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讀者給你打賞了一萬塊！”008尖起來，“而且還有20點聲值賬了！足足20點！”

　雖然它之前說過人類的神力有限，一個人只能提供一點聲值，但這其中當然也有例外。

　像是那種神力很高的特殊人才，就能創造出翻倍、甚至是翻幾十倍的聲值。

　喬鏡了耳朵：“是是是，你已經念叨一天了。”

　不過一萬塊的確不是個小數字，他還特意去瞅了一眼，在確認不是未年拿家長的銀行卡打賞后，這才禮貌地回復了一個“謝謝喜歡”過去。

　而那位讀者幾乎是秒回，像是時時刻刻都在捧著手機等待喬鏡回復似的：

　“大大，你有群或者企鵝號嗎？如果沒有的話，打算建一個嗎？我申請當群主！”

　讀者會這麼問倒也正常，就和主播經常會在私底下和榜一榜二大哥聊天拉攏一樣，很多作者也會在評論區和打賞榜靠前的讀者親互。

　然而他遇上的是喬鏡。

　晏河清：“沒。也不打算。”

　接下來，無論丁祁再怎麼吹彩虹屁各種試探，對方都不再回復了。

　他只能瞪著那兩個刺眼的句號，咬牙切齒地干瞪眼。

　大佬，要不要這麼高冷啊！

　“小丁，你在干什麼？”“丁祁，在實驗室不要魚！”

　幾乎是同時，實驗室里響起了導師和師兄的提醒聲。

　沒辦法，現在他們實驗室每個人都下載了柳柳網的app，還關注了晏河清，只要《地球之歌》一更新，立刻全員放下手頭的事開始追更。

　高行路還特意囑咐他們，一定要熱評論，多和晏河清流學話題。

　就算沒有問題，也要努力就劇展開討論。

　總之一句話：千萬千萬不能讓作者棄坑！

　而表現在評論區，就是喬鏡突然一下子多了十來位死忠讀者，并且個個都是985博士，每天發表在評論區的高深容看得其他讀者們云里霧里，只能跟在后面扣大佬666的那種。

　喬鏡對此覺良好。

　雖然高行路手底下的博士生們很厲害，當初他在星辰網的讀者基數也擺在那里。

　別說博士生讀者了，博士后他都見過好幾個。

　真正讓他覺得詫異的，是自己寫了這些敏/容后，竟然沒人上門來□□。

　“放心啦，”008得意道，“有我在，這世界上沒人能查到你的真實份！”

　在追問之下，喬鏡這才知道原來已經有人給那個假號碼打過電話了。

　聯想到最近評論區突然出現的幾位“專業人士”，他十分滿意：“很好，免去了不麻煩。”

　——只是，大概要辛苦一下他的編輯了。

　說實話，別鴿最近過得的確十分水深火熱。

　自從那天高行路打電話過來后，每天上班時間，老板總是要“不經意”地路過他的工位好幾次，順便問問晏河清今天寫了什麼，評論區反響如何如何，簡直比作者本人還要關心。

　因此，別鴿除了手頭日常的編輯工作以外，又多了一項任務——

　追文。

　雖然這對于他來說并不算什麼事，因為《地球之歌》本來就是他喜歡的類型，主角楊柳更是吾輩打工人之楷模。

　但別鴿只求老板關注自己一點兒，就給員工發這麼點兒可憐的工資還不允許上班魚，太痛苦了！

　不過拋開這些不論，在確認了自己手底下的這位新作者的確是個大佬，而且是比他想象中還要“變/態”一百倍的巨佬之后，別鴿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晏河清他，究竟為什麼要來柳柳網寫文？

　就算只是單純的喜歡寫小說，星辰網也應該是個更好的選擇吧？

　倒不是別鴿妄自菲薄，但是放眼去，他們整個公司的占地面積不到一百五十平米，服務覺比他年紀都大。老板為了省錢，還舍不得租寫字樓，直接找了個小區租房，出門左轉就是菜市場。

　別鴿第一次來面試的時候，都驚呆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大著膽子親自問了喬鏡：“晏哥，能問個問題嗎？”

　備注為“晏大佬”的喬鏡很快回復道：“說吧。”

　“你為什麼來柳柳網寫書？”

　見喬鏡發來一個“？”，別鴿趕解釋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老板讓我們做一下作者調查！想要知道大家為什麼選擇我們網站簽約。”

　他機智地把老板推出來擋槍，害得坐在辦公室思考如何繼續削減開支的柳華益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喬鏡不疑有他，想了想，敲下兩個字：“公平。”

　公平？

　別鴿想了想最近在其他網站編輯那兒聽到的傳聞，有些若有所思。

　所以，大佬是以前被人排過嗎？

　他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證：“晏哥你放心，只要我在柳柳網當編輯一天，就沒人能欺負你！”

　但剛發出去別鴿就后悔了。

　聽上去好中二啊，簡直社死！

　他剛才是腦子進水了嗎？

　就在別鴿想要撤回自己的蠢話裝作無事發生時，喬鏡卻罕見地給他發來一個可貓咪笑臉。

　“謝謝你。”他說。

　雖然心里很清楚大佬只是客套，的還是自己的表包，但別鴿還是很激。

　他深吸一口氣，腦門“咚咚咚”使勁兒撞了幾下桌子，把旁邊的同事都嚇了一大跳。

　好不容易平息了激的緒，別鴿按捺住激的心，又雄赳赳氣昂昂地去大佬的評論區逛了一圈，看看有什麼需要他幫忙刪除的引戰評論。

　然而有008這個高級人工智能在，很顯然，別鴿是不可能找到這種評論的。

　不過他很快又發現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大佬都寫到五十章了？”別鴿一愣，隨即大喜，“那可以收拾收拾，準備上架了啊！”

