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孟時和徐茜葉二位不住酒店的該準備回家了。
舒清因還在為企劃書頭疼,完全沒有要送徐茜葉下樓的打算,徐茜葉不想和孟時一起下樓,直到往下的電梯到了,也不肯離開舒清因。
徐茜葉抓著的袖子拼命暗示,“你今天晚上一個睡會不會很寂寞?我陪你吧?”
舒清因蹙眉,直接拒絕,“留下陪我反而會吵到我,你還是回家吧。”
“我不會吵你的,”徐茜葉向保證,“我就是擔心你一個人睡會害怕,你小時候不是總喜歡粘著我睡嗎?而且你也不習慣一個人睡,還是我陪你吧。”
舒清因小時候很氣,以前還小的時候喜歡粘著父母睡,后來父親去世,徐琳士對開始嚴厲了起來,母倆漸漸有些疏遠,就老粘著徐茜葉,不是去徐茜葉家,就是打電話給徐茜葉非賴著徐茜葉過來陪。
徐茜葉家原本在隔壁市,為了這個表妹愣是在州定居下來了。
舒清因滿不在乎,“這一年都是一個人睡,再不習慣也習慣過來了。”
這話口而出,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和宋俊珩住一起的時候,又不能天天徐茜葉過來陪睡,慢慢地也就習慣了。
徐茜葉沒話說了。
總覺得小時候那個喜歡撒的因因表妹,自從姑父去世后變了很多。
偶爾還是會任撒,只是這種幾率變得很低。
一貫的保持著孩般天真的心態,是因為邊有人怎麼夠不嫌夠的給予寵,長大對于而言是一件好事,卻也是件不好的事。
好的是慢慢地不再需要別人的保護,不好的是沒有人能再保護。
宋俊珩和結婚,卻也只是保障了在恒浚的地位,至于舒清因想要的,不說,宋俊珩自然也不知道。
就連丈夫也不知道的小孩兒心思。
“不許熬夜,”徐茜葉囑咐,“不許泡咖啡,困了就馬上去睡,聽到了沒?”
舒清因點點頭,“姐,電梯到了,你快進去吧。”
徐茜葉齜牙咧的作勢兇了兩句沒良心,乘著往下的電梯離開了。
電梯門被關上后,徐茜葉默默嘆了口氣。
本來想著留在酒店,這樣就不用跟孟時同行這麼一段漫長的路,誰知道舒清因今天突然轉了工作狂。
電梯里,徐茜葉目不斜視,兩人一言不發。
要裝也只是睡了一覺的關系,要裝不,那畢竟也有了之親。
現在這種狀態就顯得很奇怪。
“為什麼拒絕我的好友申請?”
等到了停車場,總算要分道揚鑣了,徐茜葉好不容易舒了口氣,煎熬的路再難走,也總算是走完了,結果孟時忽然開口問了這個問題。
徐茜葉轉過頭,有些尷尬地看著他,“孟先生,一夜之所以一夜,就是因為只有一夜,我這麼說你懂嗎?”
孟時瞇眸,語氣低沉,“一夜?”
徐茜葉點頭,“對啊,難道你每次一夜之后還要加對方的微信嗎?”
“我什麼時候說這是一夜了?”
這還用說嗎?這怎麼看都是一夜啊。
徐茜葉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能著頭皮繼續解釋:“孟先生,那天我喝多了,再加上確實已經單很久了,你又……你又長得對我口味的,所以一時糊涂,要不我給你道個歉?這事兒咱們就這麼算了?”
卡殼的那一下,孟時的角很細微的往上翹了翹。
男人沉著聲兒問:“你覺得道歉有用嗎?”
徐茜葉有些無奈了,本來道歉也是隨口說的,誰知道這男人還真跟計較起來了。
而且這種事,怎麼看都是男人比較占便宜吧,還沒說什麼呢,這男人倒是先發制人。
“不然呢?難道要負責?”徐茜葉覺得這倆字聽起來就搞笑,擺擺手趕否定了這個想法:“大家都是年人了,又不是什麼貞男烈,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要你對我負責的。”
“我是。”
徐茜葉懵了懵,沒懂他倆字是什麼意思。
等懂了以后,心中震驚萬分。
“……但你是男人,這不一樣。”試圖把鍋甩到別頭上。
線昏暗的地下停車場里,男人深邃的五被影雕琢得猶如致的油畫,他微微啟,深沉的嗓音里帶著幾分戲謔,“徐小姐,是誰向你灌輸這種錯誤的價值觀,覺得睡了男人就不用負責的?”
