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自顧自地叫蘇思挽的名字,語調漫不經心地還夾著幾分笑意:「阿挽,等等我,走那麼快干什麼?」
他們要走過來了,我識趣到退回屋子里關上門。
等腳步聲走遠了,我重新推開門,結果開門就是剛才跟在蘇思挽身后的男人。
……
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門口手足無措。
男人看了我一眼,笑著說:「是你啊,小野貓。」
我一愣:「你認識我?」
男人輕笑:「剛才看到你和朱家小姐打架了,下手挺狠,朱家的那個估計得躺十天半個月了。」
才十天半個月。
瑪德,打輕了。
「不愧是蘇思挽的妹妹。」男人又說,「比她還野。」
我沒說話,男人還想說,手機就響了。
他接了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目光忽然轉向我,帶著幾分審視和驚訝,隨后痞痞地說:
「知道了知道了。」
掛了電話,男人微微一笑:「有些人不讓我和你說話,八成是覺得你不錯,吃醋呢。」
我以為他說的某些人是蘇思挽,也沒有多想。
不過蘇思挽為什麼會吃醋?
7
第二天,我就被蘇思挽壓著去學鋼琴了。
我背著小書包,乖巧地跟蘇思挽揮手告別。
蘇思挽開車走了,我站在鋼琴學校門口,眼看著蘇思挽的車越來越遠。
直到徹底看不見蘇思挽的車了,我書包一扔,拎著錢包興沖沖地就要去抓娃娃。
還沒走到百貨大樓,就碰上了李管家。
李管家笑容可掬地沖我點頭打招呼,看起來已經等我很久了。
「喬喬小姐,思挽小姐在車上等您。」
逃跑失敗,我被李管家盯著,灰溜溜地回到學校門口。
車門開著,蘇思挽妝容精致,裹著皮草,涂著烈焰紅唇,漫不經心地滑手機,聽到我的腳步聲,頭也不抬一下,懶洋洋地說:
「給你 10……」
我搶答:「10 分鐘,我一定出現在鋼琴班的教室!」
蘇思挽還是沒有抬頭,哼笑了一聲,紅唇輕啟:「9,8,7……」
我發誓,當時蘇思挽給我的感覺就是,要麼出現在教室,要麼出現在火葬場。
于是,我一路狂奔,直奔教室。
可怕,真可怕,難怪我媽說她能吃人。
我要是晚一秒,她都得吃了我。
8
不就是學個鋼琴嗎?
我能死嗎?
我懷著這種想法直奔教室,一抬頭就看見講臺上站著清風朗月的靳嶼白。
……
能死,真的能死。
班里只有三個學生。
我認識的,除了我自己,就是老朱家那個。
還有一個娃娃臉的小男孩,我不認識。
昨天挨了我和蘇思挽的打,小朱今天拄著拐棍一瘸一拐地也來了。
這精神——真值得鼓勵。
當然,要不是我把她打成這樣的話。
我真會站起來為她的精神鼓掌叫好。
我才坐下,她就一瘸一拐地進來了。
我身旁那個娃娃臉驚呼了一聲,眼巴巴地就沖上去了。
「寧寧,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我替你報仇!」
我努力減小存在感。
小朱沒搭理娃娃臉,一張小臉裝得那叫一個無辜清純可愛,就是看著我,她眼睛就開始噴火了。
對視了一會,她轉過頭感激地對那個娃娃臉一笑:「沒事,你知道的,我平常就是喜歡看書,不擅長打架,昨天遇到了一個沒教養的畜生。」
我掏掏耳朵,看了一眼認真看琴譜的靳嶼白,開口說:「咦?朱家妹妹昨天也碰到畜生了?你說巧不巧啊,我也碰見了一個畜生,那畜生據說有教養,還愛看書,不知道看的什麼書,看完了還讓自己變成了畜生,估計是那種帶顏色的書吧?」
娃娃臉顯然沒聽懂,十分嫌棄地說:「畜生還愛看那種書?果然畜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小朱氣得眼睛噴火,要不是靳嶼白在,她估計早就破口大罵起來了。
也就是因為靳嶼白在,她沒罵回來,擰著衣角,抽抽巴巴地說:「嶼白哥哥~你看她!」
我翻了翻白眼,陰陽怪氣地跟她學舌:「嶼白咯咯,你看她!」
她的嶼白哥哥沒看她,也不看我,倒是那個娃娃臉橫著一張臉,傻兮兮地問:「寧寧,你怎麼了?」
小朱嚶嚶嚶哭起來了。
娃娃臉徹底急了:「怎麼了怎麼了,寧寧你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整整持續了半個小時的你怎麼了,吵得我腦瓜子嗡嗡的。
然后朱寧寧哭得更大聲了。
我好像進了動物園。
周圍都是沒成年的猴子。
大概是實在太吵了,靳嶼白終于肯抬起他不諳世事的頭顱,冷冷地開口:
「很吵。」
此話一出,朱寧寧一下就噤聲了,眨巴著濕乎乎的眼睛,注視著靳嶼白。
靳嶼白沒理她,看向我:「蘇——喬喬?」
我點點頭,不想給蘇思挽丟臉:「小靳老板,你好。」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后平靜地說:「不用。」
不用?什麼不用?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他沉默了一會,又開口:「不用叫我小靳老板。」
那叫什麼?
我看了一眼梨花帶雨的朱寧寧,隨后又看向靳嶼白,試探地開口:
「呃……嶼白哥哥?」
靳嶼白彎下腰調試鋼琴,我話音落下,他那頭不知道哪里不對,嗡一下子。
隨后,他面不改色地從鋼琴后面站起來:「隨便。」
9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靳嶼白會變成我們的老師。
我困得不行,一個勁打哈欠,好不容易撐到他說今天到這吧,我一個箭步就要奔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