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雋意一行人完全消失在門口，趙虞才收回目悵然地嘆了聲氣，“我們回去吧。”

林之南恨鐵不鋼地瞪了半天，又掏出簽名遞過去：“拿去！”

趙虞看到上面帥氣的簽名，默了一會兒。是悉他字跡的，畢竟自己以前的暑假生活都是他寫的。

這簽名應該是找人設計過，但筆畫間還是出他的習慣。

趙虞憂傷地說：“不要了，你留著吧。”

林之南：“？？？”不可思議地看了一會兒，“你是個假吧？”

趙虞：“……”

林之南看了兩眼簽名，塞回自己兜里：“我留著就我留著，我現在覺得沈雋意不錯的。”雙手捧心：“好帥，材好好！好想一他的腹哦！”

趙虞：“…………簽名還給我！”

林之南沖做了個鬼臉，笑嘻嘻跑走了。

回到訓練室時，大家還在熱議沈雋意的到來，就算不是他的，也都被他的值和材折服。格又這麼好，不生都嚷著轉。

馮優因為拿到了合照簽名，臉上的笑意就沒散過，心大好地給不悉沈雋意的同伴們安利他的作品和日常。

——“那個緋聞當然是假的啊！他經常給分那幾條金魚，每條魚都有名字的！不過最后還是沒養活，上個月他還給金魚們搞了一個葬禮呢。”

——“他格其實傻乎乎的，剛出道的時候他不是參加了一個綜藝嘛，然后里面兩個嘉賓捆綁他炒緋聞，發了好多通告。一般這種都是公司發聲明辟謠嘛，結果采訪的時候記者問起這件事，他直接說是假的，因為目前沒人配得上自己哈哈哈哈哈。因為這件事真的被罵了好久，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他真的很努力啊，剛出道跟現在的舞臺對比進步超大的，那時候去接機都說，崽崽你要努力訓練知道嗎，不能被別人看輕！他就說，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催了，在努力了。真的好可啊！”

每個追星孩說起自己豆時，眼里都在發。

馮優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自己的頭號競爭對手趙虞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聽得還認真。

瞟了一眼，“干什麼？”

趙虞：“……我隨便聽聽。”

自從上次被林之南發現手機壁紙后，趙虞就換掉了照片，除了林之南沒人知道也喜歡沈雋意。

馮優低哼了一聲，倒是沒趕走，繼續安利豆。

趙虞其實從上高中之后就再沒跟沈雋意接過了。

印象中的小哥哥永遠是初遇那天，充滿夏日氣息的清爽年。每年為期不長的暑假時間就是和他全部的相。

在面前時，他一直是那個友善熱的鄰家哥哥。

可現在聽著馮優口中的年，才發現原來自己并不了解他。只不過悉他其中一面，因為自己是鄰居家的小妹妹，所以他在面前，始終是那個模樣罷了。

聽得越多，了解越多，就發現自己離他越遠。

聽到最后，趙虞默默爬起來練習去了。

還是訓練吧。

早日走到他邊，去悉他的所有面。

……

升中級班后，訓練強度更大，無論舞蹈還是聲樂的培訓也都更難了。一日復一日，枯燥又疲憊，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江蕾和江譽預料中的半途而廢遲遲沒有到來。

雖然趙虞每天都在喊累，但只要誰說一句“算了別練了”，就立刻又像打了一樣蹦起來。

有時候江譽跟楊潔在工作場合遇到，問起外甥訓練的事，楊潔都是贊不絕口，夸得江譽都懷疑自己的外甥是不是在練習期間被掉包了。

北京的天氣由熱轉涼，冬之后，大雪降下來。

四川甚下雪，就算下也只有薄薄一層，趙虞看到被茫茫大雪覆蓋的城市還興的。學校放寒假之后，又搬回了練習生宿舍，進行集中訓練。

上個月公司又進行了一次部考核，不過這次趙虞和林之南都沒參加，對自己的實力有數，沒必要測試。

馮優也沒參加，首殺的打擊對來說有點大，現在沒百分百把握，以好強的格是不會再去丟人了。

快過年的時候，公司也給練習生們放了一周的小長假。

江譽今年提前結束了拍攝，過年期間總算不用工作了。他已經好幾年沒跟大家一起聚過，跟江蕾商量過后，決定今年大家一起去杭州過年。

江蕾和趙康寧提前幾天就過去了，趙虞從北京出發，反倒是家里最后一個回去的。

已經好幾年沒來過杭州，沒有沈雋意的杭州對而言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發展日新月異，就連街道都拓寬了不。

