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對面的周詩詩。
周詩詩看到我之后,冷笑了一聲。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
我沒有理會,只是自顧自地走到了其中一個座位坐下。
何律師和保鏢們也圍繞著我坐下。
「膽子真小。」周詩詩說,「來就來了,還要帶那麼多人,好像我們會把你生吞活剝了一樣。」
我笑笑:「誰知道呢,之前在公司的時候,你們不是還圍過我?」
這一句直接就把周詩詩給噎住了。
我看著她那臉色,又想起還沒有出來的 dna 鑒定,于是看了旁邊的周志成一眼。
他們長得并不像。
這也是我當初從來沒有懷疑他們兩個人是否有血緣關系的原因之一。
只是一切還是要等最終結果出來才最好。
想著,我就說:「說吧,有什麼事,一定需要當面談。」
「姜夢,我希望你能停手。」周志成直接說。
「憑什麼?」我簡直笑了。
之前的硬氣去哪里了?
現在眼看著斗不過我了,開始希望來希望去了?
周志成說:「姜夢,再怎麼樣,我也是你的父親,我想,你也希望自己能夠擁有家庭的溫暖吧。」
所以,現在就是要開始打感情牌了?
我笑:「周志成,在你們把我趕出家門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家人,也就只剩下了我外公,你,對于我而言早就可有可無。」
「是嗎?」周詩詩的聲音傳來。
然后她摟住了周志成的胳膊,笑盈盈地看著我。
「姐,我們一起住了這麼多年,你在想什麼瞞不住我。」
她笑著說:「十二歲那年,那年爸爸忘記了你的生日,但是卻給我舉辦了一個盛大的生日會,在我生日派對上你那一副幾乎要哭了卻要勉強假裝笑出來的模樣,還有你看著爸爸的眼神,嘖嘖,真是可憐呢。
「還有那年春天,你和我同時生病了,可是爸爸卻只守在我的病床邊,那時候你的表情也很精彩。
「還有這一次你的婚禮,不對,是我的婚禮,我記得你一直想要讓父親把你送到秦遇的跟前,但是并沒有,父親眼里的女兒自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
說起這些的時候,周詩詩簡直眉飛色舞。
我又再一次想起來那天在婚宴上假惺惺哭泣的周志成和吳嫚,忽然,我又想起了老張,一切忽然就變得詭異起來。
周詩詩還在說著以前的事情。
的確,曾經在很多年里,我一直很渴望得到父親的愛,也發自內心地羨慕他們,可是,那都已經是曾經。
現在的他們對于我而言,什麼也不是。
「可以了。」我說。
「怎麼,刺痛你的心了?」周詩詩笑盈盈地說。
我嘲諷一笑。
我根本不理會周詩詩,而是看向周志成。
我說:「這就是你求我的方式?」
周志成在剛剛周詩詩說起當初往事時根本沒有阻止。
直到現在我發問。
「姜夢,我沒有在求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收手。」他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說。
他看著我,眼底帶著奇異的光芒:「從剛剛詩詩說的所有來看,你需要我,或者說,你需要親情。」
我對他的回復,只有「呵呵」兩個字。
「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他看著我說,開始目露猙獰,「姜夢,不要逼我!」
是我在逼他嗎?
不是一直都是他在逼我嗎?
我給過他機會的。
而且不止一次,從一開始到現在,但凡他肯好好坐下來和我談談遺產的事情,但凡他不把事情做得那麼絕,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對。
那是曾經。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他和吳嫚之間的事情,那麼一切就不可能回頭。
無論他翻出什麼花來,我也不可能回頭。
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我曾經一直渴望得到些許溫暖的男人,此刻什麼也不剩下。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我問。
他沒有說話,雙唇抿得緊緊的,看上去很可怕。
但是我卻不理會。
「沒有的話,我先走了,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很忙。」
說完,我直接站起身來,帶著何律師他們一起離開。
只是,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坐在里面紋絲未動的周志成忽然開口。
「姜夢,我給過你機會了。」
他說:「你最好不要后悔。」
我原地站定,轉過身來,看著一片陰沉沉的周志成,冷笑。
「我絕不后悔。」
59我帶著何律師等人很快回到了 J&Z。
坐在辦公室里,我和何律師面面相覷。
本來我們以為去見周志成,是雙方要進行一個談判,可是最后等來的只是周志成和周詩詩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看向坐在對面的何律師:「何律師,依照你的經驗,你覺得他們這個舉動的意義在何處?」
何律師也皺眉搖搖頭。
「一般來說,只有強勢方才會這樣干,可是現在周志成是處于弱勢……」
說著,和律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姜總,你有沒有什麼把柄落在他們手里?可以影響最終局勢的把柄。」
我看著一臉著急的何律師,不斷地回想。
可是想了半個小時,我也沒有想到我有任何被他們握在手中的把柄。
我把這事兒和何律師說了。
「那就奇怪了。」
我也覺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