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滅族慘案

京郊的一牲口棚。

棚飼養的豬狗羊等畜生橫在一，遍是堆積小山糞，地上臟黑的汙水流，散發著難忍的惡臭，令人陣陣作嘔。兩頭流著涎水的母豬豬正在食槽前哼哧哼哧地吃著潲水，旁邊躺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看不清是什麼，但見不時地搐一下。

這時候，其中一頭豬扭走到這團黑東西旁，用頭拱了幾下，又用舌頭去，再用牙齒去咬，另一頭也開始用牙齒去拉扯，幾下就將那一團黑布拔了下來，竟然出一張臉來。

是一個與牲畜同眠同食的殘廢人！

隻是這人竟被人砍去了手和腳，做了一人，頭上也沒有耳朵，頭髮被牲畜扯的七零八落，滿頭的癩頭瘡，流著赤黃的濃水，臉上蒙了一層厚厚的黑汙垢，早已看不到星點，隻留下那一雙枯井一樣的眼睛可怕的瞪著，裡發出呼哧呼哧的聲。

片刻後，一臺華貴的轎攆停在了牲口棚外。

這「人」聽到了靜，就像一條就快死的狗一樣，死死瞪著那從轎攆上走下來的人——

已經貴為皇後的連詩雅頭戴著冠，上飾金龍、點翠、珠花、翠雲、珍珠；著深青翟，上有一百四十八對鳥，間以小花；紅領、袖口、襟和底邊，則織金雲龍文。

看到棚那一坨爛泥一樣的人，角漾起一微笑，抬手吩咐道：

「拿過來吧。」示意後的太監和宮將一個黑的木匣子捧著走進來，笑意盈盈對連似月道，「大姐，今日是本宮主長春宮之日，可本宮還是時時念著你，這不，給你送禮來了。」

「……」連似月的裡發出一陣微弱的，奇怪的聲音來。

「開啟。」連詩雅一聲令下，那太監閉著眼睛把木匣子打了開來——

頓時，一個淋淋人頭出現在連似月的眼前。

「……」是，是九王爺雲崢的人頭！

千越真的殺了他！這個在被打冷宮後，唯一站在這邊的人，他被斬首了！

「九王爺被斬首了，府邸裡的其他人也被斬盡殺絕，一個不留。是你害了他啊，大姐。」

「啊！啊！」突然，隻聽到一聲淒厲的悶聲，連似月那截殘破的子竟然朝的方向滾了過來。

「啊！」連詩雅嚇得猛地後退了一步。

「啊，鬼啊……」奴才們嚇得尖出聲。

這時候，那頭了驚的豬突然朝連似月沖了過來，兩隻前蹄猛地踩在上，生生踩出兩個來——

「噗……」隻聽到一個聲音，就見鮮從連似月上噴了出來，然後便躺在地上一也不了。

「稟皇後娘娘，，已經死了。」前去試探連似月鼻息的太監忍著嘔吐，道，「要稟報皇上嗎？」

「不必，皇上為國事勞，這等後宮雜事就不必讓他煩擾了。拖下去，斂了吧。」連詩雅揮了揮手，淡淡地吩咐。

連似月被一張破草蓆裹，幾個太監奉命將僅剩一截的子扔到了郊外的葬崗。

遠遠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看著像人但是又不像人似的，緩緩地朝已經斷了氣的連似月邊爬了過來，他麵目全非，隻剩一雙明澈的眼睛。

他的後，留下了兩行跡，原來他爬了太長的路程，那沒了腳掌的兩條磨出了，但是他繼續爬著，最後終於爬到了連似月的邊。

著麵前的廢人，他張，抖著，費了很大很大的勁，終於輕吐出模糊的一個「姐……」字。

那隻剩幾手指的手劇烈的抖著落在連似月的臉上，兩行紅紅的眼淚順著他的臉頰落下來，然後，他的頭一歪，倒在連似月的上，斷了最後一口氣。

兩條極了的野狗聞著腐臭的味道過來，爭搶著這兩團骨，最終被啃了個乾乾淨淨，隻留下兩團汙。

連似月，死的如此慘烈，卻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大周朝史冊上。後來的人，不會知道大周朝曾有過這麼一個可憐的皇後。也不知道，最後的時刻，的連訣弟弟陪著一起死了。

三天後，外祖家被抄，全族被滅，一個不留，人頭則被掛在城牆上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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