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和老師在辦公室的沙發坐下。沒一會兒響起敲門聲, 是書端了三杯茶進來。

華駿單獨坐在一側，手里拿著溫眠那天畫出來的畫，他明顯對溫眠很興趣。

像是遇到知音一般充滿著熱切。

“為什麼會選擇畫一幅這種風格的畫？”華駿忍不住問道。這次比賽的評定他也有參與, 在一大堆彩繽紛的作品中，這幅暗黑風格的畫一下子就擊中了他。

溫眠幾乎把他心里想到的畫面給畫了下來。

實在是太符合他心意了。

不然也不會有這次的見面。

溫眠聽到華駿的問話, 知道這會兒該談畫畫理念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的腦海里充斥著很多畫面, 以至于沒辦法心平氣和地面對的華駿。

坐在面前的華駿無疑是個優秀的男人，年輕多金，相貌英俊, 談吐不俗，風度翩翩。這樣的男人無論放在哪里, 都會為人群中的亮點。可以說除了鐘遠, 溫眠沒見過比華駿更優秀的人了。

談起鐘遠, 溫眠心要復雜多了。明明擁有同一個父親, 兩人所得到的待遇與地位天差地別。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一個卻需要打工維持生計。

這不是華駿的錯，溫眠卻沒辦法對華駿和悅。

從寫字樓出來后, 老師拍拍溫眠的肩膀：“不要多想，你也盡力了。”安道，“別說你了, 老師也張呢！”

溫眠對老師笑了笑, 表示沒事。

剛剛的會談, 溫眠表現得不盡人意。面對著華駿的問題, 幾乎都是簡短回答, 再多卻是沒有了。老師以為是張得腦袋空白，所以才回答得十分簡短。

之后兩人一起返回學校, 溫眠在學校門口下車，和老師告別后朝著自己的小天地走去。

回到小天地，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里面有這次的獎金，兩千塊。

本應該是件開心的事，溫眠卻無太多這種緒，反而愣愣坐在書桌前發呆。

發現自己對鐘遠的過去一點都不了解。不知道鐘遠與孟的關系，不知道他每天去打工是為了什麼，他現在又是否自己知道的親生父親是誰？

太多的疑郁結在溫眠心中。

一下午在學習中度過。

時針指向數字四的時候，溫眠收起筆，開始準備出門了。

今天晚上還要請鐘遠吃飯。

兩人約見的地點在市中心的商場。溫眠趕過去的時候鐘遠已經到了，此刻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兩人都早到了。

好在雖然早了一點，卻也是吃飯的點，于是兩人一起朝商場里走去。

乘坐扶梯的過程中，鐘遠敏銳發現溫眠有些悶悶不樂的，話也比之前了些。

鐘遠覺得有些不習慣，不免關心：“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沒有。”溫眠搖搖頭，“拿到錢，是開心的事呀！”

鐘遠見溫眠不愿意說，也不再多問，只是心里默默猜測理由。他本沒必要這樣，卻愿意費盡心思猜別人的心思，說不定……他還能哄開心呢。

這是鐘遠第一次升起這個念頭，自己都被嚇到一跳，一時無話，兩人安靜地走在一家自助餐廳門前。

“到了。”溫眠打起神，笑著看向鐘遠，“怎麼樣，這里肯定會有你喜歡吃的東西吧！”

鐘遠無奈笑了一下，算是默認溫眠的說話。

這次自然是溫眠先付了錢，之后兩人走進去，選好位置，便一起去拿食。兩人并沒有分頭行，各自拿著一個餐盤，慢悠悠選著。你一句我一句，氣氛慢慢又變好了。

食讓溫眠心變好，而鐘遠是因為溫眠一直黏著他，所拿皆是他喜歡的食，也許又不止這些原因，但心中那點舒坦自心頭向各散發，到最后他的眉梢都掛著笑容。

一頓飯其樂融融，除了最后出門時溫眠差點撞到別人上，還是鐘遠眼疾手快，迅速把人往自己邊拉，然后撞進自己懷里。

雖然鐘遠很快就放手了。

溫眠很快回過神來，低聲向鐘遠道謝。鐘遠蹙眉，又問了一遍：“在想什麼？”

“可能有點累了。”溫眠道。

于是之后兩人再無安排，鐘遠把溫眠送回去后便打算離開，溫眠看著鐘遠言又止，想和鐘遠多待一會兒，但無疑是在穿剛剛的借口。猶豫了一會，還是道：“鐘遠，這個給你。”