徐茜葉尷尬得面紅耳赤,們天天倡導平權平權,上對自己不利的事兒就下意識的開始雙標了。
“加微信是吧,”徐茜葉掏出手機,“我現在就加上。”
從好友申請里找到孟時的微信,又給他發送了好友申請過去。
“記得點同意。”徐茜葉不想待在這里和他繼續尷尬,好友申請一發送過去就捧著手機轉逃走。
著急忙慌的把車子開出停車場后,徐茜葉又開了車窗,這才勉強降低了雙頰的溫度。
等綠燈的間隙中得空看了眼微信界面,發現的好友申請被孟時拒絕了。
“?”這男人搞什麼。
拒絕理由:這樣比較公平。
然后又是一條消息:再發一次過來。
徐茜葉將手機扔在副駕駛上,咬牙切齒的罵了句“小氣的男人”。
***
【男人都是又小氣又無賴的豬】
這是徐茜葉最新發布的一條朋友圈,舒清因刷到這條朋友圈時,下意識點了個贊。
現在就覺得這句話簡直太對了。
就在前幾分鐘,舒清因眼睜睜的看著沈司岸準備刷房卡進房間,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住了他。
沈司岸問做什麼。
將企劃書藏在背后,心理建設做了大半天,也還是沒說出口。
把原本要給甲方差的企劃書提前給甲方看,還讓甲方幫挑錯,然后再據甲方說的改錯,但凡有點自尊心的人都做不出來這種事。
但自己徒勞想,怕是喝一晚上咖啡也未必能想出什麼來。
舒清因憋了半天,也只能委婉的沖他別扭的說了句,你懂得。
沈司岸靠著房門抱看,聞言歪著頭裝作不解的樣子,我不懂。
又說:“你懂的!”
他唔了聲:“不懂哎。”
然后就變了兩個人誰也沒回房,就站在門口對視。
氣氛越來越尷尬,舒清因拿出手機假裝刷朋友圈,結果恰好刷到了徐茜葉這條。
抓著企劃書的手又了幾分,舒清因想將它拿出來,理智又告訴千萬不能在這時候低頭,否則以后還怎麼在沈司岸面前抬頭做人。
沈司岸看低著頭獨自糾結,表從多云轉雨,又開始雨夾雪,最后黃閃電警報。
他眼底的笑意也越來越明顯,角的壞笑也越來越張揚。
然后一時沒憋住,從間發出一道很輕很短促的低笑聲。
舒清因聽到這聲笑,整個人都炸了。
“你笑什麼笑,”舒清因又是尷尬又是無措,只能兇的瞪他,“我進去了。”
今天就是喝一整罐咖啡,也絕對不找他幫忙。
舒清因轉背對他,打算回房間自己慢慢熬。
“小姑姑,”沈司岸從背后住,“我不逗你了,企劃書拿給我看看吧。”
舒清因哼了聲,“不給。”
沈司岸笑著說:“好了,不鬧了,給我吧。”
背對著男人高傲了幾秒的舒清因覺得譜兒擺得差不多了,這才轉過把手里企劃書遞給他。
沈司岸接過企劃書翻了幾頁,舒清因有些張的盯著他,眼里的期待越來越明顯。
大概翻看了一下,他輕巧的問了句:“第一次做?”
舒清因有些愣,怎麼他和晉叔叔都能一眼看出來這是第一次做,差別有這麼明顯嗎?
