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瞬間被岔開。
姨姨拍著腦袋,誒呦一聲:
「看見卿卿太開心,都忘了鍋里還煮著湯呢!」
邊上的人不經意間松了一口氣。
她忙往廚房走,走至一半又轉頭,一臉嫌棄地提醒席城:
「你小子可別再嘴欠欺負人家。」
不等他張口狡辯,姨姨徑直走進廚房。
面前的人雙手環胸。
指著我手里的胡蘿卜:
「花不是給我的,這個總是給我的吧?」
「當然……」
「算你還有點良心。」
當然不是……
我還沒說完,他就自顧自奪走了胡蘿卜。
眼神中透露著四分欣慰、三分驚喜、兩分糾結和一分嫌棄。
胖乎乎的英短挺著渾圓的腦袋,眼珠子滴溜溜,直扒拉他的褲腿。
「咪咪別看了,不是給你的。」
語氣中若有若無地炫耀。
我幽幽出聲:「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給咪咪的。」
它喜歡啃胡蘿卜。
邊啃邊玩。
他猛地轉頭,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仿佛在說「那我呢?」。
美色在前,我終于有了一絲良心不安。
試探道:「要不你倆一起吃?」
「……」
7.
吃完飯,外面突然下起大雨。
「卿卿,晚上就在這住下,路上不安全。」
姨姨一錘定音。
讓席城帶我去樓上挑個房間。
叔叔還在國外出差,二樓就姨姨住,還有個空房。
我說那就這間吧。
他:「這間床壞了。」
到了三樓,他的地盤。
我看著和他臥室緊挨的客房,果斷指向對面:
「這間。」
「沒打掃,有老鼠。」
我下意識渾身一抖。
當即就把這間 pass。
完全沒想過有潔癖的富二代席公子怎麼會讓家里出現老鼠。
只好指向剩下的那間。
「鑰匙丟了。」
我終于意識到一絲不對勁。
瞇眼看他:
「你就說你想讓我睡哪?」
他脫口而出:「當然跟我一……」
在我暴走之前,他摸了摸鼻梁:
「我記錯了,門沒鎖。」
呵呵。
撫上門把手,我微微一笑:
「你小子最好是記錯了。
「門沒鎖,進來坐?」
在他左腳即將踏進的那刻,房門「砰」被甩上。
門外的人猝不及防,一臉蒙。
隨后氣急敗壞:「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為什麼?」
「因為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只是饞我身子罷了……」
語氣哀怨,聲調凄涼婉轉。
我忍無可忍,掏了掏耳朵。
「你給我滾。」
躺在床上,越想越氣。
當初每次我要貼貼,他都扭扭捏捏。
這不行那不要的。
后來才知道,人家哪里是柳下惠。
不過是喜歡身材好性感的。
連夜登上微博小號,把感情狀況從「離異」改為「喪偶」。
8.
我和席城的怨緣要從初中說起。
初一升初二那年,我家生意從 C 市拓展到 S 市。
于是我媽就給我轉到了 S 市最好的一中。
開學報到那天,我吃壞了肚子。
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看到廁所,閉著眼就往里沖。
就在我釋放的時候。
旁邊隔間傳來一道干凈的男聲。
臥槽。
意識到自己走錯廁所了。
我瞬間緊繃,屏住呼吸。
「媽,我到學校了。」
他在和他媽打電話。
「我真到學校了,沒騙你。」
他媽不信。
「噗噗噗。」
糟糕。
肚子又疼了起來,我沒忍住放了幾個屁。
隔間詭異地沉默了兩秒。
「媽,媽,你剛剛說什麼?」
「噗噗噗噗噗。」
「媽,我真沒聽清。」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媽,我沒耍你。」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他敲了敲隔板,語氣懇求:
「大兄弟,你什麼時候好?」
說那時遲那時快。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
我:……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對不起。
我停不下來。
電話那頭的女聲猛然放大:
「席城,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這個月零花錢沒了。」
我一聲不敢吭。
腿都蹲得沒知覺了。
直到外面沒了動靜。
才敢悄悄推開門。
「可算讓我等著了,你小子故意的是不……臥槽?」
少年居高臨下,挺拔得像棵小青松,洋洋得意的表情在對上我的臉之后秒變驚恐。
「不不不,你懂得,有些東西是憋不住的。」
我訕訕一笑。
他表情凝重:「女……流氓?嘶,女變態?」
我一本正經:「其實我是男的,需要我脫褲子嗎?」
趁他還在愣神,我火速逃離現場。
好險。
得虧我的聰明機智拯救了我。
9.
后來,爸媽帶我去訂好的餐廳吃飯。
我媽說,她約了大學時的好閨蜜一家,因為畢業后各奔東西,忙著事業,都沒好好聚聚。
正好現在也搬來 S 市了,以后可以常見面。
我點頭附和。
直到幾個小時前剛見過的身影推門而進。
我尷尬一笑。
他咬牙切齒。
礙于大人在場,不好發作。
我媽和他媽聊得正嗨,突然提到了我們。
「卿卿也在一中啊,那巧了不是。」
「妹妹剛來這,人生地不熟的,你小子在學校多照顧照顧妹妹。」
席城比我大一歲,在一中讀初三。
被點到的他,笑得一臉陰森:
「一定好好照顧,妹妹。」
最后兩個字還特意加了著重音。
我頓時渾身雞皮疙瘩。
這人不安好心。
下面的事,也確實證明了這人沒安好心。
我媽問席姨,每月給席城多少生活費,她做個參考。
姨姨還沒開口。
席城就迫不及待:
「阿姨,這個您問我媽不如問我,我最清楚了。
」
姨姨看他自告奮勇,拍拍他肩膀面露欣慰,出門方便了。
「一中學業重、課緊。沒時間出去玩,又不給買零食,平時我最多也就花個一千塊,像妹妹是女生,一千二足足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