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被窩

聽完唐歡對董明華和蔣玉珠的指控，宋陌眉頭皺得更深，但想到這麼多年董明華對侄的好，他還是不願意相信，緩了語氣勸：「興許是你多想了。二叔聽說，明華表妹生母早逝，爹娶了繼室，家中容不下才投奔董家來的，明華向來心善，對表妹多照顧一些也沒什麼。錦枝，你跟明華認識那麼久，別因為一些小事就懷疑他，要不以後怎麼過日子？」

唐歡冷哼，「二叔，表兄表妹原本就容易結親事，董明華就算真把蔣玉珠當表妹看，他不知道避嫌嗎？都敢在我面前拉拉扯扯了，背地裡還……不說他，就說你，二叔，若是你也有個未過門的妻子，你跟赴約時，你的表妹蹦出來要抱你胳膊，你會讓挨上你嗎？」

會嗎？

肯定不會。再說這種況，親人看見了，一般都會避開，最多回去見面後再打趣兩句吧？

宋陌無法辯駁，可對上侄一副早就料定他無話可說的小模樣，忍不住道：「明華表妹行事的確不妥當，要不你私底下好好跟明華說說，明華知道你不高興，就會遠著他表妹了。」姑娘家天生心思細膩，男人都比較心，有些事沒人提醒，恐怕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我不去！」

唐歡氣呼呼地瞪著宋陌：「他心裡沒我，要是有我，本不用我提醒！二叔，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死也不嫁他！我知道，二叔一個人住慣了，嫌照顧我麻煩，所以想早點把我嫁出去，那你馬上回你的茅草屋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有手有腳，洗做飯下地做活我都能幹，沒有你我也能活下去，用不著你這樣費盡心思擺我！」

一邊罵一邊哭，罵到最後聲音都是的，然後甩臉跑去了西屋，徒留宋陌一人愣在原地。

這還是他那個聲細語的溫侄嗎？

怎麼能那樣說他？

是他侄，他做什麼都是替著想的，怎麼會嫌照顧麻煩？

宋陌搖頭苦笑，把灶膛口收拾乾淨，過去勸。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呢，半個時辰前還寸步不離地跟在他邊幫他搬東西，現在因為吵了兩句，就要趕他這個二叔走了，真是……

進了屋，就見站在門口，上半趴在炕上，埋在胳膊裡嗚嗚哭呢。

看著不停抖的肩膀，宋陌不忍再氣了。侄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既然不想提董明華，他就不提了，改日他親自去找董明華，若董明華真如侄所說是個牆頭草，他第一個饒不了他！

「錦枝，錦枝別哭了，二叔笨不會說話。好了好了，二叔都聽你的，你想嫁就嫁，你不想嫁咱就退婚，三年後二叔再給你找個比他好千百倍的男人，行了吧？」這孩子打小就哭，摔個跟頭也要撲到他懷裡哭得鼻涕眼淚一把，好像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怎麼哄侄，宋陌還算練。

這個宋陌可真巧！

唐歡配合地止了哭，卻依然趴著不肯起來。

宋陌只好握住肩膀把掰了起來，「好了好了，再哭眼睛就沒法要了。二叔都認錯了，你還想怎樣啊，真讓二叔搬走？」

唐歡撲到他懷裡，「不許你走！」

宋陌笑著拍拍，「錦枝不讓二叔走，那二叔就不走了。好了，你去洗把臉吧，二叔去弄個菜。」

唐歡點點頭，悶聲誇他，「二叔真好。」

害般側轉過不看他，宋陌腦袋，出去了。

吃過飯，宋陌讓唐歡去屋裡，他把豬圈裡的兩頭豬喂了，然後燒了一大鍋水，洗洗木桶搬到西屋，一邊兌水一邊囑咐：「今晚好好泡個澡，舒舒服服睡一覺，明天咱們就重新過日子，別再想以前的事了，知道嗎？」

唐歡盤坐在炕上，輕輕「嗯」了聲，心卻漸漸往下沉。宋陌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開始還覺得慶幸，可現在他連洗澡水都替兌好了，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態度，這明顯是沒把當人看啊！

不是撿回來的二叔嗎，怎麼比真的還真！

宋陌哪裡知道在想什麼，出去帶門時還提醒洗完直接睡覺就，明早他來潑洗澡水。浴桶大的，侄一人潑水不知要潑幾次。

直到宋陌的腳步聲消失了，唐歡還在哀怨地著浴桶。

照過鏡子了，這個錦枝就是十六歲時的模樣。本底子好，宋老爹又不捨得兒吃苦，小姑娘並不似一般村姑那樣曬黃了臉，而是細皮的，往大街上一走，沒有男人不悄悄看，也就是錦枝穩重不出門，否則早被大戶人家相中了，哪能到董家？董家在白水村是首富，放在鎮子上，比他們強的比比皆是。

