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文行業發展十余年，如今已經形了規模近千億的龐大產業鏈。為了促進網絡文學的健康持續發展，星辰網將聯手□□，為廣大讀者和作者共同打造出一屆真正屬于網文界的盛會……”

　還沒等新聞上的姚敬講完，柳華益就冷笑一聲，關掉了辦公室的電視。

　“真是連臉都不要了！”他罵道，“敢我們沒出錢沒出力是嗎，怎麼到最后其他企業全都神了，搞得整個行業就剩下你星辰網了一樣？沒了你作者都不寫文了嗎？狗屁！”

　別鴿坐在工位上，看著老板怒氣沖沖地在辦公室里轉圈，時不時還出一副咬牙切齒的猙獰表，頓時一脖子，決定最近一定要保持低調，別正好撞到老板的槍口上了。

　讓老板花錢，那就是在割他的；讓老板花錢了還聽不著響，那就是要老板的命啊！

　“李哥，老板你過去。”同事探頭道。

　別鴿：“…………”

　沒辦法，他只能自認倒霉地站了起來，走到柳華益的辦公桌前，小心翼翼地問道：“老板，找我什麼事？”

　“有公司聯系版權部，說要買下《地球之歌》的版權，”柳華益的臉上余怒未消，但談到正事時，他還是勉強下心的怒氣，嚴肅道，“這件事本來該給版權編輯負責的，但是你也知道，晏河清的況特殊，你是他的責編，所以還是由你來理吧。”

　“好的老板。”老板發話，別鴿也只能著鼻子認了，“不過是哪家公司？他們要買什麼版權？”

　版權也分很多種的，實書、有聲書、廣播劇、漫畫改編和影視版權，每種都不一樣。

　當然，最昂貴的還是影視版權。

　像是星辰網那些立于網文界頂端的大神，一部影視版權都是上千萬的。

　“全部。”柳華益道。

　“什麼？”別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哪家公司這麼壕氣？以《地球之歌》現在的績，打包一起賣的話起碼也要千萬級別吧。”

　“是星闌文娛，”柳華益說道，“業有名的公司了，不過他們很會主買版權，我今早跟他們的老板打了電話，他開的價格是一千兩百萬。”

　別鴿呼吸一窒。

　一千兩百萬，去掉和作者按比例分的部分，他們至能拿到三百萬！

　快趕上柳柳網大半年的利潤了！

　別鴿已經在暢想公司拿到錢后給員工每個人發紅包的場景了，但柳華益的下一句話就打碎了他的夢——

　“我沒答應他。”

　柳華益十指叉，坐在辦公桌后說。

　“什麼？”別鴿急的都結了，“老，老板，這可是一千兩百萬啊！雖然我平時不負責版權這邊，但也知道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了！”

　“確實，”柳華益說，“但是對于晏河清這樣的作者來說，這個價格還遠遠不夠。”

　別鴿啞然。

　“《地球之歌》的潛力，你我都很清楚，這將會是一本前所未有的小說，”柳華益了眉心，“我從事網文行業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作品。它現在已經不只是一本小說了，是關乎到國計民生，甚至整個人類未來發展的預言書。”

　“這樣的作品，你覺得用一千兩百萬就把它的版權買斷，真的是對作者負責嗎？”

　別鴿不由自主地搖搖頭。

　“那老板，咱們就不賣了？”他試探地問道。

　“不賣？怎麼可能！”柳華益瞪了他一眼，“要是不賣的話，那我還你負責什麼？我的意思是讓你跟星闌文娛討價還價，才一千兩百萬就想買斷全部版權，他們倒是想得呢，晏河清答應了我都不答應！起碼翻倍才行！”

　別鴿：“…………”

　行吧，老板還是那個老板，虧他之前還稍微了一下。

　*

　“星闌文娛……”

　喬鏡想起來了，自己之前好像也有幾本書的版權是被這家公司買走的。

　“不過才一千兩百萬，這個價格確實是低了點兒啊，”他回復道，估計那邊是看晏河清這個賬號只發了一本書，新人作者全版權能賣出這個價格已經很了不起了，“已經拒絕了嗎？那就好，如果那邊再報價了再說吧。”

　作為曾創下網文界版權紀錄的大神作者，一兩千萬對于喬鏡來說，基本沒有任何區別。

　別鴿被大神這種淡定的態度到了，心想不愧是大佬啊，面對一千兩百萬的巨款居然還能無于衷！

　“大神你放心，”他躊躇滿志道，“我就算加班加到肝，也一定會幫你賣出一個好價格的！”

　喬鏡：“……那就麻煩你了。”

