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言大一第一學期的最后一堂育課上, 在學校育館第三次見到了顧文瀾, 那會兒他在跟宿舍里的人打籃球。

最后一節育課是考試。

溪言在前半節課考完，走到邊上坐著看人打籃球，一邊等許攸。

現在是上課時間, 育館里也有其他院系的班級在上育課, 隊伍解散之后, 生三兩群, 跑到上面的觀眾席去了。

也有和溪言一樣的坐在籃球場的外圈看的。

忽然就聽見上面瓜觀眾席有生喊：“顧文瀾！你好帥！”

就見場上，顧文瀾沖上邊兒聲音的來源比了個贊。

旁邊幾個一起打籃球的男生似真似假地表示一下抗議。

“不帶這樣的啊！”

“不拿我們幾個當人啊！”

“輸臉不輸技，哥幾個趕把你們的風采都展現出來讓姑娘看看！”

生都結著伴，只有溪言是一個人, 怪尷尬的, 正想走的時候, 許攸過來了。

溪言把旁邊的水拿開騰位置讓坐，“考得怎麼樣？”

許攸跑著過來的, 有點，“還行，反正過了，你看什麼呢？”

溪言指了一下，“籃球。”

“你看得懂麼？”

“不懂。”

“誒！那個帥的, ”許攸指著籃球場，“你看，那個學院的？什麼？”

“醫學院，大三, 顧文瀾。”溪言一一作答。

許攸驚訝地沖挑眉，“喲呵。”

溪言說：“上星期六我去圖書館刷學分，他來借書，系統顯示的信息。”

許攸還是一臉意味深長，“你記那麼清楚？”

溪言：“一共也沒多東西可記，文科生就這點優勢。”

兩人正說著，一顆球滾了過來，停在許攸腳下。

那邊有個男生喊：“同學，麻煩扔過來！”

許攸一記猛腳，球飛過去，那是十分標準的踢足球姿勢，那邊顧文瀾吹了個響哨，許攸踢完單腳跳著回來坐下，面上蒼白又尷尬，說：“有點疼……”

沒幾分鐘，球再次滾了過來，還是停在許攸腳下。

那邊有個男生喊：“同學，麻煩再踢過來！”

溪言聽出調侃。

那會兒許攸脾氣的，起來就又要踢過去，被溪言攔下了，“算了我來吧。”抱著球扔過去，是十分不標準的投籃姿勢。

當球第三次滾過來的時候，溪言終于覺得這球的來意叵測了。

許攸看著籃球場笑了一聲，溪言過去時，那個一直出聲喊讓許攸把球扔回去的男神跑了過來，對許攸說：“同學，腳沒事吧？”

許攸聳聳肩。

那同學說：“要不留個聯系方式吧，你的腳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就找我，我會負責的。”

溪言當時在喝水，差點兒噴出來。

許攸估計也覺得無語的，一時找不到應對之詞。

就在這時，一顆排球飛了過來，正中男同學的屁，男生著屁回頭喊：“嘛呢！”

顧文瀾站在那兒，說：“你他媽打不打了？”

男同學問：“你哪兒來的排球？”

顧文瀾抬抬下，“問對面借的。”

男同學看過去，排球場那邊幾個生沖著這邊直樂，男同學臉有些紅，對許攸說：“我路鳴，你什麼？”

“許攸。”

“呦呦鹿鳴啊，看來咱倆注定一對。”

后來路鳴就對許攸展開了熱烈的追求，經常約許攸出去吃飯，久而久之，許攸的態度漸漸有了化。

有一次溪言問怎麼想。

許攸說：“很的一個男孩，其實他討人喜歡的，你沒發現他也長得不錯的嘛？”

就在路鳴打算和許攸表白的那一晚，路鳴把他們宿舍的人全約到了一起，許攸其實預到什麼了，說有點張，于是把溪言也一起上。

那晚他們宿舍另外兩個男生也帶了朋友，就顧文瀾孤坐著，還有溪言。

這倆都單著，自然而然被安排坐到了一起。

之前路鳴也安排過兩次這樣的聚會，許攸兩次都會把溪言帶上。

那兩次溪言和顧文瀾沒怎麼流，但因為其他人都是雙對，于是很自然地就把他們兩個撇到了一塊兒去。

但是顧文瀾話，自己喝酒，溪言也不擅長找男生搭話。

不出意外的，路鳴表白功了，皆大歡喜，每個人都多喝了兩杯。

溪言也是，大家舉杯同慶的時候，不好掃興，也舉起了酒杯跟大家一塊兒喝。

那晚路鳴高興壞了，吃了飯又要去唱K，溪言覺自己有點醉，所以跟許攸說自己先回去，許攸不放心，說：“個人送你吧。”

溪言想說不用，旁邊顧文瀾開口了，“我送，正好我也回宿舍。”

許攸一聽，更不放心了，兩個都喝醉了，指不定出什麼事呢！

路鳴摟著的肩膀，“沒事兒，你別看我們老二長得那麼招蜂引蝶，但其實不拈花惹草，他是個正人君子。”

