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知節可能摸出了規律,若是帶來的零嘴合我口味我就會叫哥哥,若是我不喜歡,我就會叫小叔,是以季知節就摸清了我喜甜,最喜歡的就是紅豆卷。
季知節拿走了我手中的紅豆卷,溫聲道:「今日吃得夠多了,再吃該積食了。」
沒等我張口抗議,脖頸一陣發癢,我伸手撓了撓頸間,卻被一只扇柄輕打了下手。
季知節突然湊近低頭看我頸間,香甜的紅豆沙味迎面撲來。
我渾身一緊,說話也跟著哆嗦:「你、你別湊這麼近。」
「你頸間起紅疹了,中午吃了什麼?」
梨清猛地想起,急道:「小姐午間吃了炙羊肉跟羊肉湯。」УƵ
「怪我,紅豆跟羊肉相克。」季知節從袖中掏出一瓶藥丸,塞了兩顆進我嘴里。
我眼睛一亮:「山楂味的?」
「疏敏丸,怕不好吃加些山楂。」季知節點點頭,「你天天什麼都往嘴里塞,得常備些這種藥。」
我看著季知節滿臉暖意,沒忍住問道:「小叔,你為何每天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樣啊?」
季知節滿臉困惑:「我不曾用過熏香,阿歲說的什麼味道?」
「你昨日是桃花味,今日是紅豆味。」我滿臉困惑,這人好像送什麼零嘴,身上就是什麼味道,好神奇!
「那你阿兄是什麼味的?」
「阿兄以前是松柏味,現在是墨香。」
5
上次過敏后阿兄就命門房老叔嚴防死守,不許季知節再進門。
「好漢架不住王八勸。」阿兄滿臉慍色,說季知節待著沒事就往我家鉆指定沒安好心。
我忍不住辯駁:「阿兄,其實小叔很好的。」
阿兄扯起我的耳朵,怒斥:「你一小姑娘指定被他老狐貍那張臉迷住了,他哪里好?」
我火氣也噌噌往上冒:「他就是好,長得帥,歲數大會疼人,還一天一個味。」
阿兄一滯,滿臉驚恐:「什麼?他都有老人味了?」
阿娘狠狠地打了阿兄一下,讓阿兄要是實在覺得沒事干,不如去給阿姐帶娃。
就算阿兄不讓季知節進門,季知節也好幾天沒來了,阿娘說皇后娘娘要大辦春日宴,估計季知節也在忙。
阿娘說春日宴我也得去,到時候我就能見到季知節了。
春日宴上,我坐在阿娘身邊,悄悄探頭朝著季知節揮了揮手。
季知節剛對我挑了下眉,宮中內侍就揚聲高唱:「陛下,皇后到~」
眾人齊齊起身請安,請完安后我乖巧地縮在阿娘身邊當鵪鶉。
皇后娘娘環視了一圈,溫柔開口:「岑家幺女上前面來,讓本宮瞧瞧。」
阿娘戳了戳我,我理好裙擺,小步上前,行了全禮:「臣女岑穗歲參見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歲。」
皇后笑得溫柔,讓我起身,偏頭對太子說:「這就是你小時候覺得像湯圓的那個妹妹,如今都長這麼大了。」
我轉身對太子行了禮:「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笑聊兩句,回席間時,太子命侍女送來兩份糕餅,我認真啃糕餅,沒注意到阿娘眼中的擔憂。
散席后,剛回到府門就瞧見了季家的馬車,季知節的馬車比我家的馬車跑得快哎。
季知節說有事尋阿兄相商。
阿娘說乏了,讓我給季知節帶個路,季知節知道阿兄在哪啊,用我帶什麼路。
季知節將手中的食盒塞給我:「荷花酥。」
這路我能帶。
季知節掀開食盒,遞給我一塊荷花酥,漫不經心地問:「太子是什麼味道的?」
「芝麻味的。」
季知節滿臉溫柔,眼角帶笑:「你意思他心眼黑?」
我猛猛搖頭:「不是不是,太子哥哥是那種甜甜的芝麻餡。」
季知節黑了臉,抽走了我手里的荷花酥,掉頭就走,說什麼我天天管誰都叫哥哥。
我看著指尖荷花酥的殘渣,沒忍住吐槽:「也不是誰都叫哥哥的呀,你就是叔叔啊。」
季知節拎著我的荷花酥走得更快了。
6
阿娘說陛下要給太子娶親了,阿姐抱著娃愁得在屋里轉圈,阿爹也寒著一張臉喝茶。
阿兄將我拎到門外,猶豫片刻問我:「穗歲,你告訴阿兄,你可喜歡季知節?」
我點點頭,肅聲道:「小叔每天都香香的,我喜歡他。」
「太子臭嗎?」
我搖搖腦袋:「太子也香香的。」
阿兄不理解我的說法,思忖片刻問道:「那季知節跟太子誰更香?」
「小叔更香,因為小叔每天都是不一樣的香味。」
阿兄捧著我的腦袋晃來晃去:「你這里面天天裝的都是吃的,你能不能裝點有用的啊!」
第二天,季知節拎了好幾壇上好的桃花釀,說是阿兄讓他來的。
阿兄斜了季知節一眼,順手拎起我:「帶著你的桃花釀,來我院里。」
阿兄院里有個臨池的涼亭,風一吹,桃花釀的味道摻著季知節身上的桃花香盈在空氣里。
聞一下都能醉倒人,我剛喝了半盞桃花釀,阿兄就奪走了我的酒盞。
我趴在案幾上,下巴墊著季知節的半截袖袍昏昏沉沉,鼻尖是從未在季知節身上聞到的味道。
像是冬日薄陽曬過的凜冽皂香。
我蹭著季知節的衣袖,昏昏沉沉,恍惚間好像聽到了阿兄的哭聲。
我挪到阿兄身邊胡亂給阿兄擦眼淚,扭頭怒視季知節:「小叔,你不許欺負我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