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冤家聚頭

祠堂旁邊有幾間相連的小耳室，是小憩所用。保寧吩咐香印收拾出來，自己搬了進去。

其實這里離秦家不算遠，每天早來晚歸也不算折騰。可是保寧說為表心意，要一直誦經直到秦老太爺土那日。這話還被秦老夫人贊了句“有孝心”。香印和胭脂實在不知道保寧打著什麼主意，保寧在祠堂靜心理佛，兩個大丫頭心里難捱焦慮，尤其是急的胭脂。在看來秦家正是多事之時，這時候正是自家姑娘臉的好時機。

雖然不能以主家份守靈迎來送往，可也該找機會面，好歹讓別人知道秦家有位嫡出的三姑娘啊。而不是獨在這死寂之，對著一眾牌位燒香磕頭。這祠堂雖有人常年打理，可胭脂還是覺得氣纏繞，讓不由得了手臂。

和香印守在門外，保寧一人在祠堂中念經。

們只要一探頭就能看到自家小姐伶仃的形。

跪在大大的團上，小小的一團，胭脂簡直恨不得沖進去再給保寧披上幾件大氅。打量四周，黑幽幽的，明明太才下山，平日在宅子里，才開始不不慢的張羅飯食，在幾分余暉下指揮著院中幾個小丫頭進進出出的……到了這里，天竟然全黑了，而且四下著讓人不適的冷意。胭脂冷不丁的側頭，正看到祠堂中幾溜黑幽幽的排位……

“香印，要不要給姑娘添件裳，我覺遍生寒。”

“……姑娘穿了夾棉的裳，又披了大氅。”再添裳，就了一團雪球了。胭脂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沒有道理，可就是覺得遍生寒。“以咱們姑娘的子，這時候就該呆在小院中。”胭脂嘀咕。香印輕輕搖頭：“我反倒覺得姑娘這樣做很好。”胭脂不解，香印也不打算多說什麼了，還是去小廚房給姑娘熬碗姜湯以備不時之需。香印走了，胭脂又盯著保寧看了半晌，覺得眼皮越來越沉……

保寧閉著眼睛，小臉平靜得近乎冷寂。可心里卻不像表面那麼平靜。

也許因為死過一次，所以上輩子那幾件事尤其刻骨銘心。

明日！明日便是前世一切孽緣的初始，不懼，經歷了那般慘烈的一生，傷心過、風過、頹廢過。的心已經無堅不摧了。可多不事不如一事，所以才千方百計避到了這里。沒有相遇，而后那些慘烈的事便不會發生了嗎？只是，真的能那麼容易嗎？答案是……

咚！

咚咚！

接連幾聲輕響，保寧思緒被打斷。因為眷到來，平日那些下人不準踏進此院一步，如今這里只有們主仆三人。想必又是胭脂在搗鼓什麼，那丫頭子一如既往的鬧騰。

“胭脂。”保寧輕喚。

沒有聲音，保寧蹙眉。又等了片刻，還是不見丫頭應聲，保寧這才轉。然后……突然睜大了眼睛，不是怕的，而是驚的。

要說上輩子，最讓保寧傷心的自然是嫁了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可是最讓保寧掛念的，卻是……

年長玉立，十五六歲的年紀，腰上掛著劍，頭發有些凌，看向保寧的目帶著微微的詫異，恐怕是沒想到這黑乎乎滿是牌位的屋中，竟然跪著個小姑娘。的確是個小姑娘，模樣看的不太真切，屋中幾盞燭燈都擱在長案上，小姑娘又跪著，只約看到一張白熒熒的小臉，小臉上一雙大眼睛十分靈，忽閃忽閃的，年似乎抬了抬手。

隨后意識到這里人跡罕至，自己出現的又不太明正大，最終角微微一勾，輕聲道。

“打擾。”

保寧眨了眨眼睛，睫迅速一垂，在年看來，小姑娘害怕了。

保寧掩下眼底翻滾的緒，小肩膀微不可見的了。“你是誰？”不用刻意，聲音已經帶著幾分意。

不是害怕，而是……吃驚。太吃驚了。心里才想起這個人，這人便突然出現在面前。沒見過他這般年之時，可只需一眼便認出了他。角總掛著笑，生氣時笑，高興時笑，便是殺人之時角也是這般微微勾起的。

可他怎麼會在此時出現在這里？

“你又是誰？”年反問。

保寧怔了怔。年似乎有些懊惱的再次開了口。“不必問了，這里是秦家祠堂，你跪在這里，自然姓秦。”

“我是秦保寧。”猶豫片刻，保寧給了答案。就算不說， 他早晚也會知道，倒不如初遇時便據實相告。年挑了挑眉，興許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這般有膽識。

夜幕下，頭上是秦家祖宗的牌位。

門外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男子，不喊不，竟然還心平氣和的和他互通姓名。

這小姑娘，真是個奇葩。

沒錯過年眼底一閃而過的芒，保寧自省，是不是表現的太過反常了。

可上輩子總在面前蹦跶，時不時就瘋，不就尥蹶子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哪怕知道此人心遠不像表面看起來這般溫文爾雅，可還是難免會代幾幕前世的片段。

保寧心中腹誹，這是病，得治。

“這里是秦家祠堂，不準外人。你快出去！”

“……”這時候才想起這茬子，不嫌晚了些嗎？

“多有打擾，不小心走岔了路。既然走到了這里，和姑娘偶遇，也算是緣分。”他見保寧沒有回應，拱了拱手復又開口。“夜深了，倒是你一個小姑娘守著這麼一間祠堂，不怕嗎？”保寧眸子微閃，有些意外。

是知道他的子的。

與他無關的事，他不會在意，更加不會發問。一個小姑娘會不會害怕這種問題，絕對不該從他的口中問出。

“與你無關。”

小姑娘似是有些惱了，垂著頭輕聲回道。

年怔了怔，隨后笑了。“唐突秦姑娘了。”就在保寧以為這人臉皮厚度終于告吹，要離開之時，突然院外傳來一陣喧囂。保寧聽到哥哥秦海寧的聲音夾雜其中。“你不能闖，這里可是我們秦家的祠堂。”秦海寧聲音落下，一個聲音含笑回道：“可是大公子說今日特殊，容我一觀。”

外面馬蹄聲，喧囂聲夾雜在一起，那人說話的聲音并不大，可是保寧還是聽了個清楚。[墨墨的新文，求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