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車簾，李師爺和陳從馬車中走了出來，一座蒼翠山映眼簾。

西秀山是萬安縣東邊一座山林，大約有萬安縣城十分之一的大小，草木沛，飛禽走極多，不萬安縣居民都靠著西秀山過活。

“陳家主，在下再問一句，你可確定要探查這西秀山？我家東主說了，即便你再拿出三千兩白銀，想要第二次用氣運，那也要等到一月之后了……”

陳平向陳，陳目炯炯地著眼前的西秀山，將已知的線索在腦海中快速重構了一遍，最終點了點頭：“查！”

李師爺這時收起了臉上笑瞇瞇的表，臉莊重起來。他從袖中取出之前蔡同塵寫下的授權令，在印之上。只見那紙書迅速燃燒起來，卻不見一點灰燼飄灑，頃刻間那紙書燃燒殆盡，七品知縣印上浮現出微微綠，而在印本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幅萬安縣的輿圖。

李師爺出一手指，輕點兩下輿圖上標注的西秀山的位置，剎那間陳覺到一氣息從天而降，覆蓋了整座西秀山。

幾乎同時，西秀山中傳來陣陣吼鷹嘯，李師爺不以為意，反而向陳解釋道：“氣運如清水，清水之下，任何雜質都將一目了然……”

李師爺話音剛落，只見三道清冷白在山林之中出，三如同白玉柱的束中分別呈現鹿、雀、貍的虛影，李師爺說道：“這是三名以月華洗練自，不帶殺孽之妖，《大玄律》庇護……”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芒在西秀山中沖天而起，那柱赤紅，夾雜一黑，足足比之前三道白柱了一倍有余。

李師爺臉一變：“好膽！赤中帶黑，這已經不只是我人族，還帶著人族天譴之力……這是一頭孽妖！”

陳此時也死死盯著那柱，只見柱中一道虛影扭曲，漸漸清晰起來，赫然是一頭張著盆大口的老虎。

“師爺，就是它！”

李師爺微微點頭：“這畜生知道自己被氣運鎖定，居然不躲不藏，直接朝我們來了……”說完，將印給了陳，“你持印，可氣運保護！在旁觀戰便好，切勿進戰圈。”

李師爺剛代完，只聽一聲震天地的虎吼傳來，就見到遠方山道，一道足足有三米多長的斑斕巨虎如閃電一般從西秀山中沖了出來，直奔陳所在。

李師爺此時那副和善好人的模樣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怒自威的莊嚴模樣。他渾繚繞一層薄薄的青，沒來由讓人覺正氣凜然。

“浩然正氣！”陳平此時站在陳邊，輕聲說道。陳微微點頭，他盯著那只斑斕猛虎，因為他在那猛虎的上，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紋路！

李師爺此時豪邁一笑，一步邁出，整個人迎向撲來的斑斕猛虎，只聽李師爺一路疾走，一路高歌：

麒海長云璧山，

七城遙赤霞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

不破金帳終不還。

在李師爺誦中，他的周浮現出一名持刀沖鋒，披破甲的將軍虛影，那虛影和猛虎正面相撞，一強烈的沖擊波四散開來。頓時飛沙走石，樹倒枝折，陳手中的印微微一，釋放出一律氣機，形了一面令牌的模樣，將這沖擊從陳邊隔離開去

那李師爺和猛虎撞后各自后退了數十米，又再度沖向對方。

“果然，詩歌意境都一樣，只是地名和典故變了。”聽到悉的詩句，陳心中想到。

陳還在思索間，那斑斕猛虎上的紋突然閃爍了一道芒，陳依稀看見那猛虎上方空間扭曲，落葉飄飛，仿佛由風組的一只虎爪，朝李師爺拍去。

“風從虎，云從龍。這虎妖竟然將‘控風’妖進化了神通。”陳平驚訝了一聲，他追隨陳父十數年，自然也有一番見識。

“平叔，李師爺能贏嗎？”陳此時也略微張，陳平還沒來及回答，只聽李師爺口中吐出一個字——

“咄！”

