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宇從鄭大鈞的辦公室裡出來,就直接下樓,通過對案的分析,他也覺得王部長的兒子王昆是案件的焦點,只要找到他,自然有機會把事查到水落石出,但王昆的失蹤也很有可能是王部長警覺了,把他這個兒子給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以避開調查人員的視線。
想起上次黃主任說過的話,王思宇不就有了疑慮,王昆會不會是藏在沙崗子村那個老村長家呢?畢竟他們兩家是直系親屬,而那個信訪事件跟王部長有沒有什麼聯系呢?一個貧困村帳上怎麼會有一百五十萬的收條?無數問號在王思宇腦海裡形,紛紛擾擾揮之不去,所以他決定去信訪辦了解一下況,假如真能從那裡找到突破口,那上次鼓記者曝的幕後指使人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剛剛下樓,司機班老吳就跑了過來,說:“王科長去哪?我送你。”
王思宇就有點不好意思,說吳師傅我去信訪辦,那近,我走著去就了。
吳師傅一聽就笑了,你也太不拿科長當幹部了,還是坐車走吧,我這閑著也是閑著,跟你出去轉轉。
王思宇也就不好再推辭,只能上車,到了信訪辦門口,只見接待室裡了十多個人,王思宇就趕忙跟工作人員說我找黃主任,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說我們都找黃主任,你還是先排隊吧。
工作人員的臉很難看,就對著外面的人嚷嚷:“早說了黃主任到省裡開會去了,你們就算等到天黑也沒用,把材料留下來就了,人就散了吧。”
這些人就哄哄地喊:“黃主任不來我們就不走。”
正哄哄的,王思宇的後背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下,他回頭一看,是個長得很清秀的小姑娘,一個勁地衝他使眼,王思宇趕忙跟走出門,那個小姑娘就低聲說,你是市委的王同志吧?王思宇忙點頭說你怎麼知道,小姑娘就說黃主任讓我來領你進去,隨後領著王思宇從信訪辦的後門走進院子,從後樓梯登上三樓,推開一間辦公室,就看見黃主任正趴在窗臺上往外張。
王思宇不哈哈大笑,說:“黃主任你這是在幹啥,我怎覺見你一面就像是在搞地下黨接頭呢?”
黃主任也咧著笑了起來,說:“我們這工作質確實特殊,有時候就是在玩捉迷藏,沒辦法的事。”
隨後他又自嘲道:“我們這個部門啊,就是給人家屁的部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拉臭的,到了我們這,就全剩臭的了。”
王思宇聽了差點笑背過氣去,心想按你黃主任的意思,信訪辦那不吃屎的部門了?
黃主任忙那小姑娘給王思宇倒杯茶,說:“小王啊,剛剛看你坐車來,我趕出去接你,聽說你最近提科長了,小夥子不簡單,前途無量啊。”
王思宇忙說以後還請黃主任多多照顧,黃主任笑著說彼此彼此,大家互相照應著點。
兩個人閑聊了一會,王思宇就把話題引到沙崗子村那檔事,問理得怎麼樣了。
黃主任歎了口氣,說還能怎麼樣,老村長不肯低頭,新村長不依不饒,說再沒人管,他們就去省裡鬧,我這正為這事心煩呢。
王思宇就說,我這次來正是為了這事,要不黃主任把上訪材料給我拿一份來,我直接去找書長,看能不能幫你解決了。
黃主任聽後喜出外,忙對那小姑娘說,你趕去把沙崗子村的投訴材料複印一份,給王科長帶上。
這會黃主任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黃主任接起來一聽,對面的人小聲地說:“主任,你快出來吧,我們頂不住了,你再不出來他們可就要去堵政府大院了。”
黃主任一聽立時慌了,忙說:“小王,對不住,我得去前面應付了。”說完匆匆地跑下樓。
過了幾分鍾,小姑娘把複印好的材料拿了過來,王思宇接過材料就下了樓,回到前院的時候,聽到接待室裡傳來黃主任洪亮的聲音:“請大家放心,市委市政府對這個事相當重視,大家再回去等一等,很快就會有結果。”
王思宇不苦笑著上了車,坐在車裡對老吳說:“黃主任這人也真不容易啊,我看他三天兩頭往下邊跑,跟這些上訪的人相久了,平常也總拉著一張寡婦臉訴苦,乾得夠累的了。”
“你可別被他的假象迷,那可是一隻老狐貍。”老吳一邊發小車,一邊低聲說道:“無利不起早,他姓黃的天跟人念叨信訪辦這麼不好,那麼不好,清水衙門一個,可他這些年怎麼一直呆在信訪辦不肯挪窩?你看那些天天來上訪的,哪個單位的都有,他們領導要是懂事,就得安排好姓黃的,一樣的事,既可以捂蓋子,也可以揭蓋子,就看你工作有沒有做到位了,黃主任跑得勤快,那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
王思宇聽了暗自心驚,他知道老吳在委辦工作的年頭很久,知道的聞也多,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表面現象迷了,以後要盡量跟黃主任這種人來往。
老吳一肚子故事,話匣子打開就有些收不住,點著一煙道:“這個姓黃的不簡單,據說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外面還有自己的生意,但做什麼生意,他藏的嚴實,還沒出風聲,總之這人是笑面虎,王科長跟他打道要小心。”
王思宇聽了點點頭,又搖頭道:“哪有什麼黑道,不過是一些社會小混混罷了,還黑白兩道,老吳你講得嚴重了。”
吳司機聽了就嘿嘿地笑,搖頭說:“那是你沒接得到,別小看那些社會小混混,混大了就了不得了,比如魏三魏瘸子、龔老太爺,還有新近冒頭的小九哥,那都不是一般人,據說好多程市長都辦不的事,他們都能輕松解決,不服不行。”
王思宇聽了就不好接話,這個話題很敏,不好和老吳講,不過老吳剛才那番話倒是讓王思宇很大,他就覺得人不可貌相,黃主任偽裝的可真好,本來在自己心目中,這人是乾實事的人,起碼是能吃苦的幹部,但現在看來,自己還是道行不夠啊。
快下班的時候,王思宇接到了趙帆的電話,讓他下班後直接去滿園春大酒店,王思宇就說:“趙哥你搞什麼,咱們這關系你還跟我客氣啥。”
趙帆死活不依,說:“你小子別廢話,今天咱們來個不醉不歸。”
王思宇忙說我今天要加個班,恐怕要晚點去,趙帆說那也沒問題,咱們晚上八點在滿園春門口見面,就這麼定了,說罷就掛了手機。
王思宇現在確實沒心去吃飯,對於書長代下來的這份工作,他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力,調查組花費半年時間都沒有解決的問題,他王思宇單槍匹馬能完嗎?
