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短:江小姐,上回那張照片,我要用一用。
我挺驚奇:你也準備在淋浴間掛一張?
那邊頓了一會兒才發來消息:用在期刊。
他那人,平日里應該是不喜歡拍照片,想起我來,多半是不想麻煩,才問我要。
我倒不是小氣的人,所以很痛快地回他:我可以給你發,不過你得請我吃飯。
秉著對我輕佻的印象,霍忍遲疑了。
兩分鐘后才回了個好字。
我給他發了照片后的一個星期,就從一本學術期刊上看到了那張照片。
那篇關于“天文論”的專業論文,我不大看得下去,實在晦澀難懂。
但這男人該死的魅力,卻再一次撓了我的心。
我趣味地想:這樣的高嶺之花,在床上會是什麼樣子的?
所以,我提出讓他兌現請我吃飯的承諾。
霍忍是君子,自然不會毀諾,我得寸進尺:得你親手做,在你家。
他估計后悔了,典型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悔恨,半天沒理我。
我言語刺激他:期刊上的論文,應該在網上也找得到吧,我去刷評論,就說你拍照不給錢,是個斯文敗類。
霍忍忍無可忍,直接丟過來一個地址。
傍晚,我按時敲響霍忍的門。
他出現在門后,面無表情的冷漠。
我大大方方進門,他不給我拿鞋,我就光著腳,屋子里開著暖氣,我脫了外套回頭問他:“你一個人住?”
霍忍帶上門,站那不動,閑適單手插兜。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我嫣然笑開:“沒想到霍教授倒也懂些趣味。”
霍忍挑著眼尾打量我。
來之前,我在外套下搭了酒紅色的單肩長裙,脫下外套,半邊肩就露了出來,鎖骨精致,淺V嫩白。
霍忍的目光第一次這麼直接,眼底情緒意味深長,無聲譏諷。
我絲毫沒有被他看穿目的的羞恥,迎著他的目光坐下。
桌上已經擺好菜,瞧著不錯。
“霍教授人長得好,廚藝看起來也不錯。”
他在沙發上坐下,沒有要和我一起吃的打算,“樓下餐廳點的。”
我一聽不是他做的,本來就沒什麼胃口,這會連筷子都不愿意動了。
霍忍輕嗤:“矯情。”
地板還是有點冷的,我抱著腿窩在椅子上,側著頭問他:“霍忍,撩你這麼久,你沒反應嗎?”
我很直白,霍忍靠在沙發上,勾唇譏笑:“你那天不是說到此為止了嗎?”
“哦。”我拖長調子,調侃他:“你原來挺享受我撩你的。”
“毛病。”他側向一邊,不愿搭理我。
我提著裙擺過去,彎下腰睨著他:“霍忍,你知道我每次看著你照片時什麼感覺嗎?”
距離太近,霍忍往后靠拉開,揚著下頜玩味地看著我。
“說說。”
我舔了舔唇角:“高潮很快。”
6
我是被霍忍拎著胳臂丟出門的。
他越惱,我越氣定神閑,拎著靴子慢悠悠下樓。
冰天雪地的, 我又不覺得凍腳了,心里無端雀躍,站在他家樓下抽完一根煙,才驅車離開。
那天到家已經很晚,沒想到竟然還能收到霍忍的消息,看起來像是在罵我:不作你會死嗎?
我一直沒回他。
尋了一個天氣好的時間,我回了一趟家。
院里靜悄悄的,積雪很規整地堆積在兩邊,屋檐下結了冰溜子,亮得刺眼。
我剛抬腳要往屋內走,一只黑色的泰迪跑出來,沖著我吠個不停。
趙月華搓著圍裙走出來,看了我一眼,立刻陰著臉當做沒看見。
她指著狗罵:“叫什麼叫,白眼狼。”
“媽。”
她似乎沒聽到,一邊往屋里走一邊罵:“白眼狼,一屋子白眼狼。”
“養大了,翅膀硬了,寧愿倒貼上別人家,五十萬說給就給,眼睛都不眨一下,可真有錢。”
我停在門口,安靜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