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瘋狂行徑

是夜，保寧回到自己的小院，洗漱過后早早歇下。小院很快沉寂下來。

午夜，院門被敲響。香印披了襖子前去應門，見是秦海寧，臉上出驚詫之。“二公子，這大半夜的，怎麼突然來了？”趕忙將燈籠前移給秦海寧照路。秦海寧向來是個喜怒都擺在臉上的，此時臉上神有些難看。

“去服侍保寧起。告訴保寧，大姐子不適，最后一晚由保寧來守。”

香印不敢耽擱，將秦海寧讓到前廳便急匆匆去喚保寧。

到著眼睛的胭脂，讓去給秦海寧上些溫茶點心，再三叮囑二公子似乎心不佳，讓胭脂小心服侍。胭脂的瞌睡蟲被嚇醒，慌忙奔向擺放著茶的小隔間。保寧被香印推醒時，整個人還有些迷糊，香印雖然心疼保寧，這幾天在祠堂，便沒睡過一天安穩覺。祠堂那地方森森的，就算夜里多蓋一床被子也不覺得暖和。

這才回自己的小院，大半夜的又把人醒。

讓香印疑的是，一般眷都只需白天守在靈堂。夜里多是族中子侄。

明天秦老太爺便要土了，這最后一晚，怎麼反倒生出事端來。保寧也是一臉不解，坐在銅鏡前，一邊努力驅散睡意一邊道：“二哥說大姐子不適？所以由我代替大姐守最后一晚？”

“是，二公子是這麼說的。”

“……是我糊涂了，還是咱們涼州城什麼時候多了規矩。夜里也需要眷守靈？”

“奴婢也覺得奇怪呢。聽院里丫頭說，前幾晚都是大公子和二公子帶著幾位表爺留守夜。也不知道怎麼今晚二公子便來喚姑娘。奴婢看二公子神，似乎很著急呢。”

“二哥那邊既然很急，咱們便快些吧。頭發隨意梳梳便是，打扮的太齊整了，反倒顯得刻意了。”

保寧阻止香印繼續替綰發的打算，從匣子里隨便點了銀簪，斜斜在鬢邊就匆匆起。香印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覺得自家姑娘銀簪隨意的一，整個人著俏皮，雖說不太莊重，可顯得人十分水靈。

香印也形容不上來什麼覺。

就是覺得好看，自家姑娘真好看。

秦海寧見到匆匆而至的保寧也是當先呆了呆。直到保寧輕聲發問他才回過神來。

“你怎麼這麼一幅裝扮？”

“二哥不是著急嗎？我若是像白日里那般收拾自己，二哥還得等半個時辰。再說夜半三更的，收拾的太齊整了背后又要有人說我惺惺作態了。倒不如隨些的好。”

秦海寧很贊同。“你說的對，那些人本就無事生非……若再讓他們抓到些把柄，死的都能被他們說活的。我家保寧生的漂亮，穿著麻布的裳也是的。”秦海寧越看越覺得自家妹妹天生麗質，璞玉，真是塊上好的璞玉。

閑話完，秦海寧臉一冷。“今晚秦書寧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當著父親和二叔的面說昨晚夢到祖父了。還說祖父很生氣，因為靈前一直未見幾個孫的面。”“四妹想做什麼？”秦書寧莫不是瘋了。這時候出什麼風頭？還夢到秦老太爺……這種事也是隨便能說的。便是當真夢到了，也要閉。

人還沒土呢。這時候死人夢可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好事。

“父親和二叔再三質問，一口咬定當真夢到祖父了。而且當時不止封逸，還有幾位書院的學生也在。父親和二叔簡直騎虎難下。那幾位學生便進言，說必是祖父不放心家中幾位小姐，若不讓祖父土前見一見孫，祖父定然不放心離去。”秦海寧說的很客氣了。那幾位一聽秦書寧這番夢囈之語，立時大驚失。

誰要說祖父放心不下家中孫子孫？秦海寧能啐他一臉。

他心里只有清風書院，只有他那些學生們，哪里裝得下孫子孫。

可是向來沒有中途換眷守靈這種事。這時候還是大姐儀寧出來說了句話。

說對外就說不適，不能繼續盡孝，便勞煩幾個妹妹了。“不想事稟到祖母那里，向來不理事的祖母卻阻止了。說鬼神之說若是傳出去，難免落人口實。可事即然被外人知道了，也不能什麼也不做。直到剛剛，祖母才讓蔣媽媽來傳話，說是祖父今天便要土了，如今已過了子時，此時祭奠便是傳了出去，也只會說我們一片孝心。”

秦海寧被父親勒令來喚保寧。

他一肚子氣，倒不是氣秦老夫人獨斷專行。

而是氣秦書寧無事生非。如果當真夢到了，為什麼不早說。偏要了夜，才惶恐不安的來說。

而且不顧外人在場。

若是白天，大不了就讓外人看個熱鬧。 孫依次進靈堂磕頭燒香這種事在大戶人家絕對算是西洋景。可這都什麼時辰了？晚祭早已祭奠完。只能再加祭一場。

就按長姐所言，以子不適為由不面。由族妹代替。

“……被祖母攔下了，直到過了子時，蔣媽媽才來傳話。說把今天第一場祭挪到子時過后。”

所以秦海寧才臉不佳的大半夜來招呼保寧。

抱怨完，秦海寧心里終于舒坦了些。這都是些什麼事啊？家中長輩故去，諸事都要按章辦事。家中男丁可以靈堂祭奠，家中眷卻只能有一人出面。這次眷是秦儀寧。

也就是說旁的眷便不能在靈堂面了。

“祖母英明。今日祖父土，只有這一天家中眷才能親至靈堂上香祭奠。祖母愣是把時間后，直到過了子時才松口。這可比昨晚臨時加祭要妥帖多了。雖然只差了一兩個時辰，可傳出去就全然不同了。”秦海寧的小廝在前面提著燈籠引路，保寧小聲和秦海寧解釋道。

“父親為何不這麼安排？”秦海寧想不通。

既然往后挪兩個時辰便能解決。為什麼秦家兩位主事的都不開這個口？

“……你也說當時有外人在。父親和二叔也不便拖延……若由他們開口，那幾個學生難免不滿。在他們看來，四妹定然是猶豫再三才開的口，已經貴人遲開口了，父親和二叔再搪塞，豈不落個不孝的名頭。所以這事，只能由祖母開口。”秦老太爺看重的那幾位門生，出都不算高，最大的優點就是書讀的好。可這樣的人，卻多是不懂變通，偏偏又自命清高。他們多半對大戶人家這些規矩嗤之以鼻，覺得不過就是孫上靈堂磕個頭燒香，不算大事。

“若是想說，為什麼不早些開口？或是暗中去找父親？為何當著外人的面說這番話？不怕別人笑話行事沒有分寸？”

“不。至在那幾位學生眼中，秦四姑娘是最終艱難戰勝心魔也要盡孝的好姑娘。”至于更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