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的白月光竟是我閨蜜。
當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
我們已經結婚十年了。
1
鮮花、美酒、蛋糕、氣球。
姜遲挽著我的手深情地訴說著我們一起走過的十年。
「從我們結婚的那一天起,我就發誓,我會一輩子對婷婷好……」
「啪啪啪啪……」
親友的掌聲不絕。
有那麼幾個感情細膩的,甚至都開始偷偷用紙巾擦拭眼淚了。
一個大帥哥,十年如一日地愛著他平凡的妻子,誰看了不說相信愛情。
如果不是今天發現了姜遲的秘密,我也會相信的。
2
「太讓人羨慕了,婷婷真是有福氣。」
閨蜜一邊擦拭眼角,一邊羨慕地看著我們。
「你也挺有福氣的。」
我的話音剛落,全場變得十分寂靜。
前年,閨蜜的老公破產了,只身一人去馬來西亞的漁船上找機會。
這機會一找就是兩年多,其間連條咸魚都沒給閨蜜寄。房子被銀行收走了,閨蜜只能帶著孩子住在娘家,說她有福氣,怎麼看都像是諷刺。
一時間,場上的氣氛尷尬起來,閨蜜的眼淚要掉不掉的,活脫脫一顆可憐的小白菜。
「陳婷醉了,都是誤會。」姜遲一邊打圓場,一邊用手戳我。
「對,是我醉了,還以為是前幾年呢,該打該打。」我笑著推開姜遲,對著閨蜜舉杯。
看著是道歉,但在場的都是老油條,誰能聽不出我話里的諷刺呢。
說完這句話,我假裝看不見閨蜜臉上的尷尬轉身就走。
3
如果是十幾年前,隔壁桌那幾位男士說不定會沖過來英雄救美,畢竟其中幾位上學的時候還讓我給閨蜜轉交過情書呢。
可惜了,沒有如果。
年少時給班花送過情書的少年們如今大多已娶妻生子,旁邊坐著妻子,在憐惜也不可能當眾替別的女人出頭。
這點道理傻子都懂,姜遲卻不懂。
跟條哈趴狗似的圍著閨蜜轉,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
「嘖嘖,丈夫在十周年紀念日的宴會上圍著別的女人轉,刺激!」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方秋白,這種討人厭的油腔滑調,就是燒成灰我都不會認錯。
「嘖嘖,也就比遇見中年油膩老光棍刺激一點吧。」
我轉過頭,臉上已經換上了職業假笑。
「還是這麼惡毒。」
「彼此彼此。」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從方秋白這張討人厭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懷念。
肯定是錯覺。
我皮笑肉不笑地跟方秋白碰了碰酒杯,轉戰另一張桌子
4
「婷婷,我們需要談談」
酒酣宴足,送走賓客,姜遲扶著還在哭的閨蜜過來了。
我就知道這對狗男女要找事。
「談吧。」
我隨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你必須跟蘇雯道歉。」正氣凜然的架勢,再配上旁邊那朵哭了整場宴會妝都沒花的小白花,不知道的以為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呢。
「我要是不道歉呢?」
我簡直要氣笑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姜遲這麼勇。
「我……你……」估計姜遲也沒想到一向順從的我會反駁他。
「怎麼,是要跟我離婚嗎?要不咱們現在去?」懶得跟這對狗男女瞎扯,我直擊重點。
此話一出,姜遲和蘇雯都蒙了。
「那個,婷婷,你別激動,你和小遲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你們好好交流,我先走了。」
這會兒小白花腰也不痛了,腿也不軟了,也不需要人扶了,拎著包就走。
看這矯健的身姿,我估計參加個競走比賽都不成問題。
5
蘇雯走了,留下我和姜遲大眼瞪小眼。
「要不然,你去送送?」
姜遲深吸一口氣,恢復了我以前熟悉的儒雅。
「婷婷,蘇雯是我們十多年的好朋友了,你不該這麼對她,這樣太得罪人了。」
曾經我有多喜歡姜遲這種溫文爾雅的樣子如今我就有多討厭。
「我就要得罪她,她能怎麼樣呢?把在國外躲債的老公叫回來打我呀?」
「陳婷!」
果然,只要一提蘇雯的老公,姜遲就會破防。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我盯著姜遲的眼睛直到他的眼神開始躲閃。
「好啦,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期待咱們的十周年紀念日,蘇雯不好好在家處理她家的債務問題,非過來找晦氣,你說我能不生氣嘛。」
我抓住姜遲的手搖了搖。
姜遲的態度肉眼可見地緩和下來,「她也沒說啥……」姜遲反握住我的手,「她一個人帶孩子也不容易……」
我一把甩開姜遲的手,「心疼了?要不然你去幫幫她?」
「沒這個意思,你都想哪兒去了。」姜遲尷尬地搓手。
雖然賓客們都走了,但場上還有不少服務人員,剛才的爭吵引得他們頻頻向這邊看,我懶得跟姜遲一起接受圍觀,留下他一個人付款,自己先回家了。
6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床上那堆被我撕得破破爛爛的紙。
我,陳婷,三十多年第一次受到這麼大的羞辱。
我最好的閨蜜,我深愛的丈夫,聯合起來把當傻子騙,一騙就是十年。
我收拾起床上的碎紙,破碎的紙張上滿是姜遲對蘇雯的愛。
姜遲愛了蘇雯十七年。
比我們的婚姻還要多七年。
從相遇到相知,姜遲的日記里,一遍遍懷念他和蘇雯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