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她自己,誰都不在意。
「王妃放心,屬下必定查出是何人所為。無論是誰,都決不包庇!」
侍衛首領向我起誓。
他也認定,惡人是他的某個手下。畢竟「我」自己,怎麼會想要害自己?
我擺了擺手,「這件事,不要告訴王爺。他日后問起,就說是飛魚中暑所致。」
「可是,王妃……」
「按我說的做,不必多言。」
「是,屬下領命。」
成婚之初,楚清就對府上所有人下過令。他說,如果他有事,王妃的話,便等同他的命令。可我兩年來從未行使過這個特權,今天是頭一次,是為了保護對他忠心耿耿的人,別被錯殺。無論日后我在人間還是地獄……我都希望,楚清他好好的。
我快步向護送楚清的馬車走去,腦子里滿是他剛剛吐血的畫面。
我坐到他身旁,緊緊握住他的手,看著他昏迷蒼白的臉,五味雜陳。
他為了宋挽心,竟可以連命都不要。我好心疼,好為他不值啊……
事發突然,我們自然不會再去丞相府赴晚宴。我也暫時無暇去想和宋挽心換回來的事,我必須陪在他身邊才安心。
楚清受傷事關重大,皇宮和丞相府都先后接到了消息。
這一回,我這個王妃還在,宋挽心實在沒法明目張膽出現在眾人面前。她只能扮作我曾經的丑陋模樣,和她那個爹一起,來到了王府。
我看著兩人眼底對我露出的不屑,輕輕勾了勾唇。
畢竟,一出好戲就要開始了……
15
屏退眾人,宋挽心煩躁地揉著自己的丑臉,晃著他爹宋遠的袖子抱怨,「爹爹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回家跟我換裝,非要我搞這麼丑跑來找她!簡直丟死人了!你快點讓她跟我換回來,我一刻也忍不了了!」
宋遠于是滿眼厭惡地睨著我,大聲斥令,「還不趕快!」
我恭順望著他,「剛剛接到宮里傳話,皇上要親自來看望安王,已經出宮,即刻便到。我和妹妹馬上換裝,請父親大人放心。還請父親大人盡快到府門迎接圣駕,妹妹隨后即到。」
宋遠哼了一聲,「今夜亥時我會安排人把你送到許硯書那邊,你若敢耍花招,我便立刻把你那瘋娘的舌頭拔出來送給你,免得她日日聒噪!日后你也休要再肖想安王妃的身份,不要再讓心兒因你而煩心!」
呵,因我煩心?那就煩著吧,后面還有煩心大禮包呢……
我心下冷笑,面上卻唯唯諾諾。「我一切全聽父親大人安排,只請父親大人憐憫我娘早就失了神志,別與她計較,父親大人的恩德我永生不忘,定會日夜為父親祈福。自今夜起,我無論生死都絕不會離開許狀元,父親大人和妹妹盡可安心。」
「算你識相。」宋遠嫌惡地瞥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我亦嫌惡地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門口候著去吧!皇上正在接待使節脫不開身,剛剛傳信兒說起碼兩個時辰后才能趕過來。我早傳令給眾人,不管丞相大人何時詢問,都要說皇上馬上便到,且以府內忙亂為理由,任何人都不必理會他。午后的日頭正烈。就讓他好好站在日頭下多曬曬,消消毒好了!免得心地那麼陰暗骯臟。
一直盯著我迫不及待想換回安王妃身份的宋挽心,一下子捕捉到我對宋遠的白眼,立刻跳腳指著我,「好啊你,你居然敢對爹爹大不敬!」
我關緊房門,冷眼看著她,一聲輕嗤,「怎麼,你有意見?」
大概因為宋挽心從沒見過我這副樣子,竟一時愣住,仿佛見了鬼。
我旋即狠狠抽了她一個耳光!力氣之大,直接把她抽倒在地!她鼻子淌出血來,緊緊捂著臉,表情由震驚轉為狂怒,「宋小魚!你個賤婢!你居然敢打我?你敢打我!」
「打你是為你好,你缺少的那些教養,姐姐今天好好教教你!」說完,我直接踩住了她的手,用力一碾,疼得她嗷嗷亂叫。「很疼麼?不過是踩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可你往馬掌里扎釘子的時候,你想害人墜馬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后果?」
「我欺負的是馬!是畜生!你居然敢以下犯上,拿我和畜生比!」
「因為你的行為就很畜生!」
「好你個宋小魚!你果然要造反!難怪爹爹說要把你臉劃花了毀了容再送到狀元府,防得就是你心術不正!我現在就要去告訴爹爹……不必毀容,直接殺了你!」
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委屈的宋挽心,咬牙切齒地哭著放狠話。
我冷笑,「真是我的好妹妹,謝謝你給我通風報信呢。」
宋挽心倏然一臉吃屎的表情。
「我,我嚇唬你的!爹爹沒有這麼說,都是我編的,我編的!」
我笑了笑,沒理她,直接用力把她往門口踢,踢得她像樁木頭一樣滾!
「啊呀呀……你別踢了別踢了,我疼……嗚嗚嗚……疼死我了……」
真是個嬌氣的大小姐,吵死了。我回身就拿過一條長長的抹布,直接把她的嘴勒緊,然后拽起她的衣領就向外拖。
她害楚清傷這麼重,我宋小魚決不會再忍著她慣著她了!
16
就像從前他們拖我那樣,把尊貴無比且無力反抗的宋挽心一路拖出回廊,拖進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