鐘遠停下來，低頭看著溫眠遞過來的信封。沉默幾秒，他接過來，沒什麼表示就離開了。溫眠看著他的背影，不知他為何生氣了。

離開溫眠視線的鐘遠卻罕見嘆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雖說本格并不算好，但也不曾無緣無故對人生氣。比起吃飯時的開心，他現在覺得哪哪都不舒服。就像他同樣不明白，為什麼溫眠只是見了華駿一面，就開始在他面前魂不守舍了。

是因為華駿更有錢嗎？

周日上午，溫眠出去做家教，之后并未回家，在外面尋找其他的兼職。很快找到一份發傳單的工作，沒過多久意外遇到了一個人。

華駿走到邊的時候，溫眠還下意識遞給他一張傳單。

愣了一下，華駿還是接過傳單：“好巧啊，溫同學。”

溫眠這才發現是華駿。

“本來有事要找你，正打算聯系你們老師。”華駿解釋道。

溫眠為難道：“我現在可能沒有時間。”

于是華駿便在一旁的咖啡店等著溫眠發完傳單。

從外面走進來的溫眠帶著一冷氣，下意識手，很快手里被塞進一杯熱咖啡。

“謝、謝謝。”溫眠對于他的有些不自在。

華駿則是溫和笑了笑。

在咖啡館坐了一會兒，溫眠也緩過來，問出自己的疑問：“華總……找我什麼事？”

華駿卻笑了出來：“不必我華總，若是不介意可以我一聲華哥，總歸虛長你幾歲。”

溫眠嗯了一聲，卻也沒有真的出來。

華駿也不在意，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來意——他想買下溫眠的設計。

溫眠所畫的畫雖然是參加比賽的作品，但版權仍在自己手里，若要用于商業用途上，確實要征求溫眠的意見。而事實上，即使華駿不特地來說，溫眠也別無他法。畢竟個人在資本面前實在太弱小了。

兩人就著版權問題商討一下午，大部分時間耗在等待華駿助理送合同來的路上。最后簽了合同，溫眠也將獲得五萬元的版權費。這筆錢對于華駿來說可以說是九牛一，但對于溫眠來說無異于巨款，以至于一時間腦海里浮現很多念頭。

華駿看著對面生發呆的神，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他想起剛剛也是在這個位置，看著生在大冷天發傳單的樣子，腦海里莫名浮現另一個生的背影，心里難得浮現幾分不忍緒，以至于后來的談論中，他不聲多給了對方一倍的價錢。

事談完，正值吃飯的點。華駿起，主邀請溫眠共進晚餐：“關于畫的時候，我還有不問題想要請教你。”

溫眠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況且也不是只有兩個人，他的助理也與他們一道。

席間，溫眠不再像上次寡言，把自己的想法、理念，以及所畫圖案寓意盡皆告訴了華駿，至于之后華駿想要如何改，都與溫眠無關，總歸會有更專業的人來把關。

只是溫眠偶爾會想，大概也只有華駿這樣的公子哥，才會花很大的價錢生產這樣冷門的香水，只為滿足喜好。若是猜測沒錯的話，華駿此刻還未進華氏，這些不過是小打小鬧的創業。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最后三人一起走出酒店，臉上各自皆帶著笑意。

溫眠正聽著華駿說話，臉上是禮貌的笑容，只是突然覺側面傳來一道冰冷的視線，下意識朝右側看去，猝不及防與鐘遠的目對上。

溫眠突然僵住，心里一下慌起來。

雖然并不知道慌源自哪里。

鐘遠結束一天的工作，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下就看到了溫眠。站在華駿邊，臉上是甜（大霧）的笑容，全然不見昨天與他相時的魂不守舍。兩人（大霧）站在一起，氛圍自一，仿佛任何人都無法他們一般。

鐘遠整個人的緒都不對了。他幾乎下意識地朝前走去，不愿再看那樣的畫面。

“鐘遠。”

“鐘遠！”

溫眠慌極了，匆忙之間和華駿說了聲抱歉，便急忙追上去。在后面呼喚，鐘遠仿若未聞，大步朝前離開。溫眠小跑著追上去，好半天才抓住他的手臂。

他全繃得很，溫眠握住他的手臂，也到了他的繃。

“你聽我說，這是有原因。”溫眠一腦開始解釋，“華駿想買下我的畫，我們剛簽了合同，順便吃了一頓飯。對，他助理也在，不是只有兩個人。”

“你沒必要和我說。”鐘遠面冰冷，“我并沒有資格聽你解釋。”

這明顯就是在吃醋。

溫眠聽出來，哄人般的語氣：“有的，你有資格，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

只是哄人不見效，鐘遠臉并沒有緩和。溫眠注意到他不聲深呼吸，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溫眠慢慢察覺出來別的，本以為鐘遠是在吃醋，可是他現在遠遠不止這個程度，幾秒之后，聽到鐘遠冷靜的語氣：“你本該就適合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