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事的人大多都伴隨著雷厲風行的格，黎朔今天剛答應一起去度假，第二天他爸就通知他收拾行李下午走。

黎朔有點懵，他正因為國的事焦頭爛額，越洋電話就打進去快五位數了，哪兒有心思度什麼鬼假，但看他媽雀躍的樣子，他又不好掃興，就讓保姆去給他收拾行李，他繼續打電話去了。

正說到重要的案子消息，電話里傳來嘟嘟嘟之聲，響個不停，是有人播了電話進來，他一看，是趙錦辛打來了，立刻掛斷了：“王律師你繼續說。”

倆人聊了沒幾句，電話又進來了，黎朔滿心不耐煩，沉聲道：“王律師，你稍等我半分鐘。”他切到了趙錦辛的電話，“餵？”

“餵。”趙錦辛把尾音拉得長長的，聽上去慵懶又隨，“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我現在……”

“記得帶泳，我最喜歡黑的。”趙錦辛低笑道，“好想趕檢查一下你健的果。”

黎朔心本就躁鬱，此時聽著趙錦辛輕浮的調侃，火氣克制不住地往上竄，他邦邦地說：“我現在沒有空，你能不能不要佔用我時間就說這些廢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趙錦辛的聲音變得正經而低沉，有些委屈地說：“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對不起。”

電話掛斷了。

黎朔僵地握著電話，到頭皮發麻，心裡已然後悔了。

他向來不是一個會遷怒於人的人，只是這次的事對他來說，不僅僅是被敵陷害，更是揭開了一個讓他多年來良心難安的錯誤，同時他還擔心著李程秀，是個倍挫敗、焦心、惶​​恐的時候，趙錦辛實在是往槍口上撞。

可是這也不是他發脾氣的理由，下午見了面，再跟趙錦辛道歉吧……

吃過午飯，叔把他們送到了紐約郊外的一個飛機俱樂部，這裡有一個小型機場，養護、停放、起降的都是中小型私人飛機，趙榮天的飛機平時就放在這裡。

趙家三口早一步到了。 趙榮天穿得像要去打高爾夫，白白子，非常休閒，不在辦公室的時候，他看上去和藹很多。

趙錦辛青腫的手垂在側，腦袋也耷拉著，看到他們，不太有神地打了個招呼，匆匆看了黎朔一眼，就別看了眼睛。

黎朔心裡更愧疚了，他走了過去：“錦辛，你按時吃藥了嗎？”

趙錦辛點了點頭，依舊低著頭。

黎朔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音說：“對不起，我不該朝你發脾氣 巨星之渣攻莫跑乖乖借個種 。 ”

趙錦辛抬起頭，有些哀怨地看著黎朔，小聲說：“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從來沒有。”黎朔急忙道，“我不能接你，但我絕對沒有討厭過你。”趙錦辛雖然輕浮放浪，但也有幾分率可，不管怎麼樣，誰會隨便討厭一個喜歡自己的人呢。

趙錦辛眨了眨眼睛，“那是覺得我很煩嗎？”

黎朔笑了，忍不住了他的頭髮：“你確實太能磨人了，讓你黎叔叔口氣好嗎，我最近真的很忙。”

看著黎朔溫又明朗的笑容，趙錦辛覺心臟了一，不易察覺地抿了抿，眼睛像星星一樣地亮，好像在發。

可惜黎朔沒看到那彷彿要把他吞了的眼神，他被他爸走了。

幾人聊了會兒天，飛機準備好了。

那是個cirrus的噴氣式飛機，機上只坐著一個副機長。

黎朔道：“機長呢？”

趙榮天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錦辛的手要是沒傷，就我們兩個開了，我們是一起去考的執照。”

黎朔愧疚地說：“都怪我不小心……”

趙夫人笑著說：“哎，沒事兒，磕磕難免的嘛。”

“大哥，真的沒事，因為這個還吃了兩頓大哥做的飯，沒想到大哥做飯也這麼好吃。”趙錦辛笑得特別乖巧。

黎朔被他說得相當不好意思，昨天他幾乎就沒搭理趙錦辛，抱著彌補的心態，他道：“這兩天有點忙，沒好好照顧你，醫生說今天要開始熱敷了，到了千島湖我幫你熱敷一下。”

趙錦辛勾住黎朔的肩膀：“謝謝大哥。”

