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嗎?」
「還沒。」我慢吞吞道。
對面似乎在思考怎麼開口。
「到哪步了?」語氣帶點試探。
「睜眼。」
他笑了下:
「卿卿,需要我幫你嗎?」
語氣輕柔,帶著點誘哄的意味。
讓我以為還在我們戀愛的時候。
「那你進來,密碼沒變。」
我暈暈乎乎的。
習慣性倚著他。
他幫我擠好牙膏,溫水給我擦臉。
等我腦子清醒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正幫我梳頭發。
「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醒這麼快。」
他嘖了一聲,眼神說不出地可惜。
趕他出去后。
回想自己剛剛是怎麼一點點撒嬌的。
我紅著臉倒在床上抓狂。
啊啊啊啊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再推開門,我又是那個席▪烏拉那拉▪卿卿。
18.
一起去超市買菜。
他扶著車籃,下意識空出右半部分。
讓我扶著。
自己在外側擋著人流。
他推著車在一排排奶制品貨架旁停下。
微弓著背,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兩種不一樣的旺仔。
我從小就喜歡喝。
「盒裝還是罐裝?」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是大人我都要。」
不假思索地說完。
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明知道答案,他還是每次都會問,我每次都會答。
樂此不疲。
他各提一箱放進推車。
慢悠悠地往菜品區走。
路過看到什麼好吃的零食,都會下意識看我一眼。
只要我沒有明確表示不喜歡,他都會放推車里。
我倆在一邊認真挑著菜。
突然注意到身后有個面容秀麗的女士。
穿著修身的長裙,拎著挎包。
散發著成熟女性的魅力。
她巧笑嫣然,走向席城:
「帥哥,你在挑菜嗎?能幫我也挑一份嗎?我覺得你比較會挑。
」
情景再現,我心中警鈴大作。
面上卻不顯,甚至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作掩飾。
呵呵。
菜不會挑,挑人倒是挺會的嘞。
專注的動作突然被打斷,他眉頭微擰,看上去似乎不太理解。
女人側過身子貼得更近。
我默默攥緊了拳頭。
下一秒,他往后一閃。
伸手往右方招呼:
「阿姨,這位女士覺得菜不新鮮,想讓您幫忙挑下。」
接到呼喚,售貨員阿姨噔噔往這走。
女人失落的表情中還帶著不可思議。
席城一把拉過我的手,向她晃了晃:
「挑菜最重要的是眼神要好。」
直到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我都沒緩過來。
默默往廚房忙碌的身影豎起大拇指。
我席哥的嘴欠,對外還是挺有殺傷力的。
我默默湊近。
刀落時,手背青筋明顯,骨節分明。土豆絲切面分明,根根勻稱。
和人一樣,賞心悅目。
我捻起一顆草莓。
遞到他面前。
他低頭慢悠悠瞥我一眼:
「卿卿,我沒手。」
我看了下,確實。
于是自己一口咬了下去。
「……」
突然一雙帶著濕意的大手包住我,將剩下的半邊咬進自己嘴里。
手指碰到了什麼,軟軟的。
他喉結上下一滾:「我的意思是,喂我。」
「……」
19.
當天晚上吃完飯,我又住下了。
不為別的,我發燒了。
飯吃一半,頭暈目眩,胃里泛酸。
一開始我開玩笑,說自己可能有了。
席城呼吸一滯,臉色變了又變。
過了很久。
他才開口:
「孩子有爸爸嗎?沒有可以看看我。」
聲音悶悶的,辨不出情緒。
此時的我感覺渾身發熱,整個人頭重腳輕。
不得不老實下來。
啞聲道:「我燒了,發燒了。」
看我臉上開始發紅,他迅速俯身額貼額量了量溫度。
面色一冷。
然后彎腰將我抱進他的臥室,輕放在床上。
恍惚間,我看見他神情焦急地打電話給家庭醫生。
額前冰涼的毛巾換了又換。
有人在不停地給我擦手。
嗓子里突然有一絲哽。
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別的。
就很后悔。
剛剛不應該逗他的。
困倦感來得又急又重。
我來不及開口,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過來,聽見他在跟醫生爭吵。
二人語氣熟稔。
「她是不是不能用這個藥?她懷孕了。」
「?她明明沒懷啊。」
「懷了,她親口說的。」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
我嚇得瑟瑟發抖。
諾諾出聲:「確實沒懷。」
年輕的醫生眼神立刻堅定了起來。
看著臉色黑如鍋底的席城。
我默默補充:「那什麼,孩子剛剛燒沒了。
「你不用當繼父了,你不開心嗎?」
說完,他臉色更黑了。
醫生在那一個勁地憋笑。
后面他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發現,我的抗原檢測是兩條杠。
一時間詭異地沉默。
席城思索后,讓醫生開了藥就離開了。
我想回家,他不讓。
我爸媽,他爸媽都在出差。
短期內回不來。
他讓我就在這住下,他會照顧好我。
我怕傳染給他。
他卻打趣安慰我,初陽給了我也不虧。
心里的那個沙漏在無線下墜。
20.
夜里,我再次發起高燒。
退了又起,反反復復。
他坐在床邊,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喂我喝水、吃藥、擦身、量體溫。
直到后半夜,溫度降下去。
再次睡醒,是第二天晚上。
中間迷迷糊糊醒過,記得他喂我喝了粥。
但是沒什麼胃口。
幾乎吃什麼吐什麼。
到后面沒有辦法,他只能喂我溫水。
燒了兩天,終于退了。
昏黃的光線灑落,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半明半暗。
他把我的右手牢牢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