這樣一個大人，宋陌就真的沒有過心？

想來是錦枝太老實了。

那就讓來告訴宋陌侄跟人的差別吧！

唐歡掉服，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外面早已一片黑暗，宋陌聽西屋沒靜了，這才拎一桶涼水去後院，簡單拭一番，關好前後屋門，回東屋去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推門聲驚醒，宋陌猛然起，卻聽門外那人哭著道：「二叔，二叔，你醒了嗎？」

是侄！

「醒了醒了，別急，二叔馬上開門！」

宋陌匆匆披上外衫，胡系上腰帶，急急開了門，「錦枝，你……」

屋裡雖然很黑，但也勉強能看清人影，唐歡抱著被褥站在門外，開口就是哭腔：「二叔，我害怕，我不敢一個人睡，今晚先跟你睡一個屋，行嗎？」

都嚇這樣了，宋陌能說不行嗎？

他趕讓開，「行行，快進來吧，有二叔在，沒什麼好怕的了啊……」

唐歡搭著抬腳進去，見宋陌睡在西炕頭，便把被子放到他被褥旁邊，上炕，默默鋪好被子鑽了進去，攥被子蒙住臉，嗚嗚地哭。

宋陌重新上門，到自己被窩裡，輕輕拍：「又哭了，小心把眼睛哭壞了。好了，二叔在旁邊看著你睡覺，等你睡著了二叔再睡，這回不害怕了吧？」

「二叔，我想我爹……」唐歡搭搭地道。

宋陌手一頓，可是這回，他不知該怎麼勸了。有些事，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了的。

他只能繼續拍，作越發溫。

唐歡慢慢不哭了，然後，慢慢「睡著了」。

宋陌松了口氣，替把被子移到肩膀上方，免得捂著，隨後便轉過，背朝唐歡躺下，並沒有下外衫。夏日他都是著膀子睡的，本沒有準備中，好在只有一晚，湊合一下吧。

待前面傳來男人綿長輕緩的呼吸，唐歡悄悄睜開眼睛。

兩人之間，不過一臂距離。

輕輕掀開自己的被子，醞釀好了，突然尖一聲，然後在宋陌反應過來之前飛快鑽進他被窩，像籐蔓一樣纏到他上，左手摟他腰，長勾住他，哆嗦著喊：「別抓我爹，別抓我爹……」

「錦枝！」

宋陌被這陡然而生的變故嚇了一跳，攥住手費力轉過，剛喊了名，又上來，雙手摟他脖子，腦袋直往他脖頸拱：「爹你別走，別丟下錦枝自己，嗚嗚，爹你別走……」

沒有眼淚，但聲音驚慌無助，好像有人在跟搶最重要的東西。

宋陌試著掙，可每次他攥住手要掰開，就喊得越急，喊得他都不敢再了。猜到這是被夢魘住了，宋陌不敢再躲，躺在枕頭上，任由抱著，「錦枝不怕，二……爹不走，爹一直都陪著錦枝。」右手不自環住肩膀，輕輕拍。

「爹……」

唐歡急切地喊了一聲，整個人都到宋陌懷裡，幾乎快要半趴到他上去了。裝作不安地摟他，卻有技巧地用自己的脯抵住他磨蹭，小腹那裡也隨著上半的作著他。在錦枝的記憶裡，宋二叔從來沒有過人，唐歡不信宋陌會無於衷。

宋陌沒有讓失。

對著他脖子喊爹的時候，他因為心疼侄，並未察覺異樣，但當開始在他懷裡不安地扭，男人青又早已的雄立即繃起來，某更是迅速蘇醒，接著，溫熱的呼吸輕的喊聲都了星火，燒得他越來越熱。

他竟然，對自己的侄……

難以言喻的忌愧宛如當頭棒喝，宋陌再次抓住胳膊，本能地要推開。

「爹你別不要我！我聽話，我嫁，我嫁他，求你別不要我……」

唐歡目的已經達，怕把宋陌得太急，不敢再，小腹稍稍往後退一點，只有上半還著他。

嫁他？

董明華……

連夢裡都是如此不願的態度，看來侄是真的不想嫁董明華了，那晚飯前他還在侄面前替董明華說話，侄一定是傷心到了極點吧？

於是宋陌的決心，又在知道那時有多氣他，在焦急的哭聲裡瓦解了。

他不再推，肩膀以上盡量不，下面往後挪。

唐歡沒有追上去，他醒著肯定占不到太多便宜，等他睡著了，自然有辦法他。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對付宋陌這樣古板的男人，得一點一點來。

老老實實的，宋陌繃的慢慢放松了。幸好，侄下面已經不到他，他不用擔心被發現他的變化。若是發現了，他這個二叔，就再也無面對了。

他著頭頂黑□□的房梁，胡思想，盼著快點睡，他好把抱回去。

可是，每次他覺得可以了，才試著掰開手，就又張地摟。

幾番嘗試後，宋陌放棄了。

這樣的侄太讓人心疼了，他還是讓好好睡覺吧。

夜越來越沉，困倦襲來，宋陌漸漸抵擋不住，陷沉睡。

一只小手悄悄地探進了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