沈司岸挑了挑眉,“你不會打算讓我站在房門口教你吧。”
舒清因也覺得這樣不太好,既然是有求于人,那肯定是要把人家請進去倒杯茶慢慢請教的。
幾乎是沒多想刷開了房門打算請他進來。
一開門,舒清因又有些猶豫了。
最近這段時間都住在這里,幾乎是把這兒當了家,因此各方面也沒怎麼講究。
舒清因,又有些選擇困難癥,出門之前挑服穿,搞得沙發上全是被選來選去的服。
酒店服務要等明天白天才會過來收拾。
就在猶豫間,聽見背后傳來刷卡的電子音。
沈司岸說:“來我這邊。”
舒清因有些怔愣的看著他。
“為了防止你在自己房間設下陷阱,對我圖謀不軌,”沈司岸輕飄飄的解釋,“來我這邊保險些。”
“……臉真大。”
沈司岸笑了兩聲,側給讓出了位置,“快進來。”
舒清因抿,默許了他的紳士行為。
他的房間真是比自己的要整潔很多,但這也僅僅只是舒清因在看過客廳后的評價。
也許他的臥室也是一團糟。
舒清因這麼想,心里頓時平衡多了。
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沈司岸在旁邊坐下,繼續翻看的企劃書。
舒清因也只是在進門的那一刻隨便打量了下他的房間,畢竟是他住的地方,看得太仔細有些不太禮貌,企劃書已經看過很多次了,舒清因盯著企劃書封層的邊角,最后將目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倒是好看的,削瘦白皙,骨節分明,指甲蓋修剪的很干凈,著健康的。
舒清因又看見他腕上的機械表,都說最能現男人品味的單品之一就是手表,沒有收集男表的好,但從品牌到款式,沈司岸的品味絕對是在及格線之上的,而且幾乎滿分達標。
再之后就是他的服,低調斂的深灰外套,怎麼穿都不會出錯的那種。
男人的下頜線廓清晰而分明,垂著眼皮低頭看企劃書的時候,細細的雙眼皮褶子消失不見,上挑的眼尾也向下耷著,倒是他在眼瞼下落下影的睫翹起些調皮的弧度。
之前發生了這麼多事,到今天才意識到,眼前這位甲方爸爸還帥的。
沈司岸微微勾,語氣揶揄,“再看要付錢哦。”
舒清因迅速收回視線,里反駁,“你是園的猴子嗎?看你兩眼還要付錢?”
“你怎麼知道你在看猴子的時候,猴子就未必就不是把你當觀賞看了?”沈司岸彈著手指敲了敲企劃書,側過頭看著:“我剛一直在看你的企劃書,要不你也讓我看回來?咱們就兩清了。”
他真是強詞奪理的高高手。
舒清因轉移話題,“這份企劃書怎麼樣?”
“你把競標文件里的數據原封不的復制過來,是覺得你們恒浚的競標書完到不需要再檢查更改了麼?”
舒清因有些愣,“既然競標書不完,為什麼恒浚會中標?”
“小姑姑,”沈司岸吊兒郎當的揚起眼尾,“恒浚是個很好的合作企業,但你并不是最好的項目負責人。”
舒清因自己幾斤幾兩重也知道,但還是在聽到了沈司岸的這句調侃后,心里生出些挫敗來。
有些賭氣的說:“那當初中標之后,你應該就提出換個負責人,你明知道我經驗不足還讓我來負責,你作為甲方也太公私不分了。”
沈司岸把鍋甩在了自己頭上,一時間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
“我都對你私心這樣了,你反倒是被偏的有恃無恐啊,”沈司岸嘆了口氣,“沒良心。”
舒清因咳了咳,“沒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做的不夠好。”
“不夠好很正常,你剛接手項目,很多事需要慢慢學,”沈司岸起,沖努了努下,“跟我到書房來。”
跟著沈司岸去了書房。
“柏林地產的這個項目,和普通的開發項目都不同。據州市前兩年出臺的政策,州的第六個中央商務區建設目標就在嘉江這塊兒,柏林之所以花高價拍下這里,就是為了和靖江CBD在未來并稱為兩大核心商務區,靖江是你們州市的主干流,有天然的地理優勢,但在州市區劃調整后,嘉江商圈的中心位置比之前更加明確了些,”沈司岸用水筆將地形那塊兒俯瞰圖標了出來,“換而言之,鼓勵地經濟發展并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我們是來賺錢的,你這樣的企劃,不符合柏林的期。”
舒清因聽他說了這麼大一段,才明白他話里的話。
他本不是要參照其他商務區的建設,他是要完全打造出州的頂級商務區。
這是投資數額就難以想象。
“我把大概的方向給你指出來了,剩下的給你自己了,”沈司岸笑了笑,“老師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他的教導點到即止,絕不會再多給提示。
到真像是個負責任的老師,提供思路,剩下的就給學生自己想了。
舒清因點頭,“我知道了。”
“書房借給你,柜子上有資料,你隨意看,”沈司岸站起,用手示意過來坐,“我出去等你。”
舒清因有些驚訝,“你要等我?”
