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真的計較不了，心力早就耗費的一乾二淨。賀知書的心被這十四年的彌天大謊蠶食了個乾淨。

蔣文旭沖完澡出來的時候賀知書已經躺下了。蔣文旭從背後抱住他，這才驚覺懷裡的分量比看到的還要單薄，心裡擰著個勁：“你這是瘦了多？”

“沒胃口吃的就了些。”賀知書淡淡回，眉眼間一片寡淡蕭瑟。

蔣文旭沒看到賀知書的表，低著頭從他脊背肩胛一寸寸吻下來，竟有幾分難得的細緻溫和一的示好意味。

“我很累，不想做。”賀知書側過子輕輕推了蔣文旭一把。

蔣文旭其實在外面打野食吃的很飽了，但對於賀知書的拒絕還是從心底不舒坦。賀知書在他眼裡一直是很溫順的，予取予求。所以臉便沉了些：“這麼多天不想我？”

賀知書背過他躺下，關了檯燈：“我就是著了涼不舒服，別太任，早點睡。”

蔣文旭有些憋悶，他直覺賀知書絕對有事瞞著他，且不是小事。但賀知書平時也看不出有什麼太外的緒。讓人抓不住頭腦。何況蔣文旭也心虛著，玩了這麼久才回家便不好意思問什麼，背過也打算睡了。

賀知書在黑暗裡睜著眼睛，他頭還在疼，失眠的時間已經持續小半個月了。還以為有蔣文旭在邊心裡總會舒服些，沒想到卻更難熬了。

還記得他媽和他說過的，兩個男人怎麼可能長久，沒有法律保護沒有親人祝福甚至連一個作為牽絆的孩子也造不出來。單靠能撐多久？他你上的哪一點都有可能在以後從別人上發現出更好的來代替。等開始期盼人對你念念舊的時候，也到了這段最終破裂的時候。

可還是不捨得離開啊…賀知書輕輕轉過。蔣文旭的睡眠很好，沾枕頭就著。賀知書輕輕環住他的腰，低聲開口：“沒有一年了…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麼玩，只要別鬧在我眼前，我都能忍…”

蔣文旭條件反一樣把賀知書摟在膛前不鬆手，臉很舒服的蹭了蹭賀知書的發，模糊不清的喊了聲：“…小書…”。

賀知書的眼淚慢慢進鬢角，在被黑暗籠罩的夜裡悄無聲息。他只是太念舊，即使到了現在的地步都捨不得離開。

當初被追求的人是賀知書，但這麼多年一直在付出的也是賀知書。兩人事業走上正軌後蔣文旭便不願他再拋頭面，賀知書認了，學家務學做菜照顧蔣文旭。份也和蔣文旭並在一起，卻沒想到如今自己快要人財兩空。

賀知書的手頭甚至還不如蔣文旭得寵的小兒寬裕。治病簡直像燒錢，賀知書說考慮，有多是因為害怕，又有多是不願在人前人後暴窘迫。

“別對我那麼殘忍啊…我這麼多年沒沒和你真正生過氣…你要再欺負我，這次我就真離你遠遠的…”

賀知書病了之後自己想了很多。他也想過如果當初不那麼一條路走到黑不管不顧跟了蔣旭文，現在他的生活是不是完全不同？親人和滿，他也會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會有真正值得共度一生接旁人祝福的人。一生平淡完滿，皆似世間凡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