曾經。

路鳴在心里補充。

去生宿舍會經過一段林蔭小道，顧文瀾就是在那里，和溪言表白的。

他和邊這個孩見過好幾次了，他覺得出來的心思，但的態度一直不不慢，既然不主，那就他來。

這是他第一次主對一個生表白。

他對誰主這件事無所謂，他并不被，只是一直以來生比他還主。

當他趕旁邊的孩腳步加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也稍微地跟著急了起來，有句話口而出：“做我朋友。”

溪言猛地一頓，看向他。

小道上幽暗，顧文瀾只覺得眼前這張臉瑩白可，白得晃眼。

溪言著手心，盡量保持冷靜，“你好像喝醉了，就送到這里……”

他重復，“做我朋友。”

在他的注視下，溪言覺自己的臉應該是紅了，只好正面問他，“你喜歡我麼？”

顧文瀾瞇了下眼，說：“我第一次跟孩子表白，你說呢？”

當下他覺得自己卑鄙的，避重就輕的回答，他鄙視了一下自己。

溪言沉默了良久。

從沒否認過自己喜歡他，甚至這一刻的心跳像是在慫恿著答應下來，也沒覺出顧文瀾是不是喜歡自己，但覺得，自己已經19歲了，可以獨立思考然后獨立決定很多事，包括要不要跟誰在一起。

所以答應了，“好。”

顧文瀾驚訝的，因為的表有些慎重。

生宿舍就在這條小道的前邊不遠，溪言讓他送到這里就可以，接著沒什麼話可說，生了道了句晚安，然后就要走。

他卻忽然，“溪言。”

驚了一下，回頭應：“啊？”

這是他第一次喊的名字。

顧文瀾側倚著旁邊的燈柱，有些懶散道：“你親我一下。”

溪言愣一下，兩步走回去，扶著他的手臂踮腳親上去，夠不太著，顧文瀾稍微俯，就了他的角，然后一臉兩人干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走了。

那一尚有余溫，顧文瀾了角。

雖然跟他以為的還有些出，但是還。

是啊，還。

當時他要是再用點心，說不定就能從上一開始的“還”逐漸覺出“很好”了。

顧文瀾看著坐在自己邊的人，拉拉的袖口，“溪言。”

溪言回頭看他，“什麼？”

“你親我一下。”

“……”

溪言帶著狐疑的目，親了他的角一下。

顧文瀾指尖摁著角，說：“李老師，你一點都沒變。”

溪言拿著抹布收拾著茶幾，“說什麼呢？一晚上神神道道的。”

起去了書房，書房的桌上攤著各種文獻資料，一樣樣收拾起來擺好，一邊拿抹布著，煙灰缸也積著一層灰和煙屁。

他跟在后，漫不經心地擺弄書桌的地球儀，問：“李老師，你會離開我麼？”

溪言不知道他又琢磨些什麼，看他一眼，說：“你怕我離開麼？”

顧文瀾稍微想了想，說：“目前來說，好像是這樣。”

溪言把煙灰里的東西倒進底下的垃圾桶，“你不氣我的話我就不走。”

“那時候你就離開了。”他又去翻桌上擺好的資料。

“哪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地應著，注意力在清潔上面。

“就那時候。”

“……”

顧文瀾發現半天沒反應，側臉看向，發現正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手拿起地球儀，一邊打轉一邊說：“有些人，一不高興說走就走，太沒有責任。”

溪言拿著抹布愣住了，半天只憋了一句：“我怎麼沒有責任了？”

顧文瀾的口吻頗有些幽怨的意思：“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勾搭其他小生了？我打你罵你了？還是我欺負你了？沒有！那你是不是一不高興就跟我分手了？是！”

溪言：“……”

自問自答可還行了？

顧文瀾：“分手前一晚你還對我做了那樣的事。”

溪言：“……”

顧文瀾：“睡完了就跑，你說你是不是欺負人？”

溪言：“……”

這件事如果要仔細追究起來，還真說不準是誰欺負了誰。

當年他上發生了太多事，對正是迷茫的時候，邊的朋友一個接著一個地換，而答應跟他在一起是打定了主意，他要是好，就對他好，他要是不好，那就走。

分手前一晚發生那種事，大概是心有不甘吧，不想就這麼和他無牽無掛。

只是沒想到那一次居然是兩人互相破戒開葷……

溪言不覺笑了下。

顧文瀾把地球儀放回去，“笑什麼？”

“沒什麼，”過去把他推離書桌，“好了，你去洗澡，回來到現在一直在琢磨些有的沒的，這兩天什麼刺激了？”

“你以后對我好一點。”他順勢靠在上。

“我對你還不夠好麼？”溪言推他出去。

“不夠，”顧文瀾忽然停下，轉過來抱，低聲說：“還不夠，我想要更多。”

“你別太貪心。”

“我就是對你貪心了，怎麼辦吧。”

==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有錯別字，明天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