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頭不知道綠茶這倒霉孩子又說了什麼,貴婦的聲音直接拔高了三個度:「你瘋了嗎!!你不能去告訴他!!!!」
「我沒有這麼多錢!」女人已經崩潰了,貴婦姿態蕩然無存,「你放過我吧……你就不能去死嗎!你放過我吧!」
而綠茶小妹妹只是一字一句:「以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但是現在你必須給我錢。」
那頭靜了一瞬間。
隨之就是嘩然重物落水聲!
我大駭,也顧不上蹲樹墻后偷聽了,趕緊吊著我半殘的胳膊就往前沖,便沖便大吼:「來人啊!來人啊!」
花園里頭確實有一個小型的蓄水池,平時還會呲啦噴點噴泉,但是狗男主實在是太有錢了,連這破蓄水池都要修得又大又深。現在鬼知道誰推了誰,總之貴婦和綠茶小妹妹都掉進去了,我跑得快趕緊邊叫人邊伸臂一撈——結果貴婦比我還叫得大聲。
她尖叫:「殺人了!殺人了!!!」
我一眼就看出來綠茶小妹妹完全不會游泳,趕緊扒在池邊死死拽她的胳膊——可我看不出來貴婦是不是會游泳,我只看得出來她拼命地把綠茶小妹妹往水底摁。
她差點連我也扒下去,我簡直是急得不行了吼她:「放手我拉你!」
可是貴婦只是死死把綠茶的頭往水里摁,叫聲尖利:「救命!救命!!」
再不松手都要有人來救我了!我顧不得了,忍著胳膊劇痛一只手拽著綠茶,一只手摸出來腰后配槍,黑洞洞槍口直對貴婦,兇神惡煞:「松手!」
貴婦臉色瞬間就慘白了。
綠茶被摁得太猛,被驟然松開時死死抱著我胳膊都顧不得上岸就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貴婦浮在水里萬分驚懼地看著我。
我滿意地收了其實連保險都沒打開的槍,但還是兇神惡煞:「給老子收聲,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干什麼——老子見過的兇殺案比你見過的活人還多。」
而這個時候總算是有雜亂腳步趕到了現場——安保人員看見這幕也是大驚失色,趕緊撲上來救人:「徐太太!」
一時間現場終于混亂了。
貴婦嚶嚶嚶地捂著臉哭起來,安保人員撈完這個撈那個,又是毯子熱飲又是 call 家庭醫生,還要禮貌的勸說聞訊而來非富即貴的吃瓜群眾們。
這只能證明人不管是什麼社會地位都熱愛吃瓜,這里簡直成了聚會主場,大家衣香鬢影,濟濟一堂。
而綠茶沒有這麼體面,她從水里出來之后一身白色的裙子濕漉漉地貼在身體上,烏發散亂,臉色憔悴而蒼白,裹著毯子委頓在一旁地上低聲咳嗽。
而貴婦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她那身高定禮裙平日看著就能把人箍得喘不上氣,現在更加讓人崩潰;她妝發散亂嬌弱地嚶嚶嚶直哭,安保隊長聽了一會兒,神情嚴肅了起來。
安保人員走過來,還是很客氣:「你怎麼進來的?」
綠茶臉色唰地更白了。
「你不是這里的客人,徐太太指控你潛入進來還襲擊了她。」安保隊長示意把她帶走,「報案吧。」
綠茶那點兒強行的鎮定全被擊碎了,她猝然地出聲看向徐太太:「不——我,我是——」
「她什麼也不是!」徐太太比她還要驚慌失措,貴婦的風姿簡直蕩然無存,簡直聲嘶力竭地全心全意要把眼前人送進監獄,「她不屬于這里、你們干什麼吃的!你們快把這種底層狗趕出去啊!」
人群嘩然,沸沸揚揚。
人人神色都曖昧不明,而有人已經走到絕路。
安保隊長無端地被斥卻不能還口,當時臉上也掛不住,喝令下屬:「快動手!」
「等一下。」
我正在單手擰濕衣服上的水,苦于一只胳膊還吊著而無法帥氣出場,只好抬腿單腳踩在水池邊的高階上,一腿隔開了人群和綠茶,活似個痞子一樣站那里。
我說:「我不懂你們要干什麼——因為她是我帶進來的。」
「小茶,她說你襲擊了她。」我盯著遠處驚得都沒有嚶嚶嚶了的貴婦,「這我就不明白了,我就走開了一會兒,怎麼徐太太就嚷嚷什麼底層狗什麼了——徐太,底層狗這詞兒也不是什麼好話,這人哪,說別人壞話前也得自省一下自己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