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拿著花剪對著一支開的極其艷麗的花剪下,「懂得安分守己,這點本宮挺喜歡。長得也安靜,也合本宮眼緣。」
看我呆站在原地,長公主又開口「就是傻愣了些,難免會受欺負。」
「昭兒叫我祖母,你是他明媒正娶來的,喚聲祖母來聽聽。」
我連忙行禮「明珰謝過祖母。」
回房的路上齊昭仍不死心,硬是要從我這里得個答案,我看著天上漸漸從樹梢爬出的月亮,笑著說「夫君像天上月,是我的眼前人。」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一夜好夢。
不知祖母從哪里聽來我字寫的好,便遣了趙嬤嬤來找我。
齊昭叫我放心,便去忙他的公務去了。
趙嬤嬤帶我到時,祖母已經等了些時間,在案前寫著字,見我過來便停了筆,十分親昵地拉著我過去,我連禮節都顧上行。
「明珰你別拘謹,祖母昨個是兇了些,但我打第一眼見你就喜歡。」拉著我到她跟前,還為我換上了新的宣紙。
「祖母能喜歡明珰,是明珰的福分。」長公主和齊昭一樣,給人熱烈鮮活的感覺,而我爹娘,長姐都拘謹的太久了,我自小就被灌輸規矩,要在條條框框里長大,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擺脫拘謹。
祖母并不計較我的膽怯,很是自然的為我研起了墨,「這里沒什麼繁文縟節,怎麼開心就怎麼做。」
「謝謝祖母。」聲音也因為開心歡快了許多。
祖母問我可知晏幾道的《臨江仙》,我曾聽長姐念過,便點了點頭。
我知道祖母想讓我寫下這首詩,這是首情詩,大抵祖母也忘不了某些過去吧。
我執了筆,又怕紗袖弄臟了墨跡,便將袖子向上卷起些,露出了一小段手臂,我在宣紙上一字一句寫下:
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祖母起初是滿眼贊賞的看著,后來就有些不大上心了,我以為是我寫的不好,連忙道歉。
祖母被嚇了一跳「傻孩子,你寫的這般好,我夸贊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舍得怪你。」
「祖母不生氣就好,日后若是還想要明珰寫些什麼,就叫明珰一聲,明珰一定讓祖母滿意。」「你這孩子,我越看越喜歡的緊。」
祖母讓趙嬤嬤收好了那副字,同我一起用了午膳,因著公務繁忙,齊昭就沒有回來與我們一起吃。
飯后祖母小憩了一會兒,我閑來無事就帶著迎柳在公主府里逛逛,總要熟悉一下路徑,不能再迷路了。
趙嬤嬤來找我時,我正同迎柳在塘邊喂著魚。
「小夫人快隨老奴過去吧,公主做了好些糕點,想讓您嘗嘗鮮。」
我未敢怠慢,跟著趙嬤嬤去了。
果真是一桌子的糕點,好多都是我沒見過的樣式,聞著就很香甜。
「嘗一塊看看合不合口味。」
我拿起面前的一塊梅花狀的糕點嘗了嘗,入口便是花香,甜而不膩,甚是好吃。
「祖母真是厲害,這糕點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了。」
「好吃就多吃點,我瞧著你瘦的讓人心疼,怎麼齊昭都不讓你吃飽飯嗎?」
我嘴里還含著糕點,一個激動竟被噎著了,皺著眉頭,一臉難受。
把祖母嚇壞了,趙嬤嬤眼疾手快給我倒了水,顧不上什麼儀態體統,直接端起就喝了個精光,迎柳小心的為我順著背。
好在是咽下了,不過那杯水有些奇怪,有些甜又有些辛辣。
「看看你,一提到齊昭就這麼激動。」
我緩了口氣連忙解釋「沒有,我能吃飽的。祖母您就別取笑我了。」
見我看著面前的杯盞,祖母忙說「這是我釀的青梅酒,最配糕點了,尋常我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的。」接著又為我添了一杯,「明珰可待仔細品一品。」
「那明珰可算有口福了。」我端起杯,淺嘗了一口,微微發酸也帶著甜,只最后有些酒氣,喝起來更像是果茶,便又喝了幾口。
期間趙嬤嬤說要去前廳取個物件,祖母便讓她去了。
祖母問我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模樣?
我想了想,只有娘親帶我去過康王府為長公主祝壽的那次了,當時是怎麼個情形,有些模糊了,偏偏腦子也有些發昏,便搖了搖頭。
她笑了笑「當時也就你低著頭了,記不得也難怪,我那時就覺得這麼水靈的孩子,不應該畏手畏腳的。」一眾宴席前,只有她在一群討好的嘴臉中格格不入,雖然是因她姐姐與康王的緣故,多關注了幾眼。
06
另一邊,趙嬤嬤焦急的等在府門口,張望著來往車輛,好等慢等總算把把齊昭給等來了,立馬換了副神態「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快去幫幫小夫人吧,公主硬是要拉著小夫人喝酒,現下怕是要醉了。」
一聽到小夫人,齊昭立馬跑向長公主的院子,他人高腿長,片刻就到了院前,未跨進院門,就看到我半醉半醒的支著頭傻笑。
他黑著臉上前一把奪過我的杯子,我嚷著要奪回來,「你別拿走,嗝,我還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