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能聽見你（2）

我也在想你。。

拼出這幾個字，猶豫了很久，才狠狠心發出去。臉著玻璃，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熱意湧上來，真是麻，麻的自己都不了了……。

或許是他睡?了，沒有再回短信。。

言靠?車窗，也迷糊?睡?了。到再醒來時已經是七點多，看了眼手機，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有些奇怪，按理說顧平生的作息很健康，通常是六點半就會起床了……看著手機出神時，師姐已經泡了一杯泡麵來：“鑒別一個人是不是在熱中太容易了，當初我和我男朋友剛開始的時候，每天一百多條短信，大拇指關節都發炎了。”。

言只是笑，指?面說：“這麼早，吃這麼油的東西？”。

“啊，”師姐笑瞇瞇說，“要不要我分你些？”。

也是腸轆轆的，這才想起來顧平生說給自己準備的吃的，因為懶的拿在手裡，就隨手放到箱子裡。如今箱子扔在行李架上，拿下來也是麻煩。。

在和懶惰間，屈服於後者，只倒了杯熱水喝。。

清晨的火車上，不時有人拿?巾和牙刷去洗漱，昨夜幾個折騰的不行的師弟師妹倒是困了，蜷在一起呼呼哈哈睡得香。邊和師姐閒聊，邊心神不寧看著手機，車已經快進北京站時，忽然跳出他的短信。。

快到了嗎？TK。

言莫名心就好起來：嗯，已經快進站了。你起床了。。

應該說，我一直沒睡。

沒睡？言沒太看得懂，沒睡這一晚都幹什麼了？。

還沒等回覆，他又追過來了一條信息：。

北京站只有一個出口嗎？我在正門外等你。

言有些傻，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乘務員在廣播裡開始說話，歡迎來到北京什麼的，師姐忙?把泡麵扔到乘務員手裡的垃圾袋：“你有人接嗎？要不要做我男朋友的車回去？”這個師姐家離家很近，有時候總會把順路帶回家。。

言忙搖頭：“不用，我有朋友來接我。”。

“朋友？”師姐立刻笑了，“不會吧，小言，你在北京還有個相好的？”

言哭笑不得，又不能解釋是同一個人。。

等到刻意擺大部隊，拉著行李跑出北京站大門時，很輕易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他。所有人都穿著很厚重的羽絨服，只有他還穿著在上海習慣的外，言一步步走過去時，心也在砰砰地跳?，不真實的嚇人

顧平生很快也看到，出手臂，示意過去。。

直到鑽到他懷裡，他才長出口氣：“好冷。”。

用臉蹭?他的外，鼻子有些堵，過了會兒才抬頭看他：“你不是要過幾天才回來嗎？還穿的這麼，肯定生病。”。

他故意用兩隻手了的臉，凍的嚇人：“你說想我，我就提前來了。”

言摘下手套，用兩隻手捂在他手背上：“顧老師，你要不要這麼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眶都是熱的。。

“好吧，說實話，”顧平生笑了笑，“是我忽然想你了。”。

言從他口袋裏找出手套，塞到他手裡，又解下自己的圍巾，掂?腳，想要把圍巾繞到他脖子上：“可是我不能多陪你，我要先回家，下午……”估算?時間，“吃完午飯後，我出來找你？”

“不用急，”他擋住的作，重新把圍巾給系好，“整個寒假我都在北京。”

點點頭，忽然就靜下來。。

自從跑出來見到他，一直到現在，才恍惚覺得這是真的。。

他疑看，只是抿笑著，又掂了下腳尖，很重地吻了下他冰冷的。既然他能做出這樣人不償命的事，自己在火車站門口親一親他又何妨？。

顧平生輕揚眉，笑意蔓延在眼底，卻沒有說話。。

這裡沒有同學和老師。。

這裡是最初相識的城市，顧平生，而不是顧老師。。

回到家以後，迅速洗澡換了乾淨服。站在廚房看著做飯的時候，都忍不住在笑，笑得都有些匪夷所思，問是不是今年考的特別好，竟然這麼開心。言倚在門框上，咬?下笑了半天，才說：“是啊，我商事仲裁考了94。”。

整個寒假29天，他都在北京。。

言正在默默計算有多天需要留在家裡，有多天可以和他在一起時，大門忽然被敲響。隨口問了句誰啊，就聽見個人的聲音說，言言，是媽媽。。

整個空間都靜下來，愣了很久，還是乾淨手開了門。。

直到媽媽坐下來，笑著看的時候，言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安靜地坐在了沙發前面的小凳子上。很多人曾誇長得好看，其實只承襲了媽媽的大半容貌，看著已四十五六歲的母親，甚至找不出和三十多歲時的區別。。

