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病房，伍北的臉黑的像口鍋底，別提多難看了。

而伍世豪也放下報紙，盤坐在病床上，似乎就在等他。

爺倆對視片刻，伍北聲音不大的開口：“我第一年在偵察連服役，你是知道的！”

“老魏和老郭今天來了，我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伍世豪咳嗽兩聲干笑。

他口中的老魏和老郭都是做生意的，之前跟他的關系相當不錯，不過自從他生病以后就徹底斷掉聯系。

伍北也曾求過他們，但兩人連電話都不肯接。

看老爸一副犯錯誤的模樣，伍北的語氣也了下來，埋怨道：“不管誰來，都不能在病房里煙，你的肺還要不要了？”

伍世豪立馬雙手合十保證：“行行行，我記住了，你剛才把我嚇得，大氣都不敢。”

伍北也沒再繼續追究，老頭現在的神狀態時好時壞，能有人來看他，陪著說說話，其實并不是什麼壞事。

隨即岔開話題：“晚上想吃點啥？”

伍世豪表認真的思索幾秒，試探的說道：“要不喝鯽魚湯吧，好久沒吃過葷的了。”

看到老爸那一臉的樣子，伍北心口頓時酸楚無比。

曾幾何時，這個男人是那樣的偉岸風，可現在卻因為一口吃的都得商量，是自己這個兒子當得失責！

“行，我給你買去！”

不作任何猶豫，伍北馬上拎起床頭的飯桶。

“小北啊..”

就要出門時，老頭突然喊了他一聲。

伍北不解的轉過腦袋。

老爺子重的眉抖兩下，接著出一抹微笑，擺手道，沒事兒！

像往常一樣伺候完老爸吃飯，伍北直接離開病房，隨即來到醫院附近的一家彩票店。

彩票店不大，總共也就六七平方，不過里面烏煙瘴氣，全是兩眼通紅瞪著墻上彩票走勢圖研究的男男。

當一夜暴富為奢，恐怕只有彩票才能刺激到底層人們的多胺。

“來了啊伍哥！”

柜臺里，一個染著滿腦袋白發的青年笑盈盈的走出來。

伍北點點頭，遞給對方一支煙詢問：“兄弟，昨天貸的款子下來沒？”

“早給你準備好啦。”

青年掏出一沓嶄新的鈔票遞向伍北。

小伙齊金龍，是個專門利用貸款件掙點的混混，際圈廣泛，人也還算敞亮，伍北的利息比較合理，這一年多，伍北所有的網貸基本都指著他。

“謝了兄弟，拿去買煙！”

伍北蘸著唾沫點了一遍錢，隨手出一張塞到齊金龍的口袋。

齊金龍沒有推辭，詢問道：“老爺子最近咋樣？”

“唉..”

伍北用苦的嘆息回答了對方的所有疑問。

“攤上這樣的事兒，皇天老爺也沒轍。”

齊金龍拉兩下頭發，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般，湊到伍北耳邊道：“對了伍哥，要賬的活你能干不？我認識一個大老板，他在外面飄著一百多萬的債，如果能要回來的話，五五分！”

伍北的眼睛瞬間一亮。

他現在太缺錢了。

來之前，小護士蘇青告訴他，就算把老爺子送去省醫院治療，他至也得準備七八十萬。

“呲啦！”

“你這兒能開火車啊？”

就在這時，彩票店的推拉門被人拽開，一個扎著滿腦袋臟辮的青年走了進來。

伍北定睛一看，這小子不就是在“凱撒皇冠”撞羅雪車的神豪嘛。

伍北記得這小子好像自稱什麼“二哥”。

“噓，爺小點聲！玩幣子跟我走。”

齊金龍趕忙擺手，隨即又朝伍北敷衍一句，伍哥你先忙，我剛才說那事兒晚點聯系你哈！

“開火車”是老虎機的一種，也屬于齊金龍的業務范圍，伍北經常過來，反正從來沒見過誰贏錢。

小伙明顯也看到了伍北，自來的眨眼打招呼：“哥們也好這口啊，看來咱倆還真是臭味相..呸，還真有志同道合啊，二哥越來越鐘意你了，走，我請你拍兩把去！”

不等他的手向自己，伍北已經靈巧的避開，禮貌的點點腦袋，直接著對方子走出。

“我敲！有格，二哥喜歡你！留個聯系方式唄！”

小伙呲牙咧的攆了出去。

沒跟對方說半句廢話，伍北迅速走遠。

多年的軍營生活，讓他養了小心翼翼的格，他從來不會主和人搭訕，更不會跟搭訕的人產生任何集。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在這個橫流的現實世界，沒人會毫無原因的跟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