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川澤高高舉著冰棒,冷著臉,「吃什麼吃,你給我過來!」
盛硯書突然抬手,從尤川澤手裡奪過來,遞給我,「去旁邊吃吧,沒你事了。」
「盛硯書,你別慣著她。」
盛硯書冷冷盯著我哥,「上次我是認真的,我不認為年齡差是個問題。」
我舔了口冰棒,點點頭,「我也不認為。」
尤川澤深吸一口氣,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妹她腦子不好,根本分不清短暫的喜歡和愛。她喜歡你,就特麼因為你這張臉!」
我愣愣地跟盛硯書對視一眼。
他突然笑了,對著尤川澤雲淡風輕地說:「我知道,那又怎樣?」
尤川澤一副看瘋子的表情盯著盛硯書:「你有病吧?」
「我今年 30 歲,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佳期不懂怎麼喜歡一個人,我可以等。」
我慢吞吞舉起手,學著盛硯書說:「我今年 24 歲,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你給我閉嘴。」尤川澤沒好氣地打斷我,「爸媽知道了,今晚,你倆跟我回家吃飯。」
開慧姐檢查完,沒什麼大問題,我們就把她送回家了。
晚上 6 點,我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雙手平放在膝頭,腰板挺直。
尤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
分成兩派,男人一派,女人一派。
以我媽為首的長輩,搬著凳子繞了沙發一圈,圍得水泄不通。
另一邊以我爸爸和老哥哥為首,桌上擺滿了二鍋頭,盛硯書身處一群大老爺們中,對答如流。
「啪」。
我媽敲了下桌子,示意我收回目光。
「怎麼開始的?」
我指指尤川澤:「我哥做媒。」
「喜歡他哪兒?」
「帥,高,對我好。」
「知道他家裡什麼樣嗎?交過幾個女朋友?品性怎麼樣?父母是幹什麼的?」
我撓撓頭,「這些東西,我哥比我清楚……」
後來的幾個小時,尤川澤代替了我,成為長輩們的盤問對象。
我則混到我爸那邊,一番死纏爛打,把灌盛硯書的酒全給推回去了。
我爸笑駡一句:「死丫頭,還沒嫁出去,胳膊肘子就向外拐了。」
盛硯書舉起一杯酒,對我爸說:「叔叔,我和川澤同歲,家中獨子,父母是醫生,爺爺奶奶是教師,家風嚴謹。這輩子我不會做對不起佳期的事。」
我爸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些川澤都跟我說過了,我不擔心。可你與佳期剛認識不久,談婚論嫁有些操之過急。」
盛硯書微微一笑,「不瞞您說,這幾年,佳期做的飯,我吃過不止一次了。」
我一愣,接收到他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什麼。
我哥剛參加工作那陣兒,正是我跟佟嘉業打得火熱的時候,被尤川澤抓包。
為了封口,我起早貪黑給尤川澤送愛心便當賄賂他,以防他有女朋友,不夠吃,就按兩人份做的。
直到和佟嘉業分手才停止。
然後我換成了隔三岔五給尤川澤彈微信視訊,大吐苦水。
雖然尤川澤並不聽,經常手機朝桌面一扔,鏡頭朝著天花板,成靜止狀態。
那段迷茫的歲月,我一個人對著靜止的天花板,又哭又笑,堅強地挺過來。
盛硯書敬了我爸爸一杯酒,「叔叔,只要您允許我和佳期談戀愛,談婚論嫁的事,我可以等。」
家宴散場,尤川澤抱著二鍋頭,睡在沙發上,于是送盛硯書的任務交給了我。
晚風席席,我和他並肩走在小路上。
趁著夜色正濃,我悄悄伸手,想去握盛硯書的手,不料他早有準備,搶先一步包住了我的手。
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快到社區門口的時候,盛硯書突然停住,「佳期。」
「啊?」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盛硯書雙手環住我的腰,向上一提。
接著,我雙腳落在一處臺階上,比盛硯書高了一點點。
聽到水聲,我意識到,身後是社區的噴泉廣場。
每晚 8 點準時有場燦爛的霓虹噴泉高高噴上夜空。
我的心狂跳起來,雙手搭在盛硯書肩上,臉頰滾燙。
「佳期,佟嘉業這個名字,我真是熟得很啊……」他笑著,眼眸深邃,「你念叨了小半年,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前男友的名字?」
盛硯書說:「你哥怕你想不開,剛開始那陣兒,視訊一開就是一天。我和他都忙,于是兩個人交替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