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彩排,大家刻意忙碌,居然一路相安無事。
晚上是校慶晚會,格外熱鬧,主舞臺設在學校場。據說舞就花了幾百萬,T大作為名校,也有不文藝圈的校友。
場面相當弘大。
雖然不喜歡熱鬧,架不住郝思嘉的慫恿,跟著去看了。
只是散場時,不知從哪兒跑來一個高瘦男孩,模樣又俊朗。
將手里的紙條塞給就跑了。
郝思嘉兩眼發:“這個小弟弟好帥,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就跑了呀。”
鄔喬瞪了一眼,郝思嘉才笑著閉。
出于禮貌,鄔喬沒直接撕掉紙條,而是打算帶回宿舍再理。
到了宿舍,郝思嘉先去洗澡,鄔喬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
這一天下來,幾乎沒什麼安靜思考的時間。
此刻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往下拉了一會兒,才重新找到早上加的那個微信。
程令時的微信名簡單直接,就是他的名字。
連備注都不用。
點進朋友圈,倒不是三天可見,而是半年可見。
可他的朋友圈,除了偶爾轉發時恒建筑所的新聞,再無其他。
連一條關于他自己的都沒有。
鄔喬放下手機,雙手猛臉頰。
白天一直忙的沒空想,此時空閑下來,越想越尷尬。
居然真的直接拿出二維碼,讓他掃了。
之前在程令時面前,假裝不尷尬。
現在看著屏幕上他的名字,看一眼都想穿越回去,一當時自己腦子里的水。
兩人加完微信后,沒聊過一句。
正好洗手間的門打開,郝思嘉洗完澡出來,一邊頭發一邊問:“剛才那個微信,你準備加嗎?”
“哪個?”
郝思嘉:“就是剛才那個英俊又的長小弟弟啊,這個真好看,絕對系草級別。”
鄔喬:“不加。”
“我以為你拿著手機,是準備要加人家呢。”
聽郝思嘉提起,鄔喬這才想起紙條還沒理,從包里拿出來,也沒看,直接撕了,扔在旁邊垃圾桶。
郝思嘉看著干脆利落的作,佩服道:“喬啊,有時候我是真佩服你,任憑小鮮來來往往,你自巍然不。你跟我說說,你到底為什麼不想男朋友啊。”
鄔喬的桃花運,從進大學就沒斷過。
建筑系獻殷勤男生層出不窮不說,外系拐彎抹角要聯系方式的,也是數不勝數。
只有鄔喬銅墻鐵壁,毫不為所。
說:“沒什麼,只是覺得我還年輕,應該專注學習和工作。”
郝思嘉有些不服氣:“就是因為年輕,才應該多談談啊。”
鄔喬神淡然,隨手打開電腦“我去談了,競賽誰幫我做?”。
“你都已經是咱們建筑系最牛的大神了,”郝思嘉隨手撕開一片面,敷在臉上,說:“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我現在投簡歷,才知道平日努力有多重要。看看你的作品集,再看看我的,簡直是一坨屎。”
建筑系畢業生找工作,作品集最重要。
鄔喬從大三開始參加大學生建筑競賽,自己組建團隊,一起刷競賽,幾年下來,履歷漂亮的耀眼。
況且年年排名都是建筑系第一。
鄔喬安:“你現在認真做作品集也還來得及。”
“你別安我了,我知道自己就是一條咸魚,而且是翻不了的那種。我真的佩服你,目標堅定,心無旁騖,絕不會被輕易被外界打擾。”
鄔喬聽著郝思嘉的哀嚎,無奈一笑。
隨后進了洗手間,拿出卸妝棉,一點點將臉上的妝掉。
盯著鏡子里的自己,頭一次發現,的心靜不下來。
白天的場景,在腦海中閃回。
還有那張悉又帶了點陌生的眉眼。
目標堅定,心無旁騖。
其實沒郝思嘉說的那麼淡然。
鄔喬突然扔掉手里卸妝棉,洗干凈臉,直接從洗手間出去。
郝思嘉剛打開一部劇,見出來,奇怪道:“你這麼快洗完澡了?”