似乎早知道媽媽會過來，很熱絡地閒聊?，仍舊是安靜地聽著，不知道說什麼。這半年來，媽媽偶爾也會和自己打電話，可是終歸是隔多年，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言言，現在有男朋友嗎？”媽媽忽然問。。

言點點頭：“有。”。

“是同學嗎？”媽媽笑得很溫暖。。

想了想，又點了下頭，沒說話。。

整個下午，這是唯一的對話。。

直到傍晚母親走後，才忽然想起答應顧平生，下午要去找他，可看手機卻沒有任何短信，他竟然也沒有找過自己。。

言窩在沙發裡，把手機放在膝蓋上，忽然很想見他。。

其實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很想看見他

“你媽媽這幾個月一直來，”拿過一個的柿子，遞給個小鋼勺，讓挖?吃，“和你爸離婚後，為了房子一直鬧來鬧去的，今年不知怎麼忽然想開了，說是誰都不要房子，把產權過給你。”。

言接過柿子，沒吭聲。。

用勺子挖開一層皮，挖?吃裏邊的果。。

濃郁的味道，家裡的味道。。

言又止，沒再繼續說下去。。

言自然也沒有問。被大學錄取那年，是父母爭房子最激烈的時候，母親拿?四年前的離婚協議說當初說好，房子歸方，男的只拿10萬，可短短四年，房子從20萬漲到80多萬，父親怎麼肯吃虧？。

在那場翻天覆地的爭吵下，怕房子被父親拿去賣了買票，最後父母都沒錢養老，於是幫?母親說了句協議有法律效力……自此兩年，父親逢人就罵自己如何如何

多難聽的話都有，只是因為那間房子。早不是家的房子。。

吃完柿子，拿到廚房去仍掉，洗乾淨勺子的時候，就聽見接起一個電話。低聲在說著什麼，開始還是很好脾氣，後來也是氣的不行，抖?聲音說：“言言是你兒，你怎麼能這麼說。”

言能猜到是父親，怕為難，就沒有立刻出廚房。。

索拿?抹布，開始仔仔細細打掃廚房。。

直到電話掛斷，才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笑著探頭說：“我約了同學，出去兩個小時再回來？”說了句早點回來，抹?眼睛回了房間。。

走到馬路上，發現真是冷。。

很大的風，刮的臉生疼生疼的，圍巾拉到了眼睛以下，還是冷，最後只好走到最近的百盛，在一樓的化妝品專櫃裡溜躂，看著晶晶亮的櫃檯打發時間。。

或許是因為快過年了，商場裡也是人滿為患。。

漫無目的走?走?，就停了下來

另外半層是賣鞋的專櫃，各個櫃檯都有很多人試鞋。可是獨獨那三個人，那麼醒目，一瞬間想要躲開，卻已經先被陸北看到，陸北想也不想就走過來，坐在那兒正試鞋的方蕓蕓很快抬頭，看了這裡一眼，又像是沒看到一樣慢悠悠照鏡子。。

倒是陸北的媽媽，很驚訝地看著言。。

“，”陸北手，想要拉住，“是我媽讓我來的。”。

言不聲躲開他的手：“我也是約了人，你先過去陪們吧。”。

“你放寒假了？我明天去看你好不好？”陸北聲音有些急，像是怕誤會一樣。

可分明這四個人，只有是外人。。

言抿，笑了：“不好，我男朋友會吃醋的，你老婆也會吃醋。”。

五十的裝飾，映?的笑，劃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陸北。”後，陸北的母親終於開口他。。

陸北一不，只是看著。。

後人又了聲陸北。。

“我走了，你過去吧。”。

言看他還是不，直接轉就走。。

怕陸北再追上來，很快推開商場的大門，走了人群中。直到走到附近公車站，才在欄桿上坐下來，拿出手機找到顧平生的電話，直接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起來，顧平生的聲音很意外：“怎麼了？發消息告訴我。”。

風聲把他的聲音，吹的很遙遠，言咬?，終於忍不住哭出來。他又追問了一句怎麼了，就沒有再說話。就坐在公車站旁，哭了很久，哭到圍巾都了，他依舊沒有掛斷電話。

到最後，還是先按下了掛斷。。

他很快發信息過來：出什麼事了？

言用凍僵的手指，費勁地打?字：沒有，手機扔在沙發上，不小心坐到撥號鍵，竟然給你打了那麼久電話……你怎麼不掛斷，長途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