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兮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滿心滿眼的激動,以為自己認錯了,還反反復復看了很多遍。
顧惟遠親了親她的額頭,他說,那時候的你,光彩奪目,璀璨閃耀,自然不記得我。
喬兮問他什麼意思,顧惟遠笑而不語,只抬起她的下巴,認真且專注的囑咐。
他說,喬兮,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有任何疑問,都可以直接問我,如果不高興,又忍著不說,那無疑是增加矛盾。
喬兮淚眼朦朧的戳著他的心口,她問他,真的什麼都可以問嗎,顧惟遠抓住她的手,笑著點頭。
喬兮問他,跟陳欣什麼關系,為什麼陳欣知道他錢包里有張照片,顧惟遠說,照片的事只辦公室的兩個男同事無意見發現過,陳欣從來沒看到過,應該是聽說的。
喬兮問他相親的時候為什麼隔了幾天才答應,為什麼沒有當場回應她,顧惟遠說,他擔心她是倉促下做的決定,正好那幾天奶奶的情況不好,他手忙腳亂,所以給她留了三天考慮時間。
喬兮問他為什麼新婚之夜沒有洞房花燭,顧惟遠說,因為他不想強迫她,他想等她愛上他,或者,她自愿。
喬兮問他從什麼時候喜歡她的,他說,從把照片放進錢包的時候。
喬兮翻身撲倒他,捏著他的臉笑魘如花。
她問他,還有沒有事瞞著她,顧惟遠說有,喬兮問他什麼事,他抱著她的腰把人拉下來,附在她耳邊,呼吸灼熱。
他說,你婆婆,天天打電話騷擾我,問我們什麼時候給他們生個孩子玩。
15
過了年,正月十五那天,喬兮查出懷孕了,兩家老人整天樂不可支,有事沒事就往家里跑,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該做什麼不能做,喬兮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自從懷孕后,她就被兩家老人下了禁足令,所幸,她之前畫畫就喜歡宅在家,所幸,顧惟遠抽了更多的時間陪她。
毛寧來找她的時候,喬兮正躺在顧惟遠腿上,顧惟遠給她掏耳朵,兩人窩在沙發上,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毛寧把手里的雜志遞給她,說是他們的雜志幫她打開了更大的知名度,死乞白賴要留下來吃飯。
「喬喬,你上個月獲獎的那個作品,專訪一定要留給我們啊,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帶了東西,親愛的,哥哥的前程就靠你了。」
喬兮笑呵呵的看著他,沒說話,挺著個大肚子,讓顧惟遠把她扶起來,然后跟毛寧說,好啊,外面陽光好,去外面。
顧惟遠寵溺的看著她,笑而不語,毛寧樂不可支,從包里拿出攝像機錄音筆,屁顛屁顛跟出去。
喬兮走的慢,毛寧走在前面,到了門口,喬兮一腳踹在毛寧屁股上。
「走你!」
啪!
重重關上門!
她很記仇的!
16
顧惟遠認識喬兮的時候,她二十歲,他也二十歲。
那時候的喬兮,已經光芒萬丈,她是美院的學生,無論容貌,無論才氣,都是耀眼的存在。
她去他們學校,是受邀參加畫展,顧惟遠第一次見到她,覺得這姑娘很合眼緣,一見鐘情,沒錯,怦然心動的一見鐘情。
他是學生會的人,負責接待他們,那時候,他很自卑,沒勇氣上前找她說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
后來合影的時候,他找機會站在了她旁邊,拿到照片后,他把其他人剪掉,只留了他和她,然后放進錢包,這麼多年,錢包更迭,照片卻從未離開。
為了追上她的腳步,他拼命讓自己變的更好,可等他有能力也有勇氣去美院找她時,她已經變成了更好的她。
她成了畫家,神秘莫測,又眾星捧月,他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交集,直到,母親給了他一張照片。
「惟遠啊,最后一次,就當媽求你,這是媽一個朋友介紹的,她外甥女,是個畫家,人長的特別好,要是這個你再看不中,那媽再也不逼你相親了。」
畫家?他對這個詞很有好感,所以他看了一眼,結果,心花怒放,他曾以為她結婚了,還一度失望過。
雖然知道她一定不記得自己,但還是怕她看到照片想起當年弱小卑微的他,所以他沒有給照片。
相親的那天,他其實很早就到了,他比她還早到半個小時,只是因為太緊張,就坐在了旁邊的位置。
她來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平靜,然后她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似乎很累,所以他沒打擾她。
他看著她點了一份紅糖糍粑,看著她漸漸的不耐,他強迫自己鎮定才敢走過去。
她過敏的時候,他其實特別心疼,她開口讓他負責,他心花怒放,迫不及待的想答應,但是,他擔心她是一時沖動,因為母親說,她已經相親二十次了。
他怕她一時沖動,所以給了她三天考慮時間,奶奶身子一有好轉,他馬上讓母親打電話,所幸,還來得及。
過了懵懵懂懂的青澀和稚嫩,到如今被歲月洗滌的沉穩和濃郁,他心中的白月光,一直都是喬兮。
作者:尤知遇
來源: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