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親現在做徐家繼室太太,我為了挾制她才把你養在這里的。」男人溫和地看著她,適時露出天底下最好哥哥的心疼表情,說著字字誅心的話,「你怎麼想到要自殺的呢?」
「我從來不做賠本兒生意。蠢貨兒,你拿了我這麼多好處,吃喝上學,還沒有用你你怎麼能死呢?」
病床上的綠茶小妹妹都戰栗起來,微微發著抖掉眼淚了,滿眼恐懼:「逸哥哥我——」
「沒關系。」他溫柔地說,「沒關系的。好在我是個及時止損的人。」
我:「??」
男主含笑看我一眼:「這孩子自殺的事情,我使人通知她母親了。」
「她母親沒來。看來跟這孩子比起來,還是當徐家的太太更重要。」他微笑起來,「她沒用了。」
沒有用,就要被丟棄。
綠茶小妹妹發起抖來,她顧不上自己還輸著液,猝然下床就要夠男人的衣角:「逸哥哥!逸、少爺!少爺我錯了!我、我有用的!我……」
「少爺我我會變得有用的——」
男人無視了她,微笑著只是對我敲敲煙盒:「來一只?」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來話,居然稀里糊涂還真的伸手接了一根煙來。
似乎是跟我無心閑聊,又像是惡魔低語,他笑吟吟地:「這人吶,總有自己的價值,也要自證價值。顯不出來用處,就是廢物,是不是?」
我叼著沒點燃的煙,皮笑肉不笑:「從來不見你做個人。」
「我是生意人,阿彌。」他口吻親昵親密,像是說情話,「你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生意人重利,你也該習慣才是。」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可不這樣覺得。」
「嗯?」
「沒啥,這文一開頭不是說我是大女主不。」我實誠極了,「我尋思大女主不是應該有很多男人嘛?我應該不會淪落到只能跟你捆綁一輩子吧?」
「阿彌。」他笑起來了,包含深意,「以后你就懂了。」
我干巴巴笑了一聲。
這能懂啥?
懂你不是人?一天天的就不干人事唄?
人家好端端一個小綠茶妹妹碰到個精神病男主角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我才反應過來:「不對啊。」
「你說她自殺叫我過來,我尋思這事兒跟我沒關系昂,你騙我過來干嘛?」
男人溫和地看著我:「我回國兩個月了,如果不這樣你會主動來嗎?」
那肯定不會,我腦子有病我天天跟精神病人玩兒。我又干笑了一聲:「你是大老板,貴人事忙;我這手頭的案子也多著吶,咱難得合一處唄——」
「當片兒警這麼高興?」他覺得有意思,興致盎然了,越發溫聲,「阿彌,你知道我不喜歡你躲我。」
我:「……我沒躲你。」
「真的?」
「……那可不。」
他只是那樣溫和笑著看我很久,看得我那點兒良心都發顫,才低下頭,眼神落到病床上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少女身上。
少女怯怯又嬌弱,一只仍扎針輸液的小白手死死拽著他的衣角。他忽然說:「你找阿彌,我很高興。」
「這世上只有阿彌自己當局者迷,連你這樣的流浪狗旁觀一邊都看得出來我對阿彌的心意。」
他含笑地從這只攥得發白的小手里取回自己的衣角:「——可是你找了阿彌。」
「我就不會再留你。」
08
男主是個狗東西。
這一點我相信大家應該看出來了。
如果沒看出來,一定要去檢查一下視力多吃胡蘿卜少躺著玩手機。
這位狗東西先生狗則狗矣,忙也是真的忙;生意人翻臉也是真的無情。他輕描淡寫地放下了一句「留不得你」
的話,司機老陳就帶著一個行李箱出現了病房。
小茶妹妹簡直臉色慘白如紙,她甚至一把拔掉了手上的針頭不顧鮮血涌流就掙扎著跳下床,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去抓對方的衣角:「少爺!少爺我——」
血珠順著她的手背流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被她光腳踩出來滿地的斑駁紅痕。漂亮綠茶妹妹都做這份上了,而男主這位狗東西連頭沒回一下,抬腳就出了病房門。
司機老陳帶著一如既往的厚道笑容,攔在了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