　他關掉對話框，開始寫起了今天的更新。

　最近《地球之歌》的評論區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讀者，雖然同樣是在討論劇，但那語氣總有些莫名其妙的怪氣。

　他們喜歡抓著文中一些微不足道的細節不放，然后大肆對這本書和作者本人進行抨擊，盡管008和別鴿幫忙言了一批，但很快這些人也學聰明了，開始明褒暗貶，找到一切可以開杠的點，煽其他讀者的緒，弄得整個評論區糟糟的，讓很多本來想好好看文的讀者頓覺掃興。

　“這群杠真是太討厭了！”008氣道，“而且只有一小部分是別的網站派來挑事的水軍，其他全是人云亦云的家伙，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呢！”

　“那就別管了，”喬鏡說，“只要不影響我正常更新就行了。”

　他對評論并沒有多在意，相比起杠，他更關注的反而是那些看似普普通通、但語句順序莫名讓人覺得奇怪的評論。

　因為藏在這種賬號背后的，很有可能是來自其他國家的人。

　《地球之歌》目前的收藏已經創下了柳柳網開站以來的歷史記錄，達到了驚人的五十萬。這麼大量的讀者，也終于引起了那些潛伏在本國互聯網上間/諜們的注意力。

　不看則已，一翻開這本小說，他們的眼珠子差點兒框而出——

　原來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去找的報，全都在這本網絡小說里明明白白地寫著嗎！？

　這是在逗他們玩嗎！？

　謀，絕對有謀！

　間/諜們個個如臨大敵，仿佛看到了一只險狡詐的兔子在暗地里對著他們磨刀霍霍。

　但是為了搜集報，他們只能著頭皮下載了柳柳網的app，開始和幾十萬讀者一樣，每天勤勤懇懇地追更、留評、給作者打call。

　喬鏡后臺的私信更是天天滿，來自世界各個角落的“外國書”、“海外華人”都希他能夠聯系他們，并且給晏河清許諾下無數好，什麼只要你來我們國家一定奉為座上賓，無償幫你印刷百萬本小說等等。

　其中，還是M國最財大氣，直接開價：

　一則華國的機報五百萬元，視容上不封頂，干不干！

　喬鏡對此的回應是：

　讓008直接把這些人的老底全給掀了，然后打包送給了國家安全局。

　國安局：好家伙，今年業績不用愁了！

　一個間/諜五十萬，折合下來晏河清一共幫他們抓到了十三位間/諜，還有兩位疑似漢/，正在調查中。由于上頭的命令，再加上這份功績，國安局局長非常樂意跟晏河清打好關系，直接大手一揮，給《地球之歌》打賞了六百多萬。

　有生意了一定要再來找我們啊！

　我們可是來者不拒的！

　喬鏡：不謝，合作愉快。

　各國報部門：F**k！我就知道兔子你果然沒安好心！

　竟然還搞釣魚執法，要不要臉啊！

　先不提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外國報頭子們有多麼氣急敗壞，反正喬鏡也不會在意他們的想法。但是對于景星闌來說，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拒絕。

　“咚咚咚！”

　喬鏡敲完這一章的最后一行字，嘆了一口氣，起去開門。

　“又怎麼了？”他看著門口的男人，語氣毫無波瀾地問道。

　再怎麼下去，他真的要開始考慮搬家的事了。

　“你問我怎麼了？”景星闌盯著他，“喬鏡，我可都是為了你啊！”

　喬鏡：？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他冷淡道，“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關門了。”

　“等一下！”

　景星闌一把抓住了門框，他皺眉道：“不管怎麼說，一千兩百萬應該都是個不錯的價格了吧，晏河清為什麼不肯賣？還是說這是你們老板的意思？”

　喬鏡微微睜大了雙眼，這才想起來現在在景星闌的眼里，他是“自己”的編輯。

　“我只是個編輯，我怎麼知道。”

　“那你把晏河清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親自跟他講。”景星闌說道。

　雖然上說是為了喬鏡，但其實最近他追文追的也很上頭，想買《地球之歌》的版權也是真心的。

　喬鏡自然不可能把聯系方式給他。

　廢話，晏河清就是他自己，這樣一來不鐵定穿幫了嗎。

　但頂著景星闌目炯炯的眼神，他只能隨便找了個借口：“晏河清不缺錢。而且他對自己作品的改編翻拍有很高要求，說要親自指定演員，否則免談。”

　“這麼狂？”景星闌挑了挑眉，但奇異的是他卻并沒有生氣，心里反而對這個作者泛起了一淡淡的欣賞，“但是指定演員這可是頂尖大神才有的權力，他才寫了一本，又不是鏡花水月那種級別……”

　話說到一半，景星闌突然一頓。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鏡花水月當初跟星辰網，是什麼時候解約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