“你連吃個飯都要帶著企劃書,既然這麼急,就干脆趁著我還在的時候加把油吧。”
原本也做好了熬夜的準備,但并沒有讓沈司岸陪著一起熬夜的意思。
沈司岸打開書房門,“我在客廳,有事我。”
“沈司岸,”舒清因又住他,想了很久才將這個問題問出口,“你當初是董事會全票通過選舉的,是嗎?”
和他同屬于企業繼承人,只是他這個位置坐的安安穩穩,反倒還需要靠著聯姻來勉強坐穩位置。
沈司岸當然知道想問什麼,直接清晰的回答了的潛在問題:“你做得足夠好,那些老頭子自然就閉了。”
書房門被輕輕帶上了。
舒清因看了眼四周,到都是書和文件紙,都懷疑沈司岸這次從香港過來公干,是不是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了。
輕輕對自己說了句加油。
***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舒清因憑著自己一個人,勉強修改了份雛形出來。
了脖子,拿著修改好的企劃書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客廳里的電視還開著,是國的經濟頻道,這時候正在重播經濟新聞。
走過去,剛想他,發現他人是坐在沙發上的,但睡過去了。
沈司岸抱著,埋著頭正睡著。
等醒過來脖子絕對要斷,舒清因反復糾結著要不要醒他。
本來之前諸多糾纏,和他本來就不該這大半夜的還在一間房里,更沒那個資格幫他調整姿勢。
舒清因幾乎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不合適。
挑了張單人沙發坐下,打算讓他就這麼睡,等他醒過來了再說。
舒清因無聊的盯著電視屏幕,這才發現自己好久都沒看過電視了。
悄悄拿起遙控,本來就對著企劃書一個晚上,這時候實在不想再看無聊吧唧的新聞。
隨便調了幾個臺,電視臺半夜都沒什麼有趣的節目,最后舒清因選了電影頻道,打算隨便看看電影。
電影頻道的膽子是大的,大半夜的仗著領導們都睡了,居然放起了平常白天里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片。
是那種集倫理、出軌、人為一的挑戰三觀的片。
這種題材比較大膽的影片在那個年代是很吃香的,只是現在政策調整,為了能進影院排片,沒人敢再這麼拍了。
因此這種刺激的電影漸漸地就變得很珍貴,有種別樣的經典氣息在里頭。
舒清因撐著下看了十幾分鐘,電影里正在演男主角因為忍不住生活力,和自己的書陷了婚外。
這一段就是書在男主角的辦公室下了襯衫和套問他,我和你老婆誰更。
因為電影是以男主角為視角的,所以舒清因看的平靜。
男主角將書抱住,對書說當然是你。
書輕輕笑了笑,接著電影畫面不可描述了起來。
“……”
為了不吵醒沈司岸特意調了靜音,只是這會兒畫面實在太刺激,沒聲音都能腦補出來。
手里還握著遙控,想換頻道,但手指又一直按不下去。
人類心最原始的本能正在刺激的神經。
不論是男,心里多多都對這種事有種天然的好奇心,而且這電影說實話,男主角英俊帥氣,書妖嬈,又是國外的電影,畫面既浪漫又…大膽。
舒清因一邊直勾勾的盯著電視看,一邊在心里唾棄自己。
咽了咽口水,忽然后傳來低沉慵懶的男聲。
男人的聲音里還帶著困倦,但架不住他語氣里的戲謔,聽起來格外人。
“小姑姑,大半夜的看這個,小心被上門查水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