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一聽就是兒戲，衛卿十分鄙夷，關鍵他還說得相當認真。

加價失敗，有點郁悶，但衛卿也沒把他棄之不顧。畢竟已經收了人兩錠銀子嘛，也要適當地做點事的。

說話間，衛卿已經將療傷止的藥草挑了出來，準備齊當。

這種人，愿意把保命的劍給，應該是再無別的依靠了。

若丟下不管，此人撐不過一兩天。

這里沒有輔助的藥用工，衛卿只好把草藥塞進里咀嚼。待嚼出藥了，再敷在男子的傷口。

男子一直觀察，的作神態，皆是從容。

一般的鄉野丫頭，能有這樣的麼？

臉頰清瘦，著破舊布，但那雙微垂的眼睛里，帶著一種不符合年齡的睿智和冷靜。

衛卿沒看他，卻忽而出聲道：“觀察出什麼來了嗎？”

男子笑笑，后背靠著樹干，盡管傷勢嚴重，也被他靠出一雍容氣度來。他問道：“你什麼名字？”

衛卿總算冷淡地看他一眼，“怎麼，想以相許？”

總算被嗆了回去，頓時心頭舒爽。

男子上下打量，玩味道：“你這子骨，我怕你消不起。”

衛卿勾起角，道：“真要和你亡命天涯，我確實消不起。指不定哪天就見不著明天的太了。”

手腳麻利，將他上能看見的流的傷痕都簡單地理了一遍，最后道：“等止過后，你自己速速下山離開吧。”

說罷，抓起背簍背上，轉便準備下山回去。

男子道：“我這副樣子，可能走不了。”

衛卿頭也不回：“那你就待著。”

“喂，收了我的錢，就這樣說走便走，是不是太沒良心了？”

衛卿道：“你是請我救你，但可沒請我把你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更沒請我給你提供食宿。我該治的已經給你治了，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怎樣？”

后男子默了默，道：“我懷中還有兩片金葉子。”

衛卿腳步一頓，回頭就朝他折返過來，臉上已是明眸生笑，道：“真是的，早說麼。鬧僵了多不好看。”

男子：“……”

他還是頭一次見一個子這般的……不要臉。

衛卿重新走到男子面前，手道：“拿來吧。”

男子微微仰頭朝笑，蒼白的臉上難掩風華，道：“想要啊，自己來。”

衛卿矮下去，果真手朝他的襟里探去，見他神變了變，衛卿心極好，笑笑道：“爺爺說過，自己手，足食。”

到一只小手在他懷里索，男子道：“真是個魯子。”

“多謝夸獎。”

衛卿在他懷中到了兩片金葉子，拿在手里掂在手里。還不罷休，再度探手往男子的另一邊懷中又了一把。

聽衛卿道：“我看看這邊還有沒有。”

男子吸了口氣，“真的沒有了。”

另一邊沒到，衛卿只好作罷。但今晚收獲頗，也十分滿意。把金葉子和銀錠子都收好，才傾過來攙扶他，帶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衛卿不想惹麻煩上，本來打算在山里找個山什麼的，把這男子藏兩天，待他傷勢好轉以后再自行離開。

可眼下黑燈瞎火的，莫說山了，連個老鼠都沒有。

這男子沉得很，衛卿扶著他走得艱難。

衛卿畢竟很瘦弱，力不從心，咬咬牙道：“你這廝，故意的吧。就算自己不能走，難道你沒骨頭嗎，非得把重量都在我上？”

男子理所當然道：“沒辦法，我傷了嘛。”

“我一個弱質流，你也好意思。”衛卿很想呸他一臉，譏誚道，“無非就是覺得你那兩錠銀子和兩片金葉子花得冤枉，所以想盡法子整我吧。嘁，我救了你三次，就要了你這麼點錢，你還嫌吃虧？”

“那陷阱是你挖的？”男子問。

衛卿懶得回答，他便了然道：“若不是那陷阱卡住了殺手的腳，可能我已經命喪黃泉，這確是第一次。你給我敷了草藥及時療傷止，這確是第二次。現在又帶我離開這個危險之地，以免還有殺手追上來，這確是第三次。”

他依稀笑著，“這麼說來，我還撿了個大便宜。姑娘，你還真是個大善人。”

衛卿翻了翻白眼，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不對味兒呢，但還是不客氣地回了一句：“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