就見鄔喬走到自己位置旁,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
打開微信,找到程令時的頭像。
點進去,按下刪除。
一氣呵,容不下半點考慮的時間。
即便留著微信也不會聯系。
甚至他都沒認出自己。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出于什麼心思,加了自己微信,但日后難有見面的機會,就當是這次重逢只是個小曲罷了。
刪完之后,鄔喬心底反而輕松了些。
而在這座城市的另一邊。
這個重逢的小曲,剛到家。
程令時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這才拿出手機,點開早上剛加的微信。
他端起水杯,慢悠悠喝了口。
在信息欄打下一段話:【早上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哥哥一眼就認出了早早。】
早早是鄔喬的小名。
盯著鄔喬的頭像又看了兩眼,程令時按下發送。
下一秒,界面跳出一條消息。
“你還不是他()的好友,請發送好友驗證請求。”
原本姿態懶散靠在自家吧臺旁的男人,一下站直了姿,那雙總是噙著懶散笑意的黑眸,猛地收。
他仔細看著屏幕上的消息,像是不確定又似不死心,又發了一條。
只有一個符號。
【?】
然后界面再次彈出一樣的提醒。
呵。
確實。
是他被刪了。
程令時結滾著,終于,氣笑出聲。
小貓長的爪子,不僅對著別人。
也撓向了他。
第二天早上,榮譽博士頒發典禮,如期舉行。
鄔喬圓滿完任務,甚至在系主任的引薦之下,還加了其中一位業界十分厲害老師的微信,倒也不算沒有收獲。
原本晚上準備回出租房,明天還要上班。
卻被郝思嘉攔下,說:“昨天校慶,班長說趁著大家都在學校,趕聚一次,要不然以后越來越聚不齊這麼多人。”
“之前不是聚過一次。”鄔喬收拾電腦說道。
郝思嘉:“上次聚會都是上個學期的事了,反正你今晚別走,我都答應他們了。”
“你去不也一樣,”鄔喬語氣淡然。
郝思嘉挑眉:“怎麼能一樣,你要不去,咱們班一大半男生都得失。”
“別胡說八道。”鄔喬見又說的沒邊,趕停。
郝思嘉:“你就去唄,我們都大五了,還能再聚幾次。。”
思及至此,鄔喬總算點頭:“算我一個吧。”
“好嘞,”郝思嘉沖著豎了個OK的手勢,迅速在班級群里說了這件事。
就聽手機滴滴震個不停。
郝思嘉驚訝道:“乖乖,我一說你也去,群里這麼多人詐尸。班長得傷心死了吧,他在群里喊半天沒人應。”
對于習慣的胡說八道,鄔喬選擇無視。
“我先去圖書館一趟,晚上要去吃飯的時候我。”
鄔喬拎著電腦,離開宿舍。
郝思嘉看著的背影,震撼的搖頭。
從認識鄔喬開始,鄔喬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被標刻好了,學習、賺錢、競賽,永遠都那麼忙。
一刻都不曾停下來歇息。
也從未抱怨。
鄔喬去圖書館,是為了繼續所里的工作。
最近所里正在全力以赴一個項目競賽,而且還是在最近國頗為矚目的地標設計競賽,初步知道的對方就有清華院、華工院還有幾家外國事務所。
這是實習以來,參與的最大項目。
一直忙到傍晚才回來。
郝思嘉瞧著素面朝天的樣子,忍不住說:“我聽說今天易百帶了朋友,人,你確定不降維打擊一下。”
易百是們同班同學,家里有錢的富二代,追了鄔喬三年。
沒功。
“病。”鄔喬有些嚴肅道:“待會你可別胡說八道。”
見這麼認真,郝思嘉趕保證:“你還不了解我,就是在宿舍炮兩句。”
兩人去了班長定好的餐廳,并不是在學校周邊,而是在一個繁華的商圈。
因為訂位置遲,只有大廳里的兩張圓桌。
鄔喬和郝思嘉是班里唯二的生,一向是眾星捧月的待遇。
位置早給們留好了。
沒一會兒,易百帶著他朋友到了,瘦高又時尚的姑娘,長得也很致。
誰看見都會喊一聲的存在。
鄔喬卻有些驚訝,因為這姑娘昨天就見過,學校禮儀隊的。
昨天有些不愉快,鄔喬干脆裝沒認出對方,客氣打了招呼。
易百帶著朋友坐下,周圍同學難免恭維祝賀一番,羨慕他能在大五單。
吃飯時候,鄔喬總覺有人在看自己。
倒不是敏,而是打小就對別人的目很在意,久而久之,養了習慣。
沒想到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郝思嘉:【姐妹,我跟你說件事,你別抬頭,表一定要保持淡定。】
郝思嘉:【我敢確定,易百朋友肯定知道他追過你的事。】
郝思嘉:【都盯著你看好幾回了。】
郝思嘉:【來!者!不!善!】
鄔喬看完,把手機放下,順勢夾了面前盤子里的一顆丸子,放在旁邊郝思嘉碗里。
神淡然:“吃吧。”
郝思嘉發現這個重大況時,激的差點拍桌子。
誰知當事人太過淡定,居然還給夾丸子。
盯著面前的丸子,陷深思,這是什麼意思?
