去到高中集合點再次找到了姜白初。

“姐姐！你怎麼來了！”

主看到的時候特別開心，神采飛揚，邊的玫瑰花瓣都快要懟路清臉上了。

路清和打了招呼，隨意聊了幾句，問問近況，然后開始說重點。

經過瑪卡卡開天眼，路清告訴了姜白初，當初猥未遂的那中年猥瑣男本來托關系花錢又找人，在這兒的管理區關幾天就要被放了，現在卻轉到了市里，正在蹲局子——一切都是因為齊硯川找了家里人。

而且齊硯川還天天跟在和小姐妹后當護花使者。

突然消失又出現的睡袋是齊硯川給買的。

齊硯川……

這位人形松樹吧，背地里做了多事兒的，但是非要不留名。

做好事不留名是得歌頌，但是對媳婦好還不留名那不就是白瞎嗎？

所以只好路清給他留了。

聽完這些，人間小玫瑰姜白初非常震驚。

瞪著大眼睛，臉先紅了紅，又恢復正常，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姐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路清沖神一眨眼：“。”

因為問題總是出現在姜白初上，所以路清就找小玫瑰下手——

把小松樹為小玫瑰做的事都講明白了，這下小玫瑰不會那麼輕易地討厭小松樹了吧？

了卻一樁心事后，路清邊朝著酒店走邊在腦海里詢問：“但是我這次撮合完之后呢？假如他們再因為別的事吵架，就算我不跟他們在一個地方，跟我一點兒關系也沒喲，我還會遭殃嗎？”

“瑪利亞，你打的點在于他們的初遇，也就是姜白初對男主有一點點小心的事件，所以懲罰你的標準看的是最近姜白初對他的心理活——如果偏離原書太多，就要懲罰搞出錯誤的你。”

“但是過了這個劇之后，理論上來講你已經讓他們重新搭上線，你當時的錯誤是不會影響到他們后續的，所以只要主對男主還有一愫在，都不會再搞到你頭上了。”

瑪卡卡說完，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那個，瑪利亞，想罵系統可以隨便罵的……你放心，我站你！”

“我不想罵它。”路清微笑著咬牙說，“我只想登陸拼夕夕立刻給這狗系統砍一刀。”

瑪卡卡：“……”

路清回到酒店，剛好雙胞胎姐妹從電梯出來，夏雨天夏雪天見到的瞬間眼睛一亮，“走了人！一看你這皮就很曬太，我倆帶你見識見識我們平民百姓最逛的街是什麼樣的！”

一邊說一左一右地拉著前往廟會的方向。

有倆在的地方總是非常熱鬧，路清雖然是個沒有心的沙雕，但也非常喜歡這種格的姑娘。

路清想著這也是最后一次出來玩了，忍不住在路上問了好奇了許久的問題：“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們家有沒有人夏冰雹啊？”

夏雨天：“有的，那是我們表弟啊！”

夏雪天：“我們還有個表妹夏霜霜。”

路清：“……”你們家取名真的不費腦細胞。

夏雨天和夏雪天姐妹似乎非常善于玩樂之道，倆帶著路清買了許多新奇的小玩意，什麼九連環，華容道，孔明鎖……還有種畸形的多面魔方路清在以前的世界甚至從沒見過。

買了一大袋子類似人玩似的小玩意，還有蝶葉山做的很有景區標志的紀念，然后又被兩姐妹帶去了一個外表看上去像是廟宇，進到里面卻發現有許多攤位的地方。

“這里才是重頭戲！”兩姐妹一左一右給介紹，“你看，每個攤位都掛著牌子表明是干嘛的，有的跟算命有關，但更多的人都是來簽——不是因為多準啦，主要這里的簽做的好看，游客們也樂意花錢。”

路清看著倆指向一個地方：“我們每次都去那個塔羅牌攤找算，順便還可以學占卜。你要去嗎？”

路清對塔羅牌覺一般，說：“你們去吧，我看看別的。”

“行，那一會兒電話聯系！”

兩姐妹走后，在這轉了一圈。

和們說的一樣，求簽的最多，不是圖多靈驗多正宗，就是圖這里的簽做得好看，看上哪家的求哪家，然后出去照個相。

路清最后對全場最清冷的攤子更興趣。

那里擺著兩個牌子，一個【算命】，一個【催眠】。

……都想學！

路清還是頭一次見有人教催眠的。

一直心里疙瘩著自己被顧詞屏蔽的金手指，惦記著想看顧詞的心，卻除了標點符號什麼也看不到，甚至已經惦記了一種執念——所以見到這個攤位的第一時間，路清想：既然他是人形屏蔽儀，那就只好用別的方法了。

這攤位上坐著的是個頭發雪白的老爺爺，慈眉善目，脖子上掛著好幾條珠串，看著非常有神神叨叨味。

路清走上前，打了個招呼：“爺爺，您好？”

“您收徒嗎？線上教課嗎？加個微信怎麼樣？”