　*

　“上架？”

　直到被編輯提醒，喬鏡這才想起來：“哦，字數確實夠了。”

　星辰網因為每天庫的新書太多，所以一般都要等到上百章甚至幾百章后才能上架收費，喬鏡寫慣了大長篇，到現在劇都還沒有完全鋪開呢，只能算才起了個頭。

　“正好，接下來我有個重要劇點要寫，”喬鏡翻了翻大綱，很快就決定下來，“就卡在這里吧。你們上架有沒有什麼推薦？”

　別鴿：“有的！不僅有推薦，還有別的網站也會給我們渠道，只不過分到咱們網站手上的渠道不多，大部分都給星辰網了。”

　喬鏡：“沒事，有就行了。”

　大佬真好說話！

　別鴿很：“這樣，晏哥，我幫你去問問，看看最近外站有沒有什麼大神也要上渠道。”

　無論是哪個網站，讀者的流量都是有限的，經常有幾個大神沒有商量好時間，結果最后撞在一起上渠道的事發生。

　一般來講，出現這種況，結局只有兩個：

　要麼雙輸，要麼贏家通吃。

　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是那個通吃的贏家，因此基本都會自覺避開，別鴿雖然對喬鏡有信心，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考慮周全一些比較好。

　喬鏡也明白編輯的苦心，雖然他自己對這種事不怎麼在乎就是了。

　但他也并沒有拒絕：“行，那就麻煩你了。”

　從做事方式和言辭流中，他能看出來別鴿的年紀不大，還是個剛行沒多久的新編輯。

　當初他在星辰網的編輯王城，就要比別鴿老道圓得多。

　比如說如果遇到這件事的人是王城，他就絕對不會說這種“我幫你去問問”的話，王城只會在喬鏡準備上渠道的前一天突然冒出來，告訴喬鏡同期有誰誰誰要和你一起，不過放心，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他在我的勸說下決定停更幾天暫緩。

　——至于用什麼方法，怎麼勸說的，喬鏡就不知道了。

　他第一本就火了，自那以后很快就了星辰網的大神，同期的作者要麼不寫了，要麼神格沒他大。

　因此，只要王城用“鏡花水月”的筆名去那些稍有名氣的作者，他們自然會看在喬鏡的面子上乖乖讓位。

　然而這麼做到了最后，損害的還是喬鏡的聲譽。

　想到往事，喬鏡了脹痛的太，決定今晚先不碼字了，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008驚訝道：“你居然會主出門？”

　天吶，太打西邊出來了！

　“我又不是寫文機，也是會沒靈的。”喬鏡嘆氣道，“只是一個人出去走走而已，不至于這麼驚訝吧。”

　誰知道，小貓咪還真的沖他點了一下頭。

　喬鏡：“…………”

　算了。

　深冬時節，寒風凜冽。

　喬鏡把下半張臉進圍巾，雙手/在大的口袋里，著街道兩側城市的霓虹燈，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家書店前。

　和之前去的那家舊書店不同，這家書店是面向大眾的類型，旁邊還開著一家中央商場，門口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喬鏡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抬起頭，不經意間看到了十字路口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汽車廣告。

　面孔悉的男模穿著一高定西裝依靠在豪車旁，形高大，肩寬長，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隨意地搭在車門上，垂眸時的深邃側臉帥的簡直人神共憤。

　就在這等紅燈的一會兒功夫，已經有不下四五個孩舉起手機拍照了。

　008尖起來：“啊！他才是我要找的那個宿主！”

　喬鏡心想這不是景星闌嗎。

　以他對自己這個高中同桌的了解，就算008沒有搞錯人，但那句“外冷熱濃系帥哥、個人魅力強烈，高一米八八”的簡介除了最后一項符合外，其他都是狗屁。

　毫不夸張地講，景星闌是他高中時代的噩夢。

　當時他倆是同桌，所以每周都有生找到喬鏡，打聽景星闌的好，讓他幫忙轉書。喬鏡煩不勝煩，想要換座位，但老師卻覺得這樣好，因為這樣能讓喬鏡多和同學流，“變得外向一些”。

　可喬鏡不明白，到底是誰規定了，不說話就是一種病？

　——正因此，他連帶著對景星闌這個人的觀也很差勁。

　幸好，景星闌也不是話多的人，只是在某些奇怪的方面比較較真，而且有些潔癖。總的來講，兩人之間的相勉強還算是相安無事，甚至喬鏡還借過他幾本小說。

　……不過最后都被老師收了，景星闌還因此給他的飯卡沖了一大筆錢作為賠償。

　如今男人的事業風生水起，喬鏡也不像其他同學一樣羨慕嫉妒。

　對于他來說，這些都和自己沒什麼關系。

　而且他也不是缺錢的人。

　所以喬鏡只是多看了一眼廣告牌，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準備離開。

　“簽售會開始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書店門口響起的大喇叭宣傳讓他的腳步一頓。

　喬鏡有些好奇是誰在這里辦簽售會，他想了想，還是準備進去看一看。

　倒不是想敘舊，他跟星辰網的作者也沒有什麼舊可敘。

　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好像，袁程道在群里提過最近要來N市？

　但當喬鏡走進書店，越過人群，看到坐在長桌后的那張面孔時，他臉上的笑容卻瞬間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