不管周書長此舉是在考驗他的工作能力,還是單純在向張書記表態,王思宇都覺得此事非同小可,況且這畢竟是他升職後辦的第一件大事,如果砸在手裡,那無疑會影響自己以後的發展,這是一場必須拿下來的仗啊!
王思宇看的卷宗是周書長憑借記憶寫下的一些要點,紀委的調查容及進展是高度保的,周書長囑咐王思宇千萬不能將這些東西泄出去,所以王思宇隻好等辦公室的職員們都下班後,才能仔細研究……
王思宇記起飯局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八點了,他趕忙關燈鎖門,打車到了滿園春門口,趙帆正站在臺階上四觀,王思宇剛下車,他就趕忙奔過來,張開雙臂來了個熊抱:“兄弟,真夠意思,你可幫了我們家大忙了。”
王思宇趕忙把他推開,罵道:“死玻璃,還不趕快前頭帶路!”
趙帆哈哈一笑,來了滿清請安的作,單跪地喊了聲‘喳!’
兩人嘻嘻哈哈地進了酒店,乘電梯到了四樓小包間,推門進去,發現張倩影和黃雅莉已經坐在那裡,見兩人進來,忙起站起來。
張倩影臉上畫著淡妝,眉顯然是經過心修飾,彎如遠黛,上塗著亮亮的彩,或許是心大好的原因,整張臉上豔四,散發著無窮的魅力,穿著一黑繡花的旗袍,更顯得材格外婀娜多姿。
黃雅莉則穿著白,下蹬著牛仔,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也是淑味十足。
王思宇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上擺著的四瓶五糧,一聲慘呼:“趙哥,你們兩口子這是打算玩命啊。”
趙帆就哈哈大笑,說你酒量比我大,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再說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兩位士也讚助點,咱們來個一醉方休。
王思宇咧嚷嚷道:“你們兩口子這是擺的哪門子鴻門宴啊,好家夥,這四瓶酒要是全下肚,估計咱們今晚上都出不了門。”
張倩影就笑著說:“小宇你放心,今天盡管敞開了喝,你趙哥自有安排。”說完就拉著黃雅莉的手,湊在耳朵邊竊竊私語,黃雅莉邊聽邊笑,不住地點頭。
熱菜上齊後,趙帆就先端起杯子,站起來說:“小宇,咱哥倆話不多說,全在酒裡邊呢,幹了這杯酒,咱們就做一輩子的兄弟。”
王思宇此時也被他的熱染,站了起來,兩人杯子響亮地一,各自一飲而盡。
剛夾了幾口菜,張倩影就端著杯子站起來了,說:“小宇從明天起,你就是我的領導了,你要多照顧嫂子。”隨後竟也異常豪爽地將杯子酒一飲而盡,王思宇沒辦法,就說:“嫂子喝一杯,我就喝兩杯,別談照顧不照顧,都是一家人,不談兩家話,有我王思宇在委辦一天,絕不會讓嫂子吃虧委屈。”隨後不容分說,‘咣咣’乾進去兩杯。
沒一會黃雅莉又站出來了,說:“小宇今天幫了我好姐妹的大忙,我得敬你一杯,你也不用喝兩杯,咱們一對一。”
王思宇這時候就有點慌,端著杯子站起來道:“合著你們三個今天是合夥欺負我一個啊,這滿園春又不是虎牢關,怎麼唱了出三英戰呂布啊。”
趙帆則起哄道:“什麼三英戰呂布,沒聽明白嗎?人家是要跟你玩一對一。”
黃雅莉瞪了趙帆一眼,就仰頭把杯中酒灌了進去。
王思宇也隻好跟著又幹了一杯,把酒杯放下,就對旁邊的趙帆說:“趙哥,今兒這酒可喝得有點急啊。”
趙帆擺手笑道:“明天是周末,今兒你就放開量喝,我不是說了麼,今天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王思宇就說這酒可以喝,但必須換小杯,不然再乾幾個,我鑽桌子你負責。
趙帆就服務員換了小杯,幾個人又開始豪飲起來,本來趙帆每次跟王思宇在一起喝酒,都會鬥得難解難分,再加上今天兩位士也出奇地豪爽,所以飯桌上氣氛熱烈,這酒下得也就飛快。
王思宇喝得最多,到最後已經覺得滿桌的碗碟都在空中飛舞,天旋地轉一般,他幾次都險些到凳子下面去,而其他三人也並不比他好多,黃雅莉又是哭又是笑,張倩影則直接坐在椅子上一個勁地傻笑。
趙帆腦子還算清醒,就先搖搖晃晃地把張倩影送到九樓的客房,又回來對著王思宇說了個房間號碼,又說已經安排完了,是個在校大學生,兄弟你盡管放心,趙哥今天晚上就讓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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