……

路清和兩姐妹玩完回酒店的時候，太都要落山了。

拎著一大包東西進房間門，正看到顧詞坐在沙發上，手指很隨意地勾著狼的下。他手上的皮和狼上白部分的非常相近，上的黑服也和狼上黑的一樣。

一人一狗都是黑白調，夕從落地窗照進來，竟然有種非常奇異的和諧。

路清：好一幅公主逗狗圖。

心里慨完，一邊走過去一邊跟顧詞搭話，“你下午一直在跟它玩麼？”

顧詞沒回答。

他先看了眼路清拎著的大袋子小袋子，然后自上而下又看到的臉，清清冷冷地開口：“你去哪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麼端著表地一問，路清有種荒誕的、仿佛自己是背著人跑出去玩的錯覺。

背著誰了？明正大好吧。

路清把袋子放在地上，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發前的地毯上。

這樣一來，顧詞就變了比坐得位置高了一層。

他垂眼看著開始叭叭叭不斷說話的路清。

“我今天跟雙胞胎去逛廟會了。”一邊說一邊把東西往外掏，“誒，我本來不想買這麼多的，但想起來你除了爬山那天都沒好好出去玩，現在后背又不方面活，明天我們就走了，所以就買了一堆……啊，這個九連環，我們跟賣家學了好久，我拆給你看！”

手指在環與環之間來回攢，搞了三分鐘，環沒搞開，倒是搞得自己一臉不耐煩，“這什麼……我明明學會了的……”

顧詞倏爾一笑，手把的環拿過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解放了的雙手。

“還有呢？”

然后路清繼續介紹那些稀奇古怪的益智玩，跟九連環差不多，解鎖的解不開，魔方學會了到顧詞面前也拼不起來，最后干脆就把那些好玩的好吃的都一樣一樣地擺在了桌子上。

顧詞還算給面子，饒有興致地看著，偶爾還會出聲問問原理，最后還笑得很溫地說：“謝謝，小姐辛苦了。”

這個時候。

路清突然覺得自己很像是在那種攻略游戲里當攻略別人的角——到顛顛顛跑地圖，在地點1買了寶貝a，在地點2買了寶貝bc，在地點3學到了新的好玩的把戲，等逛了個遍，就去宮殿里把寶貝abc獻給公主，再把新學的把戲也展示給公主。

“…………”

尤其公主詞坐在沙發上，坐在地毯上，這個角度就更像了。

路清默默站了起來，從另一側繞到了顧詞邊，也坐在了沙發上。

“對了，我還跟人學了……”的把戲還沒使完，正想展示給顧詞看，余一掃，卻看到了自己邊放著兩本書。

應該是顧詞下午在這里看的。

路清隨手拿起來，掃了眼題目。

《24重人格》

《癔癥研究》

路清：“………………？”

艸，雖然不了解，但看題目，這些書跟變態心理學差不多也是一類的吧？

顧詞還認識除了以外的神病嗎？

沒了。

路清現在跟他不同于當時變態心理學的關系，有話就憋不住，直接說出了口：“不是吧顧詞，我們都這關系了，你還在研究我？？？”

顧詞原本在把玩那個畸形魔方，手指跟魔方七彩的一對照，顯得跟白玉一樣好看。

聞言，他轉過頭看著，一字一頓地問：“研究你？”

“這書，”路清把書拿起來，“你敢說不是在研究我？”

顧詞突然放松脊背，往后靠到了沙發靠枕上，懶洋洋地問：“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在研究你？”

路清順口就要回答：“因為我……”

然而不等說完便被顧詞打斷，他又噙著淡淡的笑開口：“路清，你是多重人格？還是癔癥？”

路清被問愣了。

突然覺得哪里奇怪——不，是哪里都很奇怪——因為還覺得瑪卡卡好像又想嘗試著聯系。

看著顧詞的眼睛，穩著聲音回答：“我是什麼癥狀，你不知道嗎？”

室沉默了不知多久。

路清快要坐不住的時候，顧詞終于再度出聲。

“你怎麼會覺得我在研究你呢，”他依舊靠在沙發上，用像是在玩笑的語氣說，“我還以為你是A。”

……A？

聽到這個字母，路清猛地想起——之前在家的時候，某天鉆牛角尖出不來，就去問了顧詞自己發的帖子。

【A是個正常人，穿越到了神病B上，那A是神病嗎？】

——他當時回答說，A覺得自己不是，那就不是。

路清眼睛緩緩睜大，心跳極快，但還是裝出一副非常震驚的樣子看向他：“你在說什麼？什麼A？不會是……我之前給你看過的那個帖子吧？”然后又真地強調，“顧詞，那個帖子只是我隨手刷到的而已——”

路清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顧詞突然直起，手指朝著的領直直過來。

距離很近，路清幾乎覺得的下蹭到了那涼玉一樣的皮，一即離。

顧詞幫取下了一片不知什麼時候粘在服上面很小很小的樹葉。

他把葉子放在手里把玩，漆黑漂亮的眼睛盯著，角微微彎起，像是在安人似的輕聲說：

“別張，我也只是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