到家是大年三十的中午，趙虞拖著行李箱從巷口走進來時，隔壁不遠的院門從打開，多年未見的沈抱著一個暖爐走出來，抬頭看見，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來：“是小虞嗎？小虞來啦？”

趙虞還在玩手機，聽著聲音抬頭一看，待看見站在門口的老，神驚了一下，隨即快步走過去：“沈，是我。你怎麼瘦這樣了啊？還好嗎？”

老人家握著的手，樂呵呵的：“好，好著呢，好多年沒見著你啦，長大姑娘了。”

后走過來一個保姆和醫護，扶住老人家：“，車快來了，我們走吧。”

沈點點頭，又跟趙虞說：“小虞，等下午回來了你再過來玩啊。”

趙虞笑著點頭應了，又問醫護：“沒事吧？”

醫護說：“沒事，就是去醫院做個例行檢查。”

老人比記憶中的模樣瘦了好幾圈，趙虞目送們遠去，等回家放好行李，跟江譽打聽起沈的事。

但江譽待在家的時間實在是，一問三不知，最后還是住在附近的親朋好友來串門時，趙虞才打聽到，原來沈前兩年被診斷出了癌癥。

老年人一旦沾上癌，基本就是絕癥了。

好在沈還沒到晚期，做了手之后一直在治療，這兩年也沒有復發的跡象。

大人們嗑著瓜子嘆：“沈命好，養了個好孫子，要不是孫子有出息當了明星賺了錢，大幾十萬的治療費從哪來哦。”

沈雋意的爸爸很多年前就因為意外去世了。

他是一手帶大的。

趙虞坐在小板凳上剝橘子，心里有些難過。默默算了算時間，沈生病那一年，好像就是沈雋意簽約華暢那一年。

一直搞不懂為什麼他會突然跑去當明星。

是因為的病嗎？

那時候，他也才是個大二的學生，畢業遙遙無期。爸爸去世后，他媽媽就改嫁了，聽說組建了新的家庭，又生了孩子。

唯一的依靠就是他。

那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治療費，該怎麼湊呢。

那個時候，他一定很著急吧。

聊天的大人們突然：“虞虞，你怎麼啦？眼睛怎麼紅紅的？”

趙虞一下抬起頭，手里還著那個橘子，結結說：“橘子兒濺到眼睛里了。”

大人們笑著把紙遞給。

下午的時候，做完檢查的沈回到家，趙虞聽著靜跑去敲門。醫護打開門看見，笑著說：“正念叨你呢。”

這座坐落在小巷中的院子還是曾經的模樣，但里頭的家都翻新過，還專門針對老人出行做了便捷設施，住著很舒適。

家中雇了一個保姆，還有兩名護工。因為過年，窗上著窗花，房檐下掛著大紅的燈籠，顯得十分喜氣洋洋。

沈見著很高興，趙虞陪老人家說了會兒話，又遲疑著問：“，雋意哥哥過年不回來嗎？”

沈樂呵呵的：“要回來的要回來的，他今晚上春晚呢，過兩天就要回來了。”

說到孫子，老人家渾濁的眼里滿滿都是驕傲。趙虞其實不太擅長跟長輩聊天，大多時候都默默聽著。

聽沈絮絮叨叨說著孫子有多優秀，說他爸爸當年是文工團的小品演員，最大的愿就是登上春晚舞臺。

如今，爸爸的愿終于由兒子來實現了。

沈像個炫耀的小孩子似的，讓護工打開電視調到有沈雋意節目的頻道：“小虞，你看過我們雋雋的節目嗎？這孩子上鏡，跟他爸一樣。他爸就喜歡在臺子上表演，你看，我們雋雋唱唱跳跳的，跟他爸當年一模一樣……”

老人家其實已經不大能看清電視屏幕了，瞇著眼說著，更多都是遙想。

趙虞莫名其妙覺得心酸。

這是沈雋意出道后第一次上春晚。

趙虞想起之前看過的他的一個訪談秀，主持人問他目前最大的愿是什麼，他笑著說想上春晚。

當時這個梗還上過熱搜，圍觀群眾哈哈大笑，說沒見過這麼實在的豆。

就連都以為他只是在玩梗。

其實，是真的想上春晚吧。

想讓看見他。

想實現爸爸當初沒有實現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