黎朔清楚地到趙錦辛的高和重，略有些力。 他即便在歐也並不算矮，但趙錦辛卻完全是白種人的個頭和肩寬，儘管沒有那麼誇張的。 他有時候也覺得奇怪，趙錦辛是怎麼能坦然自若的撒耍賴的。

幾人上了飛機，趙錦辛拉著他坐到了最後一排座位，然後抬高兩隻手，微笑看著黎朔。

黎朔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探過去給他係安全帶。

安全帶的釦子啪嚓一聲合上了，趙錦辛突然出其不意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黎朔一個激靈，驚訝地看了趙錦辛一眼，然後猛地扭頭去看四位長輩，幸好這時候沒有人回頭。

黎朔瞪著他，用型問道：“你幹什麼？”

趙錦辛無辜地瞪著眼睛：“不知道，沒忍住。”那表就好像不小心吃了一口別人的冰激凌。

黎朔又好氣又好笑：“這是家庭旅行，你給我老實點。”

趙錦辛了，點了點頭。

黎朔坐回自己的座位，掏出手機給項寧發了條短信，說自己幾個小時後才能聯繫他，然後關了機 [綜]違和 。

事態目前是僵持著，局方立案了，卻沒有有利的證據申請到搜查令，但是據律師說，他們拿到搜查令只是早晚的事，還是強烈建議他不能回國。

黎朔既擔心自己，又擔心李程秀。 這兩天把事頭尾梳理了一遍，他猜測邵群並不是真的想把他怎麼樣，他料定邵群沒有足夠的證據，但是玩兒這一手，卻可以有效地阻止他回國，只要他不回去，隔著半個地球，他就無法護著李程秀。

明天他的助理會去把李程秀暫時安頓在酒店，他選的地方非常，可以確保邵群短時間找不到人。 他通過大使館的關係，辦理了加急簽證，只要三天時間就能下來，只要李程秀來到他邊，他就能保護好那個既又堅強的男人。

黎朔看著窗外逐漸遠去的地面，心裡充滿了不安。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黎朔回過頭。

趙錦辛道：“咱們第一次相遇，也是在飛機上。”

發機的噪音多掩蓋了人聲，只要減弱音量，前排的人就聽不到他們說什麼，黎朔明顯覺這小子有點蠢蠢，畢竟說到飛機，他們的初相遇趙錦辛就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黎朔謹慎地回了一句：“是啊。”

“我說對你一見鍾是真的。”趙錦辛把腦袋探過來，蹭了蹭他的肩膀，“你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

黎朔真想問問他是不是缺父，但想到這樣對趙榮天不敬，也就沒說出口，只能敷衍地笑笑。

趙錦辛看著黎朔，眼神跟小鹿一樣無辜：“你國的麻煩，我幫你解決，你跟我約會一次好不好。”

黎朔搖了搖頭：“我說了我的事你不要摻和，我可以自己解決。”

“真的嗎？可我看你苦惱的，昨晚沒睡好吧，黑眼圈都出來了。”趙錦辛輕輕了他的臉，難得正經地說，“大哥，我真的想幫你，就算你回國是為了早點見到喜歡的人，我也想幫你，我不想看到你難。”

黎朔心臟為之一，趙錦辛的眼睛黑亮黑亮的，看不出一作偽，是真的在為他擔心。 倆人來回接了這麼多次，這個沒有嬉皮笑臉、輕佻狡黠的趙錦辛，第一次讓他覺得。 他張了張，誠懇地說：“錦辛，謝謝你，但我並不想欠你人。”

“我只是想和你約會，就一次。”趙錦辛抓著他的胳膊，輕輕搖了搖，“只是吃吃飯、喝喝酒，沒有別的。”

黎朔看著他滿臉期待的模樣，本狠不下心拒絕，也許在輕浮的表像下，趙錦辛真的是喜歡他，但他既然無法接這個人，就不能利用他，他嘆了口氣，聲道：“吃吃飯、喝喝酒，當然沒問題，這不是約會，朋友之間也可以這樣，但我的事，我還是自己解決吧，謝謝你的好意，真的謝謝你。”

趙錦辛笑了，那笑容好看得讓人怦然心：“那說好了，那個度假區裡就有一個很好的酒館，老闆是個德國人，所有啤酒都是從德國運過來的，我一定要帶你去嚐嚐。”

黎朔笑著點頭：“好，我很期待。”

趙錦辛再次出手，拇指的指腹輕拂過他略有些青紫的眼袋，角勾起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