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天早上,我們倆走在去公交站的路上,可能是我沒注意有一小塊地面結了冰,或者可能就是倒霉,反正我感覺腳一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躺在地上了。
江殊嚇了一跳,「你沒事吧?摔疼了沒?」
大冬天,我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又因為前后各背一個書包的原因甚至像個球,所以倒是沒感覺出多疼來。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被兩個沉重的書包拖著,我感覺自己,從地上起來一時有些困難。
我沉默片刻,說道:「不疼,就是……感覺起不來了。」
我試著用了下力,果然沒起來。
江殊不厚道地笑了。
是的你沒看錯,他笑了,而且沒停過。
像極了我當初嘲笑他的樣子。
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嗎。
別問了,問就是后悔。
他一邊笑一邊拽著我的手想把我拉起來,但不知道是他左手沒怎麼有勁,還是他的力氣都用來笑了,拉了半天沒成功。
所以,在早上六點多鐘、行人寥落的街道上,出現了這樣一種詭異的景象:
我像個憨憨一樣倒在地上,懷里還抱著個書包,江殊更像個憨憨一樣在旁邊笑個不停。
這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最后江殊放棄直接拉我起來了,轉而把兩個書包從我身上扒拉下來扔在一旁。
好的,這下也不用他拉了,我自己就爬起來了。
我拍了拍羽絨服外套,又撿起來兩個書包拍了拍灰塵,然后我發現江殊這家伙竟然還在笑。
我面無表情地問他:「你到底在笑什麼?」
他哈哈笑著說:「沒什麼。」
「有這麼好笑嗎?」
「哈哈哈沒有。
」
我:「……我今天再跟你說話我就是狗。」
他瞬間不笑了,「不是吧,這麼狠?」
我中氣十足地「哼」了一聲,踩著我的小靴子噠噠噠跑遠了。
上了公交車,我拉上窗簾,靠著窗閉目養神。
江殊坐在我旁邊,「靠什麼窗啊,又硬又涼,靠著我。」
……哼,你看我理不理你。
「緲緲?」
他叫了我一聲,見我還是沒反應,「你還真不理我了?」
我尼古拉斯林緲說到做到!
「我錯了,」他軟了語氣,「我不該笑你的。」
哼,現在才知道錯,晚了!
起碼得等下了公交車我才會原諒你。
于是我繼續閉目養神。
「你再不理我,別怪我用殺手锏了。」
呵,我尼古拉斯林緲會怕你?
結果他湊到我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叫我「緲緲」,用各種匪夷所思的語氣,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得,我怕了。
我壓低聲音道:「別叫了,你以為你是貓呢?」
他樂了,「你還說自己是小狗呢。」
「……」
收到我核善的目光,他立刻改口,「我錯了,我是小狗,汪。」
我:「……」
「尼古拉斯林緲大人,理一下我這個可憐的小狗狗吧?」
我:「……」
我有理有據地懷疑,他下一句就要嚶嚶嚶了。
江殊,你書里的人設已經山崩地裂了你知道嗎?
不過我喜歡。
19
高二的時候,文理分班,江殊選了理科,我選了文科。
文理科還不在一個教學樓。
但這并沒有什麼影響,反正我們原來也不在一個班(微笑)。
我有個小姐妹天天從理科樓跑到文科樓,我本以為她是放不下我們這些好朋友,結果她是放不下她磕的 CP。
「我可是見到好多文科的小姑娘來理科樓看江殊的,指不定哪天就被拐走了,你還不把人家拿下?」
這話說的,好像我想就能拿下似的。
說實話,我和江殊成天走這麼近,在別人看來確實很像一對兒。
可問題是,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就是這樣的。
這樣的關系,很難分清對方對你是習慣和依賴,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身為尼古拉斯林緲,我可是連小黃文都看了,怎麼能這麼不自信!
自信一點,他對我兩者都有。
再自信一點,他肯定高考一結束就跟我表白。
咳,我跟他表白也是可以的嘛。
我不自覺笑起來。
「你還笑?」她很震驚地看著我,隨后卻又露出一副了悟的表情,「我懂了,已經拿下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