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知節晃著眼中的水霧瞧著我:「好,我不欺負你阿兄。」
7
家里雖面上瞧著一片祥和,可一向沉穩、老神在在的阿爹都開始待著沒事就搖頭嘆氣。
阿兄也不讓門房老叔攔著季知節進門了,阿娘還讓季知節帶我出去玩。
晴空萬里,我坐在季知節的畫舫,晃晃悠悠地吃季知節準備的冰鎮湯圓。
我湊近季知節聞了聞,一股若隱若現的香甜芝麻味躥入鼻腔。ץž
我疑惑問道:「小叔,你怎麼也變成芝麻味的了?」
季知節橫我一眼:「怎麼?我身上的芝麻味沒有你太子哥哥身上的好聞?」
沒等我夸季知節更好聞,一股味道直躥鼻腔,我忙丟掉手中的勺子捂住鼻子。
救命啊,好臭,腦袋都要被熏掉了。
我虛虛地擺手:「好重的腐蝦味。」
季知節愣了下,推開畫舫的窗戶朝外瞧去:「是太子的畫舫。」
「可我只命人在他畫舫下抹了些臭豆腐汁,并未涂腐物啊。」季知節一愣,命人把畫舫又開得近些,將懷中染著芝麻香氣的手帕遞給我,「阿歲,你先忍耐些,我們過去瞧一眼就離開。」
畫舫湊近一盞茶的工夫,季知節突然離開船艙,站在船頭問道:「前面可是太子殿下的船?」
太子的聲音從外傳來:「好巧,季兄陪人游湖呢,孤也約了人。」
「是我叨擾,太子請便。」
季知節命人把畫舫靠岸,在我耳邊低語:「太子畫舫里還有別人,但沒露面,不知是誰。」
我站在岸邊狠狠聞了口新鮮空氣:「應該是趙家姐姐,我在春日宴上聞到過她的味道,她身上酸酸的。」
季知節突然正了臉色,猶豫片刻問道:「陛下秋季要選秀給皇子們擇妃,你家也在名冊上,你可愿去?」
我攥緊了手中的絹帕:「若是我不愿,圣上可會為難岑家?」
「阿歲,你不必考慮他人,只告訴我你愿不愿意?」
我仰頭瞧著季知節,一字一字問道:「小叔愿意我去嗎?」
8
阿爹阿兄不知為何變得特別忙,季知節也開始忙。
一連大半月都沒有見到季知節,但季知節每天都會派人給我送些零嘴還有同樣香氣的絹帕。
阿姐嫌棄地瞅著絹帕,渾身打了個哆嗦,直說季知節娘里娘氣的,難怪這麼大歲數都討不到媳婦。
我逗著阿姐懷里的娃娃,未來得及替季知節說話,門房老叔傳話說趙家嫡女趙櫟來找我玩。
阿姐滿頭霧水地問我:「咱家跟將軍府平日并不往來,她來做什麼?」
「來者是客,既然說見你,你便去看看。」阿娘伸手理了理的我的衣襟,「她若是欺負你的話……」
我攔住了阿娘的話:「我知道,阿兄教過我,掉頭就跑,鞋底都跑掉的那種跑。」
梨清說趙櫟在前廳等我,我還沒走到前廳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酸澀醋味。
見了禮后,我忙命人端些茶水點心來,笑盈盈地問道:「趙姐姐今天來尋我可是有事?」
趙櫟拈了塊綠豆糕,笑道:「那日游湖聽太子表哥說,岑家妹妹是個妙人,今日便來瞧瞧怎麼個妙法。」
我恍若未聞,只專心地啃糕餅。
「妹妹可是也準備參加秋日大選?」
我點點頭:「陛下如今重文,我爹又是太傅,皇后娘娘春日宴還點了我名與太子相看,我應該是得去的,保不齊……」
我話留了三分,趙櫟不耐地將綠豆糕扔回盤內:「你可知我與太子表哥是自小的情分。
」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不過如今知道了,那選秀的時候就靠姐姐照顧我了哈。」
趙櫟說我油鹽不進,早晚給我好看后,抬腿就走。
我看著綠豆糕滿眼遺憾,好好的糕餅被豬摸了,我沒感慨完呢,阿兄就風風火火地走到我身邊,確認我沒事后,問道:「趙家那女瘋子來找你了?說了什麼?」
「她說她跟太子青梅竹馬,明里暗里意思要我知難而退。」我撓撓頭,「我也跟她說了,秋季選秀各憑本事。」
阿兄滿臉慌張,小聲訓斥我:「你同她說這個做什麼?家里定能想出辦法不讓你進宮。」
我學著游湖那日季知節的模樣,淡定地回阿兄:「小叔教我的,說什麼摸魚時先把水攪渾。」
阿兄皺著眉,滿臉寫的都是不可言說。
沒幾日,太子倒臺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說太子私德不修跟趙家勾結貪軍餉的事被陛下知道了,陛下本就不喜太子,借著這事連同皇后母家趙家一起打壓,兵權也收回來了。
另外,說趙家女兒既然愿意放下身段爬太子的床,直接抬進廢太子的院里做正妻,伺候廢太子日常起居。
阿兄吁了口氣,說今后又可以吩咐門房老叔不讓季知節進門了。
我實是忍不住好奇,問阿兄為何對季知節這麼大敵意。
阿爹瞅著阿兄直搖頭,說我兩歲的時候被季知節偷摸抱回家了,阿兄哭著找了我半日,我才被季夫人送回來,從那以后阿兄就對季知節沒了好臉色。
9
在門房老叔跟阿兄的嚴防死守下,季知節也尋不到機會見我。
但我有法子去找季知節玩啊,我跟季知節在街邊等糖人的時候,瞧見了迎親的隊伍。