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小爺姓陸名硯。」
「陸硯。」
……
早上,一陣敲門聲將我吵醒。
「小白,起來吃早飯。」盛念在外邊喊。
我迷迷瞪瞪坐上桌,四下張望:「還有一個人呢?」
「醫院實習,早出門了。」盛念從廚房端出兩個盤子。
「哎呦,哥,你挺會啊。」我兩只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圓,「這個厚蛋三明治做得針不戳誒!」
盛念指了指身邊另一個空位子:「他做的。」
他……陸硯?
我咳了幾聲,誘人的早飯一下子有點噎人。
「想不到硯哥這麼賢惠呢。」我訕訕地啃著面包,「看來你倆平時伙食挺好啊。」
「也不是。」盛念有些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反正今天這種情況,挺少見的。」
2.
少見,確實少見!
經管院大二的毛概公共課上,藝術系大三的沈淮瑤居然堂而皇之地挽著肖仁出現在教室里。
我的臉在一眾好事者的目光中迅速黑了下去。
室友們坐在邊上,噤若寒蟬。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宿舍大姐頭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句。
「切,公平競爭,憑優上崗,要怪就怪自己方方面面不如人唄。」隔壁班趙舒經過時,故意陰陽怪氣地丟下這麼一句。
我差一點就被她氣笑了。
整個經管院都知道趙舒看我不順眼,大一軍訓時她就對肖仁一見鐘情,窮追不舍一個月后,終于某天晚上,女生宿舍樓下出現了用蠟燭擺出的巨大愛心,肖仁抱著吉他站在心形中央,對著樓上大喊。
「白筱,做我女朋友吧!」
我那時哪見過什麼世面,輕易就被這般陣仗俘獲了。
當我接過玫瑰花,和肖仁抱在一起時,旁人的起哄中還能聽到幾聲趙舒傷心的哭聲。
看著趙舒一臉大仇得報的表情,我真替她的智商捉急。
真是個狠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不過很快我就顧不上吐槽趙舒了,因為沈淮瑤正勾著肖仁朝這邊走來。
沈淮瑤今天格外漂亮,上身穿一件 bm 風小上衣,曲線畢露,下身配一條百褶短裙,長腿撩人。
她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向我走來。
然而反觀她身旁的肖仁,臉上卻是大寫的「衰」字。
沈淮瑤要往這兒走,肖仁要往后退,距離越近,越像是沈淮瑤在拽著肖仁走路。
我冷眼看他倆在前排坐下,肖仁全程耷拉著腦袋,迫于沈淮瑤的壓力只能硬著頭皮待在位子上,連背影都透著尷尬。
他唯唯諾諾的樣子好陌生,我忽然在想,或許他們沒說錯,我看男人的眼光是真的差?
從上中學起,每當我有喜歡的男生,陸硯總要跳出來說我眼瞎,甚至揚言以后要學醫替我治治這雙不中用的眼睛。
以前我覺得他很討厭,懶得搭理,現在想想,他可能是對的?
「親愛的,晚上想吃什麼呢?」沈淮瑤靠在肖仁肩上嬌滴滴地問,音量剛好夠被我聽到。
「都……都行,我聽你的。」肖仁局促答道。
她捏了捏肖仁發紅的耳垂,甜笑道:「真乖。」
Exm?在前任面前秀恩愛,赤裸裸地挑釁,有必要嗎?
現在知三當三的也太猖狂了吧!
「啪!」
我把課本狠狠往桌上一拍,猛地站起來,全教室的目光一下子聚集了過來。
結果上課鈴響了。
「這位同學,要上課了站著干嗎,坐下。」頭發花白的老教師夾著講義走進來,一眼看到我。
我像只被戳漏的氣球,瞬間癟回座位上。
一下午,我就看著這對狗男女在我眼前卿卿我我、膩膩歪歪,惡心得快要吐了。
同時有個疑問在心中升起——我和沈淮瑤接觸不多,也就校慶活動時打過照面,平日里并無交惡,為什麼她現在的一舉一動卻像故意在針對我?
風光無限的校花搶走一個普通大二女生的男朋友,這里面有什麼值得耀武揚威的地方?
下課后,室友們拉著我解釋:「小白,你別生氣了,我們真不是那個意思。」
其實我對她們的氣早就消了,而且冷靜一夜之后,也知道擠在盛念那兒并非長久之計。
「我沒事啦,今晚就搬回來。」
結果沒走兩步,就在樓梯口又遇上了沈肖二人。
簡直兩眼一抹黑。
肖仁這個劈腿男到底還是心虛的,見著我就想躲。可沈淮瑤真不知是吃錯什麼藥了,一看到我就像看到獵物,雙眼放光。
「白筱,再怎麼說肖仁現在是我男朋友了,你老這麼跟著有意思嗎?」
「誰跟著你們啦?挖人墻腳你還好意思說。」室友回敬道。
「是肖仁說更喜歡我的,他當然有權利選擇和更喜歡的人在一起。」
「你……」
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聚在旁邊指指點點,還有人掏出手機咔嚓咔嚓拍起了照。
一種真實的惡心感在胃里翻涌,我的腦袋有些暈眩。
沈淮瑤和室友的唇槍舌劍,圍觀路人的吃瓜議論,像無數只馬蜂鉆進耳朵里。
「又關你什麼事,難道你們都是肖仁前女友?」沈淮瑤推開室友,朝我走來。
她身上有一股甜膩的香水味,這味道我被迫聞了一下午,已經很不舒服了,現在再次濃烈地逼近,胃里酸水翻騰得更加厲害了。
沈淮瑤靠近我,一雙大眼上下打量著,似乎想仔細把我看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