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墊上的？

楊獄眸閃爍一瞬，沒有說話。

回想起那位冷麪捕頭，似也看不出他居然還有這般熱心腸。

按下心思，楊獄與老獄卒套起了家長裡短。

獄卒名爲王二，是獄裡資歷最老的人，按他自己說，他十六當獄卒，今年已然六十六了。

他無兒無，吃喝住都在大獄裡，都不知多年沒有出過牢門了。

獄卒的活計比楊獄想象的還要清閒的多，一整日下來，除了和這老獄卒嘮嗑之外，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押解犯人去礦場勞作，自然和他無關。

“行了，你慢慢悉。咱們這行當就這樣，隨你怎樣，哪怕是睡覺，只要囚犯不丟，那也隨你。”

老獄卒叼著菸袋，慢悠悠的走了。

楊獄目送這老獄卒離去，心中則在消化著他的話。

黑山城大獄佔地很是不小，如他這般一人就要守著一個大區，約莫四十位人犯。

而黑山城的獄卒，遠比捕快要多，據說巔峰時有著一百來人。

“四千人犯，哪個纔會是憐生教的目標？”

楊獄著下，暗暗想著。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進大獄的目的。

與王二的談話裡他也確認了，近幾月裡，的確有不因爲老獄卒被殺而進來的新獄卒。

只是，黑山城大獄極大，一百獄卒，四千犯人，本無從判斷哪些人是憐生教的人。

而憐生教的目標，又是什麼。

思量了一會，楊獄提溜著油燈，開始巡視牢房。

整個黑山大獄是四通八達的，一百個獄卒的轄區彼此相連，而每一個轄區，都有十間牢房。

裡面或是一二人，或是四五人，因其罪名輕重而有著不同的管制與待遇。

他所管轄的這這些牢房，裡面多是有大罪，卻又罪不至死的。

楊獄一間間的牢房巡視著，這些犯人或麻木、或冷漠、也有歇斯底里大吼的，但無一不是骨瘦如柴，衫襤褸。

大明律對於死刑的管制極爲嚴苛。

太祖張元燭認爲人命乃是天之造，有資格定人生死的只有‘天子’。

是以，天下諸州、府、縣一律沒有斬殺犯人的權利。

只有上報死刑，得到朝廷的同意，才能在秋後統一斬。

可養著這些犯人，本也是一筆巨大的花銷，不縣城的牢獄，往往會減犯人的食配給，加重他們的勞作。

許多犯人，往往就這樣死在了大獄之中。

有親屬來鬧，往往也只能得到‘畏罪自殺’這麼四個字的回答。

當獄卒的第一天，就在楊獄的閒逛之中過去了，其後的幾天，也大差不差。

一時沒有線索，他也不急。

每日上工就劃水，看似睡覺，實則吞吐息練功，夜晚，則浸泡藥浴，同時在暴食之鼎中煉化新得到的食材‘發黃的古書’。

一次換僅僅是個開始，上面還有二次、三次換。

氣的強弱，不但關係著氣的強弱，也制約著武功的進步。

一次換，無論煉的服氣法，還是外煉的功，都只能修至第三層。

而鐵功與服氣法，各有九層。

楊獄自然不會停下換的腳步。

而其餘的時間，他則遊在南北大街的諸多攤位，小店鋪，甚至於當鋪。

想要找尋其他的食材。

可惜，僅僅找到一本記載著‘逐風步’的手帕。

市面上賣東西，往往都是買新不買舊，專門想買舊東西，反而沒有地方去買。

畢竟，黑山城這樣的地方，就沒有欣賞古玩字畫的‘雅士’。

鄉紳們，更喜歡糧食與黃金。

能找到一件，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就這樣，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或是他本就會鐵功的原因，這一次的煉化出奇的順利，前後不過十來日，就已經將其煉化。

得到了這古書之中的鐵功。

果然，有了對比，楊獄就發現，同樣的鐵功，經由暴食之鼎煉化，看上去似乎大差不差。

然而，僅僅只是一些細微的變化。

就讓他十多日不了門的鐵功，在煉化古書之後的第一天，他就功的了門。

“鐵功，終於了。”

幽暗的大獄一角，楊獄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有著一抹喜悅。

同時，也覺到了的不同。

溫熱的氣流至下，就好似爲下罩上一層鐵，同時，腰腹的力量也爲之增長了一大截。

力量的增強就足夠了，至於是否能抗打重擊，甚至刀劍，他是不願也不敢去嘗試的。

“人之發力，腰是必不可略過的重要地方，腰力量的增強，變相增加了我的力量。”

楊獄心中滿意： Www T Tκan CO

“按照鐵功中的說法，我這算是第一層？服氣法還是快些，只怕已經要到第二層了……”

他的進度，卻遠不止如此。

微微閉目，鼎壁上的進度條歷歷在目：

【換：進度（16/100）二次換】

【老母想爾服氣錄：進度（9/100）第一層】

【鐵功：進度（3/100）第一層】

【逐風步：進度（25/100）第三層】

半個月的時間，楊獄進展堪稱神速。

不止將服氣錄修到第二層，逐風步，也練到了第三層。

吃了一些‘鐵珠’補充力與暴食之鼎，楊獄起。

先舒緩著開筋骨，才挪著步子揮舞斷刀，同時練習刀法與逐風步。

技藝類的武功進度，是不氣層級的制約的。

“可惜，我的刀法居然沒有進度，或許，是我不曾獲得一門完整刀法的原因？”

徐徐演練的同時，楊獄心中有著計較。

刀法，自然落在魏老頭的上。

他幾乎肯定，那口鬼頭刀，一定是可以煉化的食材！

不過，他並不急，而是等待著。

秋後已至，刑場已然收拾穩妥，死牢裡的犯人，也到了隨秋天一起離去的時候了。

踏踏踏~

半個時辰後，楊獄心中一，緩緩收了勢，向牢門方向。

來人，卻正是那日曾去尋魏河的青年捕快。

“楊獄！”

那捕快停在遠，捂著鼻子招手。

楊獄隨手將牢門鑰匙遞給另一個獄卒，隨著那捕快出了門。

不出他所料。

秋後斬的日子，到了。

那位有著‘天高三尺’別稱的黑山城老父母，也見的升了堂，要提見獄中一位窮兇極惡的大犯。

“此獠窮兇極惡，據說將一門橫練外功練到了極高的程度，當年爲了抓此人，咱們死了不兄弟。

其中，還有咱們大人的一位外侄。”

捕快腳步不停，話也不停，儘量言簡意賅的爲楊獄說明況：

“你明日午時行刑之時，記得要首先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