這個字一出口，那李師爺的頭頂金大放，迅速凝聚出一柄金刀，朝那風聚虎爪砍下。

而就在“咄”字出口的瞬間，陳明明只聽到的一個字，腦中卻自閃過一首戰詩——

騮馬新白玉鞍，

戰罷沙場月寒。

城頭鐵鼓聲猶震，

匣中金刀未干。

金如霹靂一般劃過夜空，只聽一聲哀嚎，那虎爪瞬間破碎，連帶斑斕猛虎也嗷嗚一聲，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再度爬起時，從后頸部一直延到腹部，出現了一道淋淋的傷口。猛虎了李師爺，又了不遠的陳，心中一橫，調轉虎頭直沖陳。而在那一瞬間，速度仿佛又有所提升，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距離陳不足百米。

李師爺似乎早有準備，那頭頂行將消散的金刀猛然再度凝聚，只是比方才要小了不。李師爺長袖一揮，那金刀化作一道金，飛速出，猛虎躲避不及，讓那金刀從一側肩胛骨，又從另一側腹腔中出，撞在地上，化作芒消散。那猛虎也失了力道，勉強向前奔行了幾步， 便重重倒在地上，但未斷氣，沉重的鼻息如同風箱一般，眼睛死死盯著距離它僅僅數十米的陳，臉上流出人化的不甘。

陳緩緩走近倒地的虎妖，但也不敢靠的太近，只在十米開外站定，一只手捧著印，與那虎妖對視，問道：“我問你，是你派倀鬼殺了我陳府上下二十余口？”

那虎妖微微張，發出低沉的嗓音：“你害我妻子，我找你復仇，又有何錯？你可知我妻子被殺之時，肚里已懷有虎胎！你毀我家，我滅你門，合合理。”

“好一個惡人先……不，惡虎先告狀。明明是你妻子擄掠我家佃戶在先……”

“陳家主，何必與它爭論。”此時李師爺又恢復那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走了過來，說道，“這惡虎強詞奪理而已。那頭母虎不過野爾，它則是一頭開了靈智的妖，已經不算一類生命，與野哪來什麼夫妻一家的說法。若真是這樣，食草野妖，豈不是先殺了所有的食妖族？這普天下打獵的，賣的，屠宰的，豈不是要死絕了？”

“更何況，這是一頭孽妖！”李師爺走到虎妖邊，出一只腳，踩在虎妖的脖子上，“說，你是何方勢力派來我大玄的？佛門？萬妖國？還是蠻族？”

那虎妖微微閉眼，卻不再回答，擺明求死。

陳也上前幾步，掃了一眼虎妖，看向李師爺，問道：“李師爺，孽妖是什麼？”

李師爺回道：“你方才看見它的中帶著一黑，那是人族天譴之力。有天譴之力纏，說明這妖加害過對我人族有功之人。這樣的妖族，稱之為孽妖。大玄朝有令：孽妖必殺！”

那虎妖冷笑一聲：“萬妖國十位圣君，至有四位被人族天譴之力纏。你大玄可敢破萬妖，殺圣君？還不是依然行和親之策，派遣宗室貴嫁給萬妖國諸王。”

“你……”李師爺難得盛怒，道，“區區虎妖，焉敢議我大玄國策？”

虎妖不再答話，只是漠然閉上了雙眼，不過片刻，陳就發現虎妖原本雄偉的軀竟然微微有些干癟。李師爺發覺不對，手一探，這才發現這虎妖不知何時發了“脈枯竭”的自絕之，已然沒了生機。

想必正是為了藏發，剛才這虎妖才故意與他們爭論，轉移了李師爺的注意力。

正在此時，陳腦中突然響起鐘馗的聲音：“主公，這虎妖的魂魄有些古怪，或許某家可以探查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