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看向臺上,后知后覺地小聲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年紀略大……?」
他看著溫和,眸里卻淀著烏沉沉一片暗色:「還有呢?」
我遲疑地看看左右來賓面上的奇怪笑意:「……不被祝福?」
「錯了。」他輕聲說,「是一定要得到。」
「就算心許別人,就算跟了別人,就算已經…來不及了,」男主語氣繾綣地說著殘忍的話,「那也要得到。」
「過了花期也要擁有,跟了別人也要奪回,因為就是這樣的人,所以要做這樣的事。」
我被他壓在臂彎下面摟著艱難移出來視線投往臺上,突然不敢直視那位儒雅隨和的徐叔叔了:「……這是為什麼?」
他溫和地吻我的發頂:「這是命。」
「啊?」
「所以你不要做出一樣愚蠢的事。」他溫聲說,剛好臺上的新人們交換戒指,臺下的人們笑吟吟地心口不一地鼓掌說著好聽的話。男主同樣露出笑容,但是他沒有鼓掌,他只是牢牢地握住我的手。男人的十指扣著我的十指,牢牢地緊緊地不留一絲縫隙地相扣著、糾纏著。他垂著眼看我,唇角微微勾起:「也不要讓我做出同樣的事。」
13
我花了八十塊錢打車赴宴,吃了兩塊西瓜被掃地出門。
馬的,男主奸商實錘了。
畢竟我真的沒想鬧這麼大——男主狗則狗矣,男主的爸爸可真的是個慈祥伯伯,就算今天鬧出來這樣的事情,但是今天的壽星主角該是我們宋伯伯才對。
我早前就送了禮物,現在再垂頭喪氣地領著綠茶去跟宋伯伯認錯賀喜,祝他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再祝一杯壽酒就找了個理由走人了。
宋伯伯也是儒雅的大叔,只是聽說年輕時混黑出身的,模樣難免生得威嚴凌厲些,現在不怒自威沉沉看人就叫人腿軟:「彌丫頭現在知道鬧得大了?」
他笑一聲,讓人膽寒:「為她,也值?」
「許是我倒霉唄,讓我看見了我就得管唄。」我悄悄往邊上讓了一步把滿臉驚懼的小茶結結實實擋在了身后,「我跟您賠罪了。」
「你這片兒警當得,」宋伯伯失笑搖頭,「倒是再稱職不過了。」
只是夫人不高興了:「是啦!從前你說要當這個,我們本以為你是去做戶籍工作,許是幫人開開證明、補辦身份證便也算啦,如今自己都搞成這樣了還管別人的閑事!」
「對不起,」我垂頭喪氣,「俺知道錯了,請大美女不要生我的氣。」
夫人更不高興了:「你打小就喜歡管人家閑事,往前隔壁家丟條病狗你都要抱回來醫病的呀,好啦是有愛心,但是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撿的呀!」
她一錘定音:「你呀,長點心吧!」
我茫然:「點心?什麼點心?張媽給我留了點心嗎?」
夫人看著我背后渾身濕透我見猶憐的綠茶小妹妹更是來氣,被我氣得柳眉倒豎:「你這個笨丫頭!不給你點心吃!」
我訕訕地賠罪,再灰溜溜帶著永遠不好好待在醫院的這位病人走了——今天是宋伯伯的壽宴,鬧出了這樣的事情必然要以一方離場為結局的。
宋伯伯待我如此好,我不能壞他的好日子。雖然男主明顯更打算讓另外一方退場——
而在這之前,我就悄悄從后門跑了。
爺今天殘血狀態都翹班打車過來赴宴,別的不說,光打車費就花了我八十幾塊,結果我就吃了兩塊西瓜就跑了,就真的,血虧。
血虧啊!
更不要說我還得花一百塊打車回市區醫院,綠茶去做檢查,我去換藥。結果鬧今天一出,綠茶好的很,連塊肉皮都沒擦破;而我傷口進了臟水,恐怕要發炎了。
護士小姐姐給我清創處理,我哭得比旁邊打屁股針的小孩聲音還大。護士小姐姐還訓我:「又是你!胳膊都吊著一只還亂跑!」
「蕭醫生說要是你再這樣來就給你拿酒精沖洗傷口,也好讓你長個記性!」
我哭得簡直像個兩百斤的狗子:「蕭醫生像菩薩姐姐那樣漂亮,對我怎麼可以那麼狠心?」
護士小姐姐對我翻白眼:「蕭醫生是怕你被自己的好心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