于是趕又發了一條:【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是敢輕舉妄,你就讓‘丸’了?】
鄔喬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差點噎住。
這朋友不能要了。
什麼二貨。
鄔喬:【我的意思是:吃你的,閉吧。】
……
一頓飯下來,還算相談甚歡,都是一個班的同學,隨意聊聊大家的況。
班里不人都已經工作,也有準備讀研。
頗有種畢業季來臨,各奔東西的味道。
中途建院同事打了電話,鄔喬起去接。
接完電話,準備再去趟洗手間。
誰知剛走到門口,居然聽到公共洗手臺方向,有個聲音響起:“人的直覺真準,難怪我昨天一看見那個鄔喬,就覺得心里不舒服。原來易百之前追過的人,真的是。”
這個餐廳洗手池是男對面的,大而寬闊。
因為鄔喬站在這邊,對方完全沒察覺。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對方語氣更加惱火:“什麼我別擔心,肯定不喜歡易百,要不然早在一起了。你這麼說,好像是我撿了剩下的。我家易百差嗎?是那的沒眼,一個拿助學貸款上學的,還看不上易百,簡直是命比紙薄,心比天高。”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真以為能憑臉吃飯。”
鄔喬覺得這兩天,也不知走了什麼運。
被聽是非。
還都是關于自己的。
難不集齊七次聽墻角,能召喚神龍?
鄔喬的念頭剛一閃而過,震驚的著,從男洗手間走出的悉影。
雖然沒有神龍。
但真他麼……見鬼了。
程令時的驚詫,不比鄔喬。
他只是上個洗手間,沒想到聽了一耳朵是非。
本以為只是同名,結果他一出來看見鄔喬,就全明白了。
鄔喬也沒想到別人吐槽自己的話,全被程令時聽到。
程令時稍稍側頭,朝洗手臺方向看了一眼。
再次回頭。
與的視線對上。
他的回頭,讓空氣中的氣氛更加尷尬。
因為這個作讓鄔喬確定,他聽出來對方是在罵。
程令時沒說話,安靜著,只是這種沉默反而更氣氛凝滯。
他的眉眼生得極好看,狹長眼尾總會帶著懶散笑意,這一刻不知是不是他喝了點酒,眉梢微彎,帶起點輕浮。
鄔喬不知道他對自己的長相沒印象,會不會對鄔喬這個名字還有些印象。
總算,他慢騰騰開口:“偶遇?”
鄔喬:“?”
不是,都這種時候了,他不會還以為自己是跟蹤他到這個餐廳的吧?
“還是說……巧合。”程令時微拖著腔調。
“……”
他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知不覺,鄔喬心底尷尬散去。
畢竟再尷尬,也尷尬不過,被人當跟蹤狂吧。
不知道是不是程令時這幾年名氣太大,崇拜者太多。
以至于給他造一種錯覺,遇到的每個人都是為了故意接近他。
“我朋友跟我說,這家餐廳有只孔雀,”坦然著他,語氣誠懇 “沒想到,居然真的。”
程令時:“……”
說完,沒在看程令時表,轉走了。
回到餐桌沒多久,易百友陳寧寧回來了,正好趕上班長服務員結賬。
大家讓班長先付錢,待會轉賬到他微信。
誰知陳寧寧抵了下易百手臂:“我說你也是的,直接付錢就好了嘛,干嘛還AA。不說別的,這里貴的,有些同學家境不太好,來一趟也不容易。”
說話時,刻意朝鄔喬看了一眼。
這下郝思嘉先炸了。
千年綠茶,裝什麼純凈水。
沒等開口懟回去,旁邊過來一位領班模樣的人,客氣朝鄔喬看了眼,便說道:“小姐您好,恭喜您功當選我們店的幸運顧客,不僅可獲得一次免單,還有終五折優惠。”
眾人驚呼,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兒。
陳寧寧不悅道:“你們這個幸運顧客是怎麼選的?憑什麼呀。”
易百忍到現在,終于不悅道:“你干嘛?”
不僅他,在座其他同學也察覺到陳寧寧對鄔喬的敵意。
領班未立即回答,因為他直接拿起對講機,將陳寧寧的疑問傳達給對面。
直到電流夾裹著一道懶散而又平靜的聲音響起。
“憑、臉、選、的。”
陳寧寧猛地抬頭向對面的鄔喬,這幾個字恍惚是照著的臉了過來,臉上的笑意漸漸僵,臉更是不可抑制的開始發白。
反而是鄔喬見一直盯著自己,突然眨了眨眼睛。
表格外無辜。
仿佛在說‘啊,原來我真的能憑臉吃飯啊。’
而此刻餐廳包廂里正坐在程令時旁邊的容恒,聽著他說出這四個字。
一時,目瞪口呆,半晌才回神。
這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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