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隨時會犯職業病的狗仔做閨蜜,也不是件那麼好的事。
「江安前幾天就著手給林子眠鋪路了,好家伙,瞞得真緊。」
「林子眠這幾天拿到的電影資源很大部分和江安都有關。」
「她下周在劇院的演出都是江安秘密贊助的。」
我一目十行地看過去,啪啪地打字。
「這你都查出來了?」
「啊啊啊,阿煥,你終于回我了。」
「阿煥,其實我挺認真的想問你,江安干這事就沒想過避著你啊,你還……要待在他身邊嗎?」
我看著發過來的那一大段消息,打出幾個字,而后最終又全部撤掉了。
嘆了口氣,水汽在墻壁之上凝結,我仰著頭,浴室的燈將眼睛刺地有點疼。
洗完澡拿著吹風機吹頭發,嗡嗡的聲暫時把思緒扯遠。
可我又突然想到江安沒吹頭就睡覺會不會感冒,生生扼住了想把他抓過來吹一遍頭的欲望。
別再讓自己再更惹人厭了,陳煥。
我對自己說。
有點意外的是,今天江安睡主臥。
我突然想起不知在哪刷到過的,男人要是洗干凈了在床上等你,就是有事要和你辦。
江安在看電子書。
床頭燈柔柔地照在他臉上,這讓我想起好多年前的學生時期,他作為學生代表講話的時候,我也是就這麼迷失在了他的眼睛里。
所以越陷越深,到現在都沒戒過來。
我拉開被子鉆進床里,他抬手把燈關了,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的時候,我剛想今天怎麼睡這麼早,就被人抓著手腕壓在了身下。
手勉強劃到他的頭發,濕漉漉的,我開始后悔該給他吹干的。
「江安。」
我喊他的名字,他跟沒聽到一樣。
「林子眠從沒跟你做過?在這方面,算不算我贏了?」
他終于止了動作,黑暗之中,他那聲夾了嘲諷的笑清晰無比。
居然有點好聽。
我這麼想著,一邊被他吻得頭皮發麻。
江安對我的身體絕對熟悉,畢竟夫妻三年,我和他真正做到「夫妻」的也就在床上了。
席夢思的大床搖起來也不會有多大的聲音,我勾著他的脖子,發了狠地拿指甲刮他的后背,他也只有在這時候任由我著我胡作非為。
被打翻的漁船在暴風雨之后奄奄一息,而他精力充沛,微微俯身,這會倒像情人一樣在我耳邊低語。
呼吸有多熾熱,他的話就有多惡劣。
「陳煥,我跟你說過的,在我心里,林子眠永遠排第一。」
……
有的男人情事過后的習慣是抽根煙,江安情事過后的習慣大概是往我心里插上一刀。
3
我和江安,以前不是這樣的。
陳江兩家是世交,我和他打小就一塊玩,我記不得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江安的,但我兩在一起是江安朝我告的白。
拿手機告的,一點都不感人,可我還是答應了。
我從沒后悔過和江安在一起。
初中,高中,大學,我數不清和他吵過多少次架,又背著大人干過多少瘋狂的事。
至少他曾經在下著大暴雨的時候騎著自行車穿過大半個城市,然后傻笑著將后座濕噠噠的花捧到了我面前。
只為趕在情人節之前對我說句情人節快樂。
我曾經一度對江安的印象是一個沒腦子的傻子,魏妍跟我吐槽江安像個萬年不化的冰山時,我還以為她眼瞎了。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他對他不感興趣的人,從不會多浪費一個眼神。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四年前。
那會我才進公司實習,臨了下班時間被上司要求做完報表,天卻突然下起傾盆大雨。
手機剛震兩下我就猜到是他打來的。
我讓了他響了七八聲,才慢吞吞地接起來。
「你在哪?」
對面的環境嘈雜,但他的聲音依舊清晰。
「公司。」
「為什麼還不下班?」
「……任務沒做完。」
「我說你,你又拖延了是不是,做什麼事都慢吞吞,難怪你……」
我把電話掛了。
因為我兩昨天才吵的架,反正就是他惹到我了,現在實在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不一會,短信接連響了起來。
「雨太大,我來接你。」
「別做了,大不了辭職,我又不是不能養你。」
「還有,那個……西紅柿炒雞蛋先放蛋,我錯了,行不行,江太太?」
最后那則短信,我還是看著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