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干那些你們本來打算對我干的事情咯。」
我席地而坐,托著他們沖他們燦爛地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管是一百年前的位面之戰,還是前兩天在魔界邊緣那一次,兩次的魘鬼,都是你們三個放出來的吧?」
「你都知道了?」流淵不敢置信地問我,「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為……」
我停頓了一下,仿佛在回想。
「一切都太巧了。」
13
他們的計劃瘋狂又大膽,卻并非沒有破綻。
線索越來越多,在位面魘鬼出現的那一刻,我就明白過來——
一定是原文的故事線結束后,這三人仍在不斷修煉,最終力量強大到足夠突破位面的桎梏。
而偏執又極端的愛,或者說是執念,促使他們達成合作,合力打開了位面之門。
位面魘鬼在靈界大肆作亂,逼得蘇若華不得不從仙界強行降臨,鏟除魘鬼后,修為又被靈界束縛的最虛弱時,他們鉆了空子,將她囚禁在靈界。
蘇若華寧死不從,最終肉身湮滅,只余神魂,被他們下了層層禁錮。
然而蘇若華的神魂反抗意識太強,日漸虛弱,他們必須要找一具同樣金系天靈根的軀體,和一道同樣來自異世界的神魂,將二者煉化成一體,逼迫蘇若華強行奪舍重生。
這個被挑中的異世界神魂,恰好就是我。
有些事,置身局中時一片混沌,我也甘愿入戲不細想。
可跳出局外方才了悟,草蛇灰線,從一開始他們就在觀察,在察覺到我對鴉川有那麼一點親近后,便選擇了讓他一步步接近我,打開我的心門,放下防備,心甘情愿做蘇若華的容器。
火焰從陣法中心一層層蔓延開來,而我精心塑造的三個男人被無形的靈力繩束縛住,一時掙脫不得。
他們依然站得筆直、挺拔,宛如山間松竹,高大又俊美;又如暗流漩渦,危險陰郁,又深不可測。
鴉川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用萬分復雜的目光看向我,輕輕叫了一聲:「容容。」
我自然無動于衷。
「魔尊殿下,你一直在演戲,從那夜月下飲酒,相攜出逃就開始了。在徹骨冰泉湖中,你故意跳出來做好人,對比漠不關心的流淵和看好戲的景淮,我自然就會更親近你。在那之后,你們安排的位面魘鬼出現,追殺我們,你又故意為我擋下致命一擊,帶著我與流淵和景淮分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分別后,他們倆應該是去穩固蘇若華沖撞到即將潰散的神魂了吧?而你們再也等不及了,哪怕用靈力強行灌體的方式,也要讓我盡快突破至大乘期。」
「畢竟,我是蘇若華唯一的生門。」
「你竟都知道了。」
我像是沒看到他不敢置信、又驚又怒的神情,在陣法外席地而坐,又將靈玉一顆顆掐訣打入陣眼,語氣平淡道:
「其實一開始,我是想讓你當男主的,我太喜歡你了。你的容貌、身材、性格、穿衣風格甚至身上的香氣,人設的每一處細節都是我反復推敲過的,前期你和女主的戲份也是最多的。可是到了后面,靈寵的呼聲太高了,那段時間網站人外文又特別火,我只好讓他化了形,代替你成為了男主。」
「周容!」陣法燃起的簇簇火焰中,他沖我冷聲道,「你在說什麼?」
「可是我還真的蠻喜歡你的,偏巧一覺醒來又穿到這里,親眼見到了你。你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貌美風流,仿佛世間萬物都不在你眼中。蘇若華是我創造的女主角呀,她身上有那麼多我的特性,你喜歡她,當然也會喜歡我。」
說到這里,我抬起眼,沖著火焰里的三個人笑了笑:
「這是我創造的世界啊,我又怎麼會不知道,融金洞穩固靈力、鍛造神魂,徹骨冰泉湖換骨洗髓、重塑身軀,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承受得住大量靈力的灌注,盡快晉升至大乘期。」
「因為只有這樣,我的神魂才能作為養料,我的身體才能承受得住已經飛升成仙的蘇若華的神魂。」
「這究竟是所謂的復靈陣,還是散魂陣,難道我看不出來嗎?」
鴉川的眼神已經冷極,冰川般的凝重里,又夾雜著幾絲淡淡的痛意。
他問我:「你既然從一開始就知曉我的目的,為何不直接挑破?」
「為何要挑破?這場戲你愿意演,我當然也樂在其中。」
最后一顆靈玉打入陣眼,陣法徹底啟動,我笑瞇瞇地說:
「啊,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你們三個的身體被徹底煉化后,我會用你們的仙骨、神魂重新為蘇若華鍛造一具仙體,畢竟你們三個與真仙之間也只差一道天雷劫而已,如此強悍的軀體,定然能承受得住蘇若華的神魂力量。」
我輕輕拍了拍手:「為自己最愛的女人犧牲,這才叫死得偉大嘛。」
流淵和景淮甚至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火焰徹底煉化,而鴉川咬牙強撐著最后一口氣,嗓音嘶啞地問我:
「周容,你以自身為餌,算計得如此徹底,有沒有算過自己的心?你可有真心喜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