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住第一晚

秦老夫人早就不管府中庶務了，這些年一直是秦夫人主持府中中饋，秦夫人刻薄誰也不會刻薄秦老夫人的，至于旁的小事秦老夫人索睜只眼睛閉只眼睛。

秦夫人是長媳，子又好強，行事雖然有些急功近利，可大是大非上秦老夫人一直以為還算尚可。

如今看來想的太好了，秦夫人行事以自己喜惡為準。覺得好的便捧著，覺得不好的便踩在腳下。

以前秦老夫人可以不在意這些，有秦老太爺在，秦家總不會垮的。可如今不同了，家里的大樹倒了，這幾天來吊唁的雖然幾乎踩平了秦家的門檻，可那些人不過是顧念著幾分舊，還有的想看看秦家如今的境況……

真正能幫助秦家的幾乎沒有。

這時候秦老夫人難免要想起一句話。雪中送炭者，趁火打劫者多。

秦夫人的哥嫂來禮金給了三十兩銀子，可據說從秦家拿走的可不止這三十兩之數。

出嫁的兒補娘家本也沒什麼，秦老夫人也不是連幾十兩銀子都計較的子。可這是什麼時候？家中辦白事，家里長輩故去，何等的凄慘之時，離開前卻還捎帶著東西。

書香世家！哼！也不過如此。

還有儀寧的婆家，每年秦夫人也不添補。儀寧出嫁時嫁妝足足三十余抬，那是何等的風。

便是好好經營這些嫁妝，日子也不會難過的。

秦老夫人一直覺得什麼都有假，唯獨金銀不假。人手里只要攥著銀子，便是有儀仗，有依靠，不怕男人翻臉不認人。

這才親幾年？

嫁妝便折騰的七七八八了，每年還要秦夫人添補。

以前秦老夫人是不在意，如今在意起來，隨便撿出兩樣來，都能抓住秦夫人的痛。“……殺儆猴。也順便讓府中下人們警醒些，我秦家也算是高門大戶，不是那小家小戶由著們背后里編排。”

蔣媽媽心想早該如此了。這些年是眼睜睜看著秦家家風日下。

老太爺在書院三五個月不歸家一次。

老夫人吃齋念佛不理世事。大夫人任人為親，和二夫人明爭暗斗。連小姐公子甚至下人們都有樣學樣的。把個好好的秦家弄得烏煙瘴氣。

也就三小姐躲的遠些，才沒被波及。

“老夫人英明。”“……你也甭奉承我了，我知道你早就想讓我出來管事了……我本想多幾年清福，誰知道老東西心狠走的早。留我一個人……這諾大的秦家，無論如何也要支應起來啊。總不能讓秦家幾代先祖們的努力付之東流。”

“您要清福，總要把秦家料理好了。給秦家找個真正厲害的……等有人能支撐起這個門庭，您再去清福那才真的是福氣呢。”蔣媽媽扶著秦老夫人躺下，替拉攏好被子。主仆幾十年，蔣媽媽也不知道是高興看到秦老夫人振起神，還是心如止水念佛誦經？

“看來只能給守哥兒，海哥討房厲害媳婦了。”

秦老夫人嘀咕。

東院，香印正服侍保寧梳洗。

來到這松溪堂，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都是以前不能比的。

可香印這心里還是有些不踏實，相比之下，自家姑娘倒是鎮定的很。頗有那麼幾分寵辱不驚。偏僻的院子，寒酸的吃用，似乎能欣然之。高床暖枕，味珍饈，也之泰然。“姑娘，咱們以后真的能住在這松溪堂？”這里閑置了數年，當年老夫人教導大小姐時，都沒讓大小姐住進來。

自家姑娘平日悶不吭聲的，香印服侍保寧，都不知道保寧怎麼便了老夫人的眼。

香印擔心老夫人是一時心熱……若是過后自家姑娘不討老夫人喜歡了，是不是還要回先前的小院子。

出來人人羨慕。

若是回去，恐怕境遇會更糟糕了。

保寧背靠枕，下是松的厚墊子，底下還墊著一層厚氈子。

松松的，簡直讓恨不得長舒一口氣。從儉奢易，由奢儉難。

還是喜歡床暖枕。“自然。這里不好嗎？”保寧問。香印心道就是因為這里太好了，才惶惶不可終日。胭脂表現的更明顯一有點風吹草便一幅大驚失的樣子。

香印覺得們倆給保寧丟臉了。

“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奴婢有些慌恐。”

保寧這才意識到是太鎮定，顯得太理所當然了。好歹也是當過數年皇后的人，如今經歷的這點小事對來說不過是雨， wwｗ.ｕuｋanshu.com實在太稀疏平常了些。的錯，反省。“是我疏忽了。忘了你和胭脂并不知道我和祖母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兩個放心，祖母是個十分睿智的，既然讓我搬進松溪院，一定是經過深思慮的……我既然住進這里，這里以后便是我們的家了。你和胭脂只管放寬心，好好的祖母院中的丫頭們打好道，有不懂的事就去問蔣媽媽。蔣媽媽一定十分愿意指點你們。”

這話算是給香印吃了顆定心丸。

“姑娘既然往進了松溪堂，那姑娘的親事，是不是要老夫人定奪了？”

“自然。總也需要祖母點頭的。”

保寧知道秦夫人心里對的打算一直是找個平常人家，給些陪嫁，讓順順利利的出嫁便算是盡了當母親的職責了。

那個生的母親，并不希將來的夫家越過長姐儀寧。

在母親心中，最疼的永遠只有長儀寧。以前保寧不懂，經歷了一切的，此時卻是心如明鏡。

如秦老夫人所說，其實更像秦老夫人，沒主意的時候隨便旁人如何安排，一旦打定主意，便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了。秦夫人不喜歡的決絕，在秦夫人看來這是不服管教，喜歡乖巧的兒，如長儀寧。

喜歡奉承結的兒，如庶書寧。

就是不喜歡這個親生的，卻不會說心話，一板一眼又直心眼的次。

“這便好。先前院里丫頭背后議論夫人要替四姑娘議親了，奴婢一直擔心姑娘的親事，如今有老夫人做主，姑娘的親事必不會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