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他說:「我不會放手的。」
10
你們真的不知道老大有多狗。
漂亮的醫生姐姐把我拎進了清創室,給我扎了麻藥——我被扎得嗷嗷哭,然后勁兒一上來就變成了面癱。醫生姐姐笑吟吟地給我細細縫好,開了祛疤膏,叮囑好注意事項,我就垮著個麻藥勁兒沒過的批臉灰頭土臉回所里接著上我的夜班了。
老大是在醫院就被一個電話 call 回所里了,綠茶小妹妹接著住我給她辦的私人病房去了。
我打車一瘸一拐吊著個胳膊垮著個麻木的批臉回去接著上班,沒進門就聽見所長的咆哮:「誰!誰允許她開槍的!」
老大沉聲:「我。」
「鬧市區!記者都在場!什麼影響你自己心里有數,你是這輩子不想去市局了!?還有阿彌!阿彌你說說你自己這樣對嗎!?!看你還把自己整得跟個木乃伊似的!!」所長咆哮得唾沫四濺,馬上愕然,「等會兒,阿彌?」
我對他揚起來一個因為麻藥勁兒半癱所以格外扭曲的笑容,臉上一道疤從眉骨拉到下頜:「喲,楊所。」
楊所又驚又愕,慘叫起來:「哎呀!阿彌啊!你怎麼能把自己弄成這樣啊!」
「害,情況所迫唄。」我吊著個胳膊,空的手要無意識地摸鼻子,馬上給老大手疾眼快地又鉗住了。
楊所心疼得圍著我直打轉兒:「哎呀我的阿彌啊,這我可怎麼跟你嬸子交代哎呀……」
「怎麼就上了呢!」他急得跺腳,「怎麼你就上了呢,臉都這樣了!」
「小事兒,」我瀟灑極了,趁機求情,「那楊所你看我胳膊都這樣了這案情紀要就……」
楊所想也沒想:「小劉,你來寫。
」
被點到的劉姓兄弟慘叫起來:「不是吧,這回肯定要寫好幾本的!」
老大牽著我去工位,漫不經心:「叫你寫就寫。」
我茫然不自知,還沖那兄弟幸災樂禍地笑,結果馬上咔一聲,我手腕上冰涼——老大斂著陰沉眉目,直接給我拷桌子上了。
我目瞪口呆:「???」
「不能撓。」他掐著我下巴細細地看了一圈我臉上傷口,滿意了,「看著情況,最多一個月就能好全。」
我指著我手上這幅手銬:「拷一個月我人也得死這兒?」
他揚眉,真的慢條斯理地解開了手銬,我剛剛準備收回手——他又慢條斯理地把另外一個格口拷自己左手上了。
「那這樣可以了。」老大心情愉快,「你要干什麼我帶你去唄。」
我:「我要去女廁所。」
「你可以跟我去男廁,」這廝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反正都是單間。」
我呆滯:「——那我生理期。」
他瞥我一眼:「那是下個星期的事兒。」
「?你變態嗎這都知道??那我下星期怎麼辦?!」
老大掐著我臉,干燥指腹搓我下巴的皮肉,似笑非笑:「松開你也就一只手,多不方便,我幫你啊。」
我驚悚:「你原來就是這種變態嗎?我要報警了!」
他嗤笑了一聲:「堂下何人因何事狀告本官?」
我:「……啊啊啊老大你變了!你不是原來的狗東西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更狗了!」
而狗狗的老大很兇地瞪我,瞪得我聲音逐漸消失,要是往常他肯定要大力揉我的頭,揉得老子頭發炸如雞窩,但是現在我滿腦殼都是細碎傷口,他無從下手,只能恨恨地捏我下巴那一塊兒好地:「這臉上都這樣了還不安分……」
「是不是要把你拷家里鎖起來,哪里也不讓你去也不讓你見人,」
他居高臨下,看上去陰鷙而慎人,「才知道什麼叫安分?」
11
那必不可能。
安分不可能安分的,我老實巴交地被老大拴手上溜了一天,老大虎視眈眈一步不離地蹲人,連老子回宿舍換班睡覺他都要給我押到床邊。
現在老大又把我拷他辦公室了,他接著去被楊所絮絮叨叨念,我從他桌上摸了個曲別針,掰成個小鐵絲,三下五除二給手銬下了。
然后我翻墻跑了。
因為我想起來了,我假期用完了請不動假了,但是今天是伯父生日。
沒想到我堂堂片兒警有一天得翻墻出逃——我這一手瘸了臉上還豁一大口子,這情況老大必不會放我,但是我要是敢放狗男主鴿子,